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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26)

作者: 如是清狂 阅读记录

原无乡真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此等地步,他总以为无论胜败,安全无虞。但再出的八卦心流掌势却告诉他——汝太过天真。宫位变化妙趣难言,若非身在危难之中,正当细细体味其中奥秘。原无乡心知不宜再耗元功,仔细辨位,退跃之间,不离中宫,再险险避开了一掌一拳连环相击。未料,闪退间,气脉一窒,步履失了稳健,身形一晃,发带被掌风扫落一片,端地是一场虚惊。

倦收天亦受了惊,急忙踏前一步:“原无乡!”

原无乡却冲其展颜一笑,摇了摇头,回眸扬声道:“慕兄,最后一招!”划拨阴阳,单掌向天,立于下首,“请赐教!”

他亦不退,一步不退。

倦收天看得直皱眉头。短短一日,原无乡怎会如此不济?那个叫慕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可他二人公平约战,胜负未分,自己不便插手,这要如何办?握紧了拂尘,偏又出不得手。

原无乡蓄劲未发,然封筋锁脉之下,却频频引动真气,此际只觉心口一阵阵闷痛。

第九招已是生死险关,这第十招要如何应对?

慕峥嵘闻得“最后一招”,眉头紧锁,并未立即出手,劲气充盈天地,重重笼罩住暗自戒备的原无乡。

谋名如登山。

山顶的位置永远只在方寸之间。有他人站的地方,自然就没有自己立足之地。同门平辈之间的竞争尤其激烈。今日之双秀必是自己未来的劲敌。可眼下原无乡功体不足五成,欺他便可解吾之忧患了吗?此时,纵然败了他,又有何意义?吾向来自负足以代表师门武学,又如何会在未来败于其下!吾,现下又在争些什么?

原无乡眸中虽有惊讶,却无惊惧,凝神而立,如如不动,静如山间清泉一泓。

既然无可敌,又为何要敌?

箭在弦上,弦似弯弓。

一息,引动天地变化。

静,极静。

忽闻得一声惊惶的怒喝,当空清响——

“慕峥嵘!你做什么!”

弦动。箭出。

慕峥嵘心下大惊,此女到来必会牵涉出适才林中之事,要给自己难堪,这要如何办?心头一阵惊惶,手腕一振,失措之下,双掌就势排推而出,竟将虚设的五成功体骤然突破了九成,正是不知顾忌的全力施为!

劲风清啸而出,毁折了途经草木,尘沙迷眼,已至眼前。

灵犀指瑕飞跃而来,人在空中,见状骇然失惊。

掌风一动,原无乡立时疾退,一退再退。可南坡之上并无多少余地可供周旋,再退便是山崖,遂当机立断猛一提劲,强行冲开南宗封筋锁脉密法,双掌拨转阴阳,借强冲筋脉之反挫力化消致命一击。然掌力过于刚猛,意犹未尽,就势再退。后力不继,难以支撑,气脉一窒,顿时失去了半身知觉,再也站立不住,人滑出去,一步踏空!

南坡之下是什么?

正是终南山奇山异水之精髓。深谷中,藏匿着幽涧怪石与温泉草木。四季风物繁盛,不失为郊游揽胜的好去处,也正是明日原无乡欲与倦收天一行之所。若从谷底入口开始,相携而行,自是惬意非常,但是从高逾几百丈的南坡之上直坠下去就是无命回天。

一招能有多久?

三步能有多远?

眨眼之间,即是生死。

灵犀指瑕眼睁睁看着原无乡一步踩空,吓得全无反应,飞跃过来,落下地,整个人呆怔在了原处——启唇,却无声,连惊叫声也被扼杀在了喉咙里。

倦收天自第七招起,就紧盯着战局,悬着心,察觉情况不对,心念方起,人已追到。

慕峥嵘惊急之下,功体全开,掌力吐尽,一时怔住,自己也惊住——这里毕竟是南宗,若就此出了性命之险,如何善了。但,掌势已出,无可挽回,各安天命。

原无乡一步踏空,倦收天已飞步追到,掌中拂尘急甩而出,堪堪卷住了其一臂,猛一提劲,竟收势不住,也跟出去一步,堪堪踩到了崖边。

崖边滚石沙尘纷纷坠落,空谷回声也无,不可测其深。

嗯,不对!

