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杀无邪(1)

作者: 37号麻瓜 阅读记录

书名:杀无邪

作者:37号麻瓜

文案:

没开过杀戒的小杀手跟着师父喝风饮露,一朝入世,才知道师父名气很大,一剑千金,就是树大了尽招歪风。

陆衡:“我跟你说,江湖可复杂有趣了。”陆小爷将自己刚出山没几天的事实轻轻揭过,像模像样地给祁家小公子虚构了一番。“这事儿一听就要九拐十八弯地发展,怎么样,去看看?”

祁越“面露难色”:“可是他们不打算带着我们啊。”

陆衡一听就开始啧,觉得世家小公子实在是养在深闺,太乖了,随手往祁越肩上一搭接着一揽,豪气冲天地大放厥词:“不怕,有我在,跟着哥走!”

祁越被搭得一个趔趄,低头藏住了眼角笑意,顺从地回了一个“嗯”。

知书达礼一肚子坏水攻vs嘴贱心黑正经不了多久受

内容标签: 强强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衡,祁越 ┃ 配角:陆子岈等 ┃ 其它:无

☆、楔子

夜凉如水,静谧无声,黑暗中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悄然滑进燕王府,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来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身形高挑而劲瘦,每个动作都似带着隐而不发的力道,动则灵巧如猫,脚尖掠地,静则融入黑夜,化身于无形。

深夜,燕王府平静表面之下仍带着一股诉说不出的焦躁,府外看似空无一物,暗处却埋了不少眼线,一有风吹草动,顷刻间,兵器的锐意便能划破黑暗。

两个王府的下人在假山前停下。

“发什么愣?”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

“少疑神疑鬼!快走!”

“……”

两人推推搡搡走开,若是有人定睛看,便会发现那假山顶竟动了一寸,随即无声地缓缓舒展成人形,贴着石山落在柔软的草地上,眨眼间又消失了,仿佛那只是黑夜中的一场错觉。

王府廊道之下,一素衣女子斜靠在承重柱上,姿势虽惬意,但整个背部都有些僵硬,直愣愣透着股倔强,灯火的暖意并没有染上她过分苍白的侧脸,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黑暗,不知在思考什么。

那道黑影在暗处停顿了片刻之后,终于上前,在近女子身边时,明显感觉到她全身发力,随时等着出招,黑影一手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已瞬间放松下来,任凭自己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半拖到背光处。

黑影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女子推向墙面,松开手腕转而抵住她的肩膀,居高临下盯着女子黑白分明的眼珠瞧了片刻,慢慢将捂着她的手放下。

女子玩世不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如既往地让人火大:“陆子岈,好久不见,偷偷摸摸的,绑黄花大闺女呢?”

被唤作“陆子岈”的男子“呸”了一声,死沉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了些许生气,轻声道:“还这么不要脸,都孩子他娘了还黄花大闺女?”

女子小幅度扯了扯嘴角,问道:“府外有多少人?”

陆子岈:“……不多,拦不住我带你走。”

女子眉梢一挑,斜眼向上看着他:“谁说我要走?”

陆子岈没料到她不仅没感天动地先谢谢自己,还能来这么一句,一愣,微微低下头,眯了眯眼,压着嗓子的声音道:“唐萤……燕王妃……急着找死是吗?”

唐萤伸了伸脖子,在“是”和“不是”之间犹豫了一下,多年不见,陆子岈好像颇长了点兄长的威严,松了松有点僵硬了的肩膀,放柔了声音半是劝道:“放心,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带我儿子走。”

陆子岈心知此人尿性,生几个孩子都没用,一张嘴巴光会虚张声势,此时也没耐心跟她来回扯皮,冷冷点破:“真是小事你用的着让我把那崽子带走?真是小事我会来?”

