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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27)

作者: 如是清狂 阅读记录

慕峥嵘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道:“夸口!”

这一气简直就能疯,驾鹤西归,飞升成仙,就此省下之后修真百年的辛苦。

周身气脉一震,一道雄浑之力惊飙而出,真正全力施为,无有犹豫。

慕峥嵘之前在道真新秀武决中已见识过双秀两家拳路,本以为就算不能取胜,自己也绝对不会败。但是,甫一肢接,惊觉变化大为不同。

此时的倦收天仿佛换了一套拳,不,是换了一个人。昨日武斗,对着南宗的陌生晚辈弟子,他不愿伤人;对着多年未见挂念于心的好友,他又怎能施以重手。是以,演武与互搏本是两回事。而今日,他方才因原无乡性命之险而惊恐惶急,实为平生未有,于此痛恨之极,甫一出招,便步步抢上,先机独占,挥出的荡荡拳风,有着与剑锋般逼人胆寒的赫赫威势。

第一拳。中肩。

第二拳。中背。

第三拳。中颊。

倦收天三招尽出,步伐一顿:“揍你,果然只有用拳头才够解恨!”

一顿,又开口道,“遗言呢?”

慕峥嵘几时受过这等样待遇,瞬间被打怵,完全不相信自己如何会败,甚至看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拳。

这三拳打得相当扎实,拳拳到肉,好在倦收天无意要其性命,掌中仅有六成真力,不然其中任何一拳都足以重伤,饶是这样,慕峥嵘依然受伤不轻,一时体内气血翻腾,顿时口吐朱红。

一旁的灵犀指瑕急忙依据南宗内息之法,欲助原无乡恢复知觉,但锁脉之招出自于元宗六象上乘之秘招,实不敢动作过大,恐其有失,只敢送了一道平和的柔力相助其内息运行。

片刻之后,原无乡顺过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见灵犀指瑕担忧的脸,诧异道:“师妹,你怎会在此?”

灵犀指瑕见其醒来,扶他坐了起来,愁容方才消散,关切道:“小师兄,你觉得怎样?伤到内腑,需得好好调息一段时间。”顿了一顿,不愿提及慕峥嵘相关之事,便又解释道,“我见你留之信笺,忽感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会出事,这便来了。”

原无乡仍觉昏沉乏力,不愿其为自己担心,微笑道:“原来师妹还是一位先知吗?此次真是多谢你了!”

灵犀指瑕嗔道:“性命攸关,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原无乡道:“我并无事,为何不能笑呢?倒是师妹你作什么一派被人欺负的模样,是怎样了吗?”

灵犀指瑕白其一眼,不客气道:“哈,因为有人只有五成功体还要动武,若不是倦收天救你,你早掉到山下去了,焉有命在?”

原无乡欲起身:“倦收天呢?”

灵犀指瑕将之按回:“慕峥嵘又打他不过,你急什么?”

原无乡看了看战况,明白倦收天已动了真怒,心道不能再打了,不然如何收场,正待说些什么,耳边听得有人落到战阵之外,高喝了一声:“都住手!”

声音威严而熟悉。

第十章 天命之赌

云笈七签,道海玄微。

南宗元宗六象深层的一处禁地,因云气甚大而称奇,名唤:云笈道海。人行其间,看不见脚下所踏之地,令人有每行一步,皆会踏空的不安心悸;即使相对而坐,也难看清对面人的表情。无人知其占地究竟有多大,四处空空落落,哪一面都不着边际。头顶之天与脚下之地皆似云烟所铸,人立其中,身心皆无处着落,无一物可测,无一事可料。奇怪的是,竟有人终日乐居于此。

云中,依稀有一道紫色人影,端坐案几前,以云为纸,点水为墨,书写长卷。字迹隐现,看不真切,只见其袍带饰银,随动作闪闪烁烁,甚为华贵。忽而笔一顿,搁下,揽袖,起身道:“汝来了。”

