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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17)

作者: 如是清狂 阅读记录

此一言虽敛气端容极为恭敬,但亦是明显的婉拒。

慕峥嵘冷哼了一声。

感谢师忙打哈哈道:“原来你们还没比够呀,好,好,好,年轻人果然是好精神。”

抱朴子闻言不觉直皱眉,正待开口斥责。

葛仙川却一挥手,冷然道:“既是如此,汝二人自便吧。”

最负英雄恰巧也来到,见状插话解围道:“既然师兄另有他约,不如由吾代北宗作陪两位道玄高足。”

玄灵子遂点头称好。

至此,抱朴子也不好当场驳回葛仙川的决定,只得作罢:“也好,原无乡你便代为师一尽地主之谊。谨记,同门切磋,点到为止,不可造次。”

原无乡长出一口气:“是。”倒行三步以礼敬师长,方才转身,故意提高了些声音道,“好友,适才你我比过了拳法与剑诀,眼下还差了一样轻功未比。”

倦收天挑眉道:“奉陪。”

两人足尖一点,衣袂生风,几乎同时道一声:“请!”

飒沓如流星,风过,人已不见。

众人的兴奋之情自然不可能就此熄灭,大家三五结伴下山去,回归各自住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未能上山的师弟小辈们讲叙今日之战的精彩程度,眼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就好像夺魁之人是自己一样。

待到华灯初上时分,南宗大殿之上,今夜道门高人齐聚一堂,几十年未曾如此热闹。众部弟子皆以上殿列席为荣。小道子们则在自家院中结伴小酌,高谈阔论,话题仍旧不离今天白日种种。而此时,话题的焦点人物——新任两宗之魁首却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梧桐清秋,叶影婆娑。

月,终于圆了。

老翁看顾完伙房诸多事宜,并没有打算去前殿看热闹,便在自家后院灶头上升起了炊火。忽地,耳畔听到些微不同寻常的风声,抬头看,一时怔忡——

几乎就是那个十五年前相同的时刻,同样的地方,一样的情景,两个十五年前的人,他们正迎着风,逆着光,连袂并肩而来。

有一些梦永远不会成真,所以,这一刻总以为身在梦中。

一弹指,起心动念,似恒河沙数,一念换一劫。即便忘却初衷又如何,不过是无缘,亦无劫。

“前辈,我们来啦!”

原无乡扬声道,待站定,笑顾身边人,问道:“好友,你可还记得前辈吗?”

倦收天点点头,欠身一礼,认真道:“倦收天见过前辈。”

老翁上下打量着倦收天,末了,又看了看原无乡,长叹一声道:“好,果然好,你们都真好!”

若说天意如此,便是菲薄了情义之赤真;若说情义如此,又屈枉了天意之眷顾。是情,是信,是缘,亦是劫。眼前这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如金阳耀目逼人,一个似月华光辉内蕴。心中忍不住感叹,又很是欢喜。原来,世间真有双璧双生一说。

老翁垂眸,见两人仍携手,笑道:“汝等这是从何而来?”

原无乡道:“我正与‘小朋友’,呃——”接收到倦收天的薄怒瞪视,暗自吐了吐舌头,“适才,我与好友切磋轻功,去南坡绕了一圈,正巧遇上日落,待看罢便来此见前辈。”

哈,原来手牵手也能叫比试轻功吗?到底是他拉了汝一把,还是汝拽了他一程?

老翁哈哈一笑:“当年的小朋友已经长这么大了,长大之后果真更为不凡。”

倦收天道:“前辈过誉了。”

老翁问:“新秀比试的结果如何?吾看殿上传得风风雨雨,想来是好局了吧?”

原无乡只道:“三甲,嗯,平手。”

老翁听罢甚为高兴,拍着原无乡的肩膀道:“甚好,汝果然没有让吾失望!”

见老翁手捻着长须似还待问倦收天些什么,原无乡却先开口道:“前辈,莫再问了,他又不爱说话。”

“哈?”老翁看他一眼,摇头叹道,“今夜前殿大宴,你们两个大英雄不到场,似乎说不过去吧?”