凡习武之人,其功体越是高深精纯,身量较之常人便愈加轻盈。

倦收天一提之下,竟觉掌中之力过于沉重,这怎会是一个长年习武之人的重量,心下骇然,稳住下盘,沉喝一声,将人卷了上来。再看,原无乡面色煞白,额上皆是冷汗,双眸紧闭,早失了知觉。

“原无乡!”

窒息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并不需要有人掐住自己的咽喉。当血液冲到了头顶,心脏暴跳几欲脱腔,眼前的事物都蜕成了灰色!

倦收天揽紧了原无乡的身躯,竟是一片茫然无措,陷入了虚无。

灵犀指瑕终于缓过一口气,急步奔来,大声道:“倦收天你快放开他!原无乡冲破了南宗封脉密法,为其所挫,锁脉闭气,急需调息。”

倦收天顿醒,压不住怒意翻涌,沉声道:“什么?封脉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灵犀指瑕探其脉门,闻言惊讶地看着他,奇道:“难道原师兄没有告诉你吗?今晨,他独自前去向长老们请罪,被罚封筋锁脉三日,其间仅有五成功体,切不可过度动武。”说到这里,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身怒斥道,“慕峥嵘!当时你亦在场,明知此事为何还要与原无乡动武?到底是何居心!”忽而又哽咽道,“汝与之有何仇恨,竟下此重手伤人!”

倦收天的面色已是暴风雨将至的前兆。

听到此处,再将前因后果一一对应,便清楚了真相。低头看着原无乡煞白的脸色,心头似炸开了一蓬尖刺,每一根都扎透了心肺,哪怕再忍上一刻,就是破体而出——竟敢在吾面前伤其至此!慕峥嵘,你承受得了后果吗?

灵犀指瑕话音未落,肩头一沉,转目看,是倦收天,未及开口,倦收天将怀中之人交给了灵犀指瑕,一摆手断了她的话头,问道:“汝可能稳住他之伤势?”

惜字如金的人,一旦开口,必有不可置疑之威仪。

灵犀指瑕不自觉地开口应答:“依南宗内功心法,当可一试,吾先护住其心脉。”

倦收天道:“好!吾信你。”言毕,豁然而起!

灵犀指瑕扶稳了原无乡,惊道:“倦收天,你要做什么?”

倦收天只道了一声:“汝替我顾好伊。”身形一晃,骤去,拦住了正欲离开的红衣人,一字一句道,“慕、峥、嵘,汝不请自来,胜之不武,重手伤人,还想畏罪而走吗!”

沉声一喝,拂尘猛一吐力,游走全身的气劲澎湃而出,周身三丈之内筑出一道气墙,以太极为形,将慕峥嵘罩在其中。

慕峥嵘心知此事难了,但事已至此,终须一战,遂负手而立,冷笑道:“倦收天,适才确实是吾出手仓促,失了分寸,但公平比试,罪名一说,汝言过其实!”

倦收天幻化去拂尘,冷然道:“狡辩会给汝增添荣耀吗?”

一脚顿地,劲力飙升,气流宏卷——

“如此心术,汝何以崇法弘道?”

再进一步,脚下山摇地动,四野俱惊——

“如此武格,汝何以济世救生?”

足踏太极阴阳,万物似受感召,蓄无匹之劲袭卷天地——

“如此品性,汝何以忝列道门?”

一声一喝问,一问一摧劲,眼已红,血已热,战意飙升!

尚未开战,已将对手震退三大步,直逼到崖边。

慕峥嵘顿时受挫,既为其气场所震慑,亦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双掌交错,无畏道:“多言无益。倦收天,以剑为名的道真魁首是吗?来吧,拔你的剑!今朝慕峥嵘在此连北宗的剑法也一并领教,可谓不虚此行!”

倦收天抬起一掌,冷然道:“以卑劣手段伤人的恶道奸佞,你,不配我出剑!”脚踏七星,阴阳轮转,掌纳天地之气,一言一顿道——

“三招,留你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