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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墟(23)+番外

作者: 魂淡小盆栽 阅读记录

“如此说来,我还非去不可了,”旭凤打从第一次见面就被润玉踹,倒还觉得踹出了几分情趣,笑道:“不单为天界,也为我所爱之人心中的桃源而战。”

“待我鸣金凯旋,山水间便可自豪的说一句,这是我为阿玉打下的江山。”旭凤愈发恬不知耻。

润玉被他逗得笑出了声:“如此儿戏,这话叫焱城王听见只怕要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杀你泄愤了。”

“能杀早杀了,那老头还能留我祸害到现在?”起初的阴霾忧虑全然消失,生死杀伐诉诸谈笑,润玉想,这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才是天界战神应有的风貌。

“来者不善,莫要轻敌。”润玉提醒。

“我知道,”旭凤说,“你只需在家中等我,好好想想下一回我们搬去哪儿,青丘、玉山、渭水还是……”

旭凤还未说完就被润玉打断:“我去魔界。”

“润玉你!”旭凤闻言猛地支起身来,问:“你去魔界做什么。”

“自然是里应外合,事半功倍。”润玉也缓缓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袍倚靠在床头,一席话,云淡风轻:“我们的江山,你一人去打,会不会不太公平。”

旭凤看着这样的润玉,想起尚在人间时他曾对阿熠说过的话,润玉从不是谁家养的金丝雀鸟,他是一条真龙,腾跃九霄,敢与天地争锋,生性洒脱单薄,不等同软弱可欺。

“旭凤,我既然答应同你在一起,那遑论田园还是战场,你应许我与你并肩而立的资格。”

旭凤只觉心底腾起灼炽的烈火,摧燃心肺,他欺身过去,将润玉抵在床头,压住他不安分的手腕,蜻蜓点水似的亲吻,从额头到眼睑,旭凤凑得很近,可见他睫毛轻颤,压抑着逐渐紊乱的呼吸,他清圣如莲的润玉,愈是隐忍,他愈是怜惜,只想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他的跟前,只看他笑,一生足矣。

寝衣半敞,旭凤的手探进内里,润玉腰线紧绷,指尖划过姣好的轮廓,挪一寸,带出一阵沉重的喘息,那是蛰伏的兽,狂热,难耐,旭凤的唇舌落在他的喉结之上,留下甜腻的痕迹,云雾探幽,润玉无意开口一声低吟,将旭凤悉数吞裹殆尽。

“万事小心,不可逞强,否则……回头绝不饶你。”

旭凤一下重过一下,润玉被激得周身颤栗,紧紧揽住他的脖颈:“你……唔……你亦如是,刀剑无眼……嗯……死在战场上,我可不会寻你。”

“有阿玉在,我舍不得死。”

克制与沉敛消磨,一室狼藉,终究彻底沦陷。

魔界,焱城王府。

“润玉?好生耳熟的名字。”焱城王明知故问。

焱城王府的宴会之上,魔姬腰肢款摆,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光洁,浪舞艳曲,阖宫皆是沉晦淫靡,年迈的焱城王侧目看向下坐的润玉,清冷寡淡的一张脸,眼底蒙了千年飞霜,辨不清喜怒,他若穿上一袭白衣,上清天一站,喜怒不形于色,万物不盈于心,大道得之。

但他一身黑色斗篷加身,也无半点违和,少言寡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高深如魔尊者,亦无法轻易探出他的深浅,润玉其人,亦黑亦白,亦魔亦仙。

“是天界的大殿下。”固城王道。

“固城王此言差矣,”润玉眄一眼,顺手翻下兜帽,拿起桌上漆黑的酒杯,摇晃着,却不着急喝,“太微欺人太甚,润玉虽恢复真龙原身,却早已与他断绝父子关系,本以为此事六界皆知,没成想魔界消息竟闭塞如此,倒是润玉高看了魔尊。”

“你放肆。”焱城王大掌拍案,润玉丝毫不惧,慢悠悠饮下一口魔界烈酒,“啧,粗俗,酒如此,人如是,不值润玉走这一遭,叨扰魔尊一时,润玉便告辞了,免得火神攻破忘川,成一条被贵界无辜殃及的池鱼。”