唐萤轻笑了声,并不接茬,反过来故意刺他:“你一个孤家寡人,我不放心,让他给你养老送终,随你姓。”

陆子岈凭空给塞了个养老送终的,简直不知该作何感想,一辈子练就的内敛每每要被她给激得原形毕露,一字一顿道:“好啊,唐萤,给谁戴帽子呢,一意孤行嫁了那个小白脸,生了个小崽子还要跟我姓?”

陆子岈的眼睛有些狭长,眼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有些天生的傲慢,平时收敛心绪,眼神又冷又死,如今毫无顾忌地让怒意的小火苗直达眼底,蒙上掩不住的担忧,竟平端生出一番风流来,唐萤看着他顶着一张白皙清俊的脸一口一个“小白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子岈:“……”

他非常默契地领悟到了这小女子在笑什么,就像他同样领悟了为何那孩子要跟自己姓。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我不能走,他已被困于宫中,我若在这个关头走,岂不是坐实了他这桩莫须有的罪。”

俩人心照不宣地都用了代指,唐萤提到这个“他”时,语气里含着不自觉地亲昵,陆子岈提到这个“小白脸”时,心情就不言而喻了,正是因着这位温文尔雅的燕王,他憋了口王八气在唐萤眼前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柔情愁绪,现在乍听了这句不识时务的话,毫不留情地指出:“轮得到你坐实?他这事脱不了身,你留下也是陪葬。”

唐萤无奈笑道:“那就陪葬吧,不是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陆子岈脸色一沉,什么狗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分明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终于忍不住道:“我是江湖人,听不懂这些歪理,可也知道君心难测,燕王若真受宠,为何不是太子?当今若没动杀心,外头那些个东西是在给你们看门吗!”他一边撒了半桶火气,一边已提掌作手刀,打算将眼前这个脑子里不知道灌了多少水的女人直接劈晕带走。

然而没等手刀落下,唐萤转而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丝毫不带温度的冰凉触感及时阻止了他劈下的动作,柔声道:“师兄。”

陆子岈一怔,唐萤向来没大没小,不知从几岁开始便“陆子岈”长“陆子岈”短的,从不肯对他存半分敬意,这一声不知隔了多少春秋久违难得的“师兄”让他心底蓦地柔软了一片,随即又泛起一丝无法言表的苦涩,一句被忘记了多年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怎么这么快那么多年就过去了?对他来说,当年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的事还那么鲜活。

唐萤一边将手中的石子丢起又接住,一边扯着分外好听的告状:“师父——陆子岈又在树上偷懒打盹——”

他没让这小师妹的石子给打下来,差点让她这一喊给吓个踉跄。

身穿白衣的师父片刻间已翩然落在树下,负手而立,头疼地看了一眼树下的这个,又抬头责备地瞥了一眼树上的那个,似乎在反思自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这两个活宝给牵绊住。

吴名杀人沾血的时候脸上都未曾表露过半分动容,身上带着股十分矛盾的仙风道骨气,碰上他俩,却仿佛是碰到了讨债的,僵化了的表情总是不由得隐含了点精彩纷呈,特别是面对树下的这个。

陆子岈记得自己曾天天叫嚷着“偏心”,其实倒不如说师父是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妮子怎么办,只好将一心琢磨出来的为师之道全使在了他身上。

他窝在树上,对那道目光似有感应,刚想往回缩,就感到一道劲风打在身上,这回真的毫不客气地摔了下去,慌忙七手八脚地在倒栽葱之前狼狈站定。

他一抬头,狠狠瞪着那个已装模作样躲到师父身后拉着衣摆的小混蛋,果然头顶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继续练。”

他顿时像打了霜,蔫头耷脑地答了句:“是。”

吴名这句“继续练”的意思是他不说停就不能停,眼看圆月稳稳当当地挂在山谷之间,落影在平静的潭面,他的衣衫早已被山间雾气打湿,手臂酸的快要拿不住剑。那个告状的小混蛋还边看着他练剑,边让烤鸡的香味四散,结结实实地让他的胃一阵抽搐。

上一篇:锦中游 下一篇:吾名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