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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旭润]空梦/爱别离(8)

作者: 叶一丈青 阅读记录

有好多事呢。旭凤想了想,先挑最要紧地说,“兄长近来身体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握润玉的手腕。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润玉也猜不到他为何有此一问,只是他这话问得切中要害。润玉受了三万雷电之刑,又大悲大恸,彦佑君每日渡他灵力疗伤,才让他勉强维持了精神,好抓住天帝让他插手事务的机会。他自是不愿让旭凤抓到,免得他万一瞧出些什么来,连忙往后退了,将手藏在袖里。

旭凤只抓到一只衣袖。冰凉冰凉的。旭凤想起兄长不像他一般火热,而是怕冷的,立刻用灵力催生出热气,将润玉裹了起来。

“你不要生我的气。”旭凤感觉到润玉的疏离,有些忐忑地说到,“你生母之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是母神做的太过分,我替她向你道歉。”

润玉心里的一点火苗一下子灭了,感觉浑身更冷了,双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冷冷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累了。火神殿下也请回吧。”

我与天后早已撕破脸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一夜天明。

彦佑为润玉施完法,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光,叹了口气。“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义母心里,肯定更想看你好好活着。”

润玉只看着他,眼神无比坚定。

“我又如何能好好活着。倒不如全力一搏,若是成功,以后便不会再有人像我…”

“那对他呢?你也下定决心了吗?”彦佑心里是看不上旭凤的。既要招惹润玉,却又不好好守着,既要移情别恋,却又好似余情未了。若非是被润玉逼着发了毒誓,彦佑定要去旭凤那里一股脑倒出来,先将这人骂个狗血淋头再说。

但润玉在意他。若真走到那一步,心里最痛的一定还是润玉。

“……无妨。”

“唉,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拉着脸,等会我又要被邝露打了!”

如今润玉对着荼姚,隐约有相争之势,天帝太微居在幕后,又像是有些向着润玉的。天界势力盘结,汲汲营营之辈也不少,有些机敏的,已经感觉要生事端。此时此刻,旭凤的立场就很耐人寻味了。

储君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天后荼姚争的也一直是想将旭凤推上这个位子。旭凤却毫无知觉一般,依旧练兵喝酒,过得好不闲散快活,甚至在听闻润玉有需求时,还支了三方天兵给他。

荼姚终于按捺不住,唤了旭凤过去,将他一通指责。

旭凤全当没听见,一脸无所谓,“他是我兄长,做这些也没什么不妥的。”

荼姚抓着座椅扶手,气得头冒青筋,“你!若他做了储君,以后可哪有我们母子的活路?”

旭凤突然正了神色,直直看着荼姚问到,“母神为何如此说,难道真如外界传闻,簌离是无辜的?”

荼姚一瞬间有些许慌乱,又立刻镇定下来,斥问到,“你怀疑我?”

“儿臣不敢。”

“那簌离当然是罪大恶极,但我杀了她,润玉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恨。你瞧他现在,可还把我这个母神放在眼里?”

“若真是簌离罪有应得,兄长总会想通的。”

放屁!荼姚心里气极,又听见旭凤说,“父帝现在正值千秋鼎盛,储君之位又有何可争?母神心里,难道不盼着父帝天寿永久吗?”

便是忘了前尘往事,你还是一心向着他吗?荼姚不敢相信,干脆讽刺到,“你是不是还要说,如果润玉想做储君,你便不争了?”

旭凤也毫不避讳,抬手到,“母神说的是。”

那边天帝又派人唤旭凤,旭凤告了辞,又跟着仙侍去了留梓池。

太微与润玉正在下棋。棋盘上润玉已经现了败势,还在苦苦支撑,旭凤瞧了一眼,又转去看润玉的侧颜。

太微脸上笑咪咪的,将润玉杀了个片甲不留。

棋局已了,旭凤便开口问,“不知父帝唤儿臣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觉得咱们父子三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天帝一边捡着棋子,一边说到,“一晃眼你们都长大了,也都能独当一面了。”

润玉即刻站起来,俯身拱手到,“儿臣不敢。”

叫旭凤一愣。

天帝又笑到,“这么拘束做什么?”