“好好的天族不当,你缘何成魔?”固城王问。

润玉本已离席,闻言,在大厅门前驻步,侧回身,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嫌恶:“混沌初开,分阴阳二气,阳为天,阴为地,清为仙,浊为魔。天不容润玉,润玉亦不齿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同流,他们就能高高在上,践踏别人的人生,凭什么。”

“听闻魔族之人从心而欲,任性而为,魔尊如今有宏图大志,跨过忘川,润玉便可助魔尊一臂之力,将这九重天捅出个窟窿来,六界的秩序,唯有彻底推翻,才能重建,介时天地共主,舍魔尊其谁。”

“助我逆天,你所图为何?”焱城王又问。

“所图不过太微生不如死。”润玉走到主座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端坐的魔尊,固城王莫名觉得润玉的气场竟还要压过魔尊几分,一时不自然地生出一背冷汗,天界这是招惹了上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说到底我不是帮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润玉与魔界如今有着共同的利益,魔尊在明,润玉在暗,有时一手好棋,妙在兵行险着,出其不意。”

润玉手执酒壶,自斟一杯,与案上魔尊的酒盏轻轻一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也不管魔尊答应或是不答应,唇边染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合作愉快。”

第二十八章

魔族陈兵忘川北岸,旭凤亦命破军星君率领三十万天兵驻扎于忘川以南,两方剑拔弩张,势同水火,偏偏哪边都不敢轻举妄动。

渡河的老翁一时没了活计,浑不在意,润玉来时,他正双手枕在脑后仰躺着打盹儿,翘个二郎腿,一派闲散,睁眼,透亮的眼眸鹰隼一般,有着看穿世间万般虚妄的清明。

“要回去了?”老翁问润玉。

“尚非天时。”润玉不看他,垂首望向渡头外的忘川河,倒映他黑袍加身影影绰绰,水面蓦地伸出一支枯槁鬼爪,撕得残影支离破碎,润玉淡然拂袖,那不识好歹的鬼物登时化作齑粉四散。

“往复来生,公子别来无恙。”孤舟一叶,忘川在时他便在,渡河的老者因何而生,又因何而亡,纵观六界无人知晓,一言既出,润玉的目光才落到他的身上,老者又道:“彼时渡你,犹记生灵涂炭的惨烈。”

润玉闻言并不意外,总有那么些人,存在于轮回之外,时间一往无前,流逝抑或回溯,生生灭灭,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今时不同往日。”润玉道,“小仙此来,消弭战祸。”

“忘川污淖,既承天恩再走一遭,何不独善其身。”老翁复问,“渡口乃是转折,如此,这条路公子要继续,还是转道回头?”

“润玉,一往无前。”他对老翁拱手,转身离去,河畔朔风凛冽,吹他玄衣猎猎,风姿绝尘。

老翁口中哼起一首模糊小调,又叹:“一念来回,仍是痴儿啊。”

润玉一朝得势,成了魔界人人攀附的权贵,也有魔族下臣对此不齿,话里话外说他不过区区一介谗臣。话传到润玉耳朵里,润玉不置可否,云淡风轻地给小院儿里的夜昙培上一抔黑土,许是魔界土质低劣,那株夜昙瞬间枯萎零落,了无一丝生气。

后来,他轻描淡写对焱城王道一句“攘外必先安内”,焱城王就此肃清朝野,那些骂他奸佞谗臣的魔,要么摧眉折腰地巴巴儿讨饶,要么一身硬骨头在魔狱里被屈打得不成形,恨不得一死了之,魔界朝堂上下,遍地皆是魔尊亲信,政法严苛,无人敢说一句不是。

“如今魔界情势,尊上觉得如何?”润玉给焱城王添酒。

“妙!”从前三王鼎立,即便他贵为魔尊,所颁布的政令也要经由固城王和卞城王的首肯才可施行,进攻天界一事,便是因此才拖延许久,而今集权在握,一手遮天,行事再无掣肘:“皆是润玉的功劳,来,本王敬你。”

润玉执盏与他相碰:“润玉不敢居功,战前以苛政御下,一旦战火燃起,魔界断然不会有一个逃兵,我族虎狼之师,天界那些耽于享乐之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