倦收天不解道:“为什么?”

原无乡忙解释道:“人情世故罢了,好友不必理会这些琐事。”

老翁听着好笑,问道:“那你呢?”

原无乡果然面露为难之色:不去吧,定会驳了师尊与南宗的颜面;但是,倦收天好像不乐意去,如何是好?

倦收天更为不解道:“既不必理会,你又犹豫什么?”

原无乡被呛得噎住,心里嘀咕:北宗真是养神仙的好地方呐!

老翁忍不住大笑起来,负手出门,临行前道:“我且去前殿看顾一二,至于这里嘛,你自己知道怎样做,好好招待你的小朋友吧。”

原无乡如蒙大赦道:“多谢前辈!前殿应酬之道,弟子处理不来,师尊与众仙长面前还请前辈多多替我们担待。”

老翁却又摆手道:“莫谢太早。不过是在外头打听一下消息罢了。你知晓,吾绝不入真则殿。结果如何,只能看汝运气了。”言毕,自顾自地走了。

又是一室暖香,小窗烛光,依稀是当时模样。

倦收天拿起饼,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动作一顿,忽问:“十五年来,你都在学烙饼?”

原无乡正替他盛热粥,意外道:“你怎知这是吾——嗯,非是前辈之作?”

倦收天认真地端详了几眼烧饼,又看了一眼原无乡,眸中带着笑意:“呵,一目了然。”

原无乡倒是怔住了:“是吾之手艺令好友失望了吗?”不对呀,昨日前辈与小师妹尝过,都道无论品相与口味简直分毫不差,绝不输于老前辈手艺,今日才敢拿出来一试。岂料,倦收天怎会仅凭十五年前的记忆就分辨出个中差别呢?

倦收天淡淡道:“怎样,此事真重要吗?”

原无乡垂下眸子:“不重要,好友若是不喜欢,我去取前辈做的——”

倦收天摆手打断道:“无此必要,这样更好。”

原无乡正欲言其他,有人轻叩院门,遂道一声:“好友自便,吾去去便来。”起身,便去应门。

门外,站着小师妹灵犀指瑕,着一袭素爱的深色紫衣,许是今夜宴客缘故,特地添了一件银丝薄纱织就的外氅,月下更见清姿出尘。

原无乡引她入内,笑道:“原来是师妹。师妹不在前殿陪伴师尊吗?怎会来此?”

灵犀指瑕行至小院中,并无进屋的意思,闻言道:“本该如此,但师尊特地令我前来询问师兄是否需要添些什么,好招待北宗的贵客。我方才已去过你的住处,见未着灯火,猜你可能在此逗留,这便来寻。果真在此处。”

原无乡道:“劳师尊费心了!请小师妹代我多谢师尊。我不缺什么,倦收天也不需要其他。”

灵犀指瑕道:“你怎知他不需要?”

原无乡道:“嗯,吾尚算了解他的脾气。”

灵犀指瑕道:“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原无乡一顿:“这——确实很久了。”

灵犀指瑕道:“是我不能听的故事吗?”

原无乡摇头:“当然不是。”想了一想,叹道,“缘自孩童时的一次短暂相遇,已是十分久远前的事情,如今思量起来,好似也无甚特别之处,不知从何说起。”

儿时的故事,不过就是两人相遇便一处玩耍,要说谁没有一个玩伴儿,哪家玩伴又不是如此?何况只有短短三十日,日日不过稀松平常,并无惊险奇特之举,倒又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往日自己想来总觉得处处不凡皆须珍视,如今真要描摹起来又觉得不提也罢。

灵犀指瑕转眸看了看小屋窗户纸上的另一道人影,又道:“今夜,道门三脉盛宴,你们既双双夺魁,又何以双双缺席?可知道玄与道灵的尊长颇有些微辞,更不巧的是元宗六象的两位执事亦来赴会,倒让师尊甚是为难。”

原无乡一点也不意外,点头道:“是,此事本是我一人擅作主张之过,却劳师尊周旋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