北边天际徐徐打开缺口,天似亮了一亮,一束华光伴着吹飞漫天的寒雪照了进来。

云气遇寒而冻,凝固住了,天色清朗起来。

光束传音道:“道磐久见了。因教中事务有所耽搁,偏劳道磐相候多时,央千澈先行谢过。”

紫衣人上前相迎,人立雪中,笑道:“无须客气。北宗内务繁杂,多需道魁费心。式洞机则是一介闲人,久不理会南宗教务。若非云游外出,便长居于此,并无久候一说。”

光束喟叹道:“道磐方是修行解人,央千澈艳羡不已。”

式洞机摇头道:“你我共事多少年,此地并无旁人,汝非要如此见外不成?”

回答他的只有漫漫飞雪。

见央千澈并不打算回应此言,无奈道:“其实你也可与我一般疏懒,却偏要这么辛苦操持。”

光束流转,白雪飘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吾一介俗人,只理俗务。今日前来与道磐相商一事,关于近年南北道真之局面,葛仙川与抱朴子两位掌教只一味放任不理,情势未曾缓和。吾以为长此以往,必为祸端,恳请道磐相助处理。”

式洞机听罢,并不意外。自久远前道真分了南北两宗开始,自己与央千澈从共事变成各事其主,一南一北再难有多少交集。此次央千澈亲自登门,必是出了不小的事情。遂奇道:“哦?吾并未听说。可是出了什么严重的冲突吗?怎地未见传报元宗六象?”

央千澈道:“目前虽无,但未来难测。此二人因修‘巧夺无极’出现意外,致使抱朴子功体大损,葛仙川解救不及,遂成不可调和之积怨。吾曾以为,经年累月之下,没有不可解决的心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吾终于有了动摇,也许事情并不如我想得这般轻易。也许,此二人不再合适统领南北道真,也无益于未来道真统一之局面。”

式洞机道:“所以,汝想取他人而代之?”

央千澈道:“眼下未必是取代之机,或者说,吾等该考虑扶持道真未来的新主人,以防万一有朝一日形势愈演愈烈,不至于苦手。”

式洞机沉吟道:“现任二位掌教皆勤勉于教务,实无理由更换他人。且其日久根深,动摇根本未必是良谋。前者虽未必完美,来者也未必合适。吾理解汝之思量,但,换与不换同样是风险。”

央千澈道:“若无良人,自不会前来相请一助,吾知你最重实效,无有把握之事,不敢相扰。”

式洞机笑道:“看来你已有适合的人选了,吾甚好奇,谁能得道魁青眼,请说来听。”

央千澈道:“北宗倦收天。”

式洞机点头道:“果然是伊。论武艺已不在葛仙川之下,再略加修行,登封造极指日可待,确实上选;但,吾听说此人不擅交际,恐非合适之选。”

央千澈并不认同道:“每一段不同的时机需要不同的人去处理。道真演变至今,分裂久矣,难成一统,关键在于各有所执,皆只关心自己利益。而倦收天为人正直公平,嫉恶如仇,道心坚定。吾以为此人之本性将是未来道真统一之旗手。”

式洞机却叹道:“江湖芜杂,人多是非,光凭武艺与正直,恐怕招来是非不断,又如何能长治久安?”

央千澈道:“确实,这是伊的弱点。但人各有所长,不可强求。所以,还要加上原无乡。”

式洞机不觉莞尔:“都言道魁温良谦和,却未料如此工于谋算。汝可真会挑人,吾刚下密旨给抱朴子,待本次大会后,便要原无乡进入元宗六象修行,话音方落,汝就前来挑中了伊。”

央千澈道:“几百年前,你我两位师尊置气相争,导致南北分裂,直至其临终亦未能完成一统心愿。可知分则容易,合则难。分合之间,在天,亦在人事,望道磐为大局割爱。”

式洞机道:“汝不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汝操心甚矣!何不顺天应人,坐观其变?”

央千澈道:“吾知汝别有心思,志不在此。但,身在其位,但尽其职。念你我曾百年共事一场,望汝多加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