远处传来一阵动听的笑声。是锦觅。

父子三人循声看去,就看到锦觅一手牵着水神,一手牵着风神,在那里有说有笑。

水神也看到了天帝,对锦觅的手心捏了捏,然后松手行了个礼。

天帝显是愣住了。锦觅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当年的梓芬。

自从那日在璇玑宫说完话,旭凤就没再见过锦觅,此时再见,才真觉得已是隔世了。

水神不常来天界,见了天帝恭敬疏离,天帝也不甚放在心上,只招了锦觅过去问话。锦觅不知天帝与自己母亲的过往,便也像个平常小辈,乖巧可爱得紧。

天帝很是欣慰,又感慨到,“锦觅仙子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呐?”

一时间在场众人脸上都甚是好看。

天帝又道,“锦觅仙子看我这长子如何?”

润玉的手微微抖了一抖,垂眸看着地面,也不开口。

锦觅被这问题问得愣住了,水神正欲开口,天帝又问旭凤,“旭凤你觉得呢?”

这葡萄聒噪,烦人,没有礼数,长得拈花惹草,配不上我兄长,旭凤心说。

但他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头,蹦出一句话,“锦觅仙子…蕙质兰心…容貌倾城…天真可爱…自是与兄长……”

“够了!”锦觅打断了旭凤的话,狠狠地盯着他。

润玉的眉头也蹙了一蹙,有一闪而过的神伤,叫旭凤捕捉到了。

锦觅追着旭凤的目光,也看了润玉一眼,然后说到,“锦觅现在无心婚嫁,不劳陛下费心。”说完转身便走。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对天帝行个礼,又转身把水神风神两个也拽走了。

天帝也不恼,笑呵呵地看着锦觅走远了,又说到,“本座的寿诞准备的如何了?”

兄弟二人一齐回道,“已准备妥当了。”

次日便是天帝寿诞。

是夜,两人将一应事务清了一遍,最后润玉在酒窖里清点了一番,准备收工时,看到旭凤在门口等他。

“正要去找你。”润玉看见他,浅浅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酒坛。

旭凤登时醉了。润玉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旭凤的回忆里,已不记得润玉有过笑容,大多时候他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有时候又眉间微蹙,抿着嘴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旭凤就在酒窖里找了张桌子,二人面对面坐了。

这些日子,润玉与他疏离寡言,不过是公事上能说两句话。旭凤接过酒坛,直接抱着喝了几大口,只觉得入口清冽,心情大好,“这酒真是好喝,兄长哪里得的?”

润玉仍是看着他笑。旭凤登时心跳如鼓,情不自禁地脸颊红了,开口说出心里反复念叨了无数遍的,“润玉,我…”却是已经醉了。

天帝寿诞自是隆重,久居于下界的各方神仙也都前来道贺,一时间熙熙攘攘,热闹喧哗,天帝与天后着了盛装居于殿上,俯瞰这繁华景象。

宴席将开,却不见旭凤踪影。

天帝自是有些不悦,将润玉招到身边问了,润玉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许是又在哪里喝醉了。”

这已是惯犯,天帝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说叫人赶紧寻了他来,便不等他了。

润玉又献上了亲手酿的星辉凝露,为天帝和天后亲自盛了一杯。天帝神色大愉,当下便喝了。

天后中不快,觉得润玉将筹备寿诞的功劳全抢了,但看天帝的眼神,也只好愤愤地喝了一口。

酒过三巡,琴瑟和鸣。穗禾公主羽衣蹁跹,伴着乐声起舞,光景美不胜收。

穗禾公主舞毕,殿上一时寂静,天帝也沉迷片刻,又看见润玉走到殿中,站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