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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双花】国之利刃+花与剑(99)+番外

作者: 酉时笛声/繁花星球 阅读记录

张小少尉怒气冲冲地朝外头吼,“柜子里!第三格的!上面!”

他愤愤地擦了擦身上的水,套了衣服出来,毛巾还挂在脑袋上。暗自心想老子造了什么孽才偏载这种人手里,冷不防抬头,看见孙哲平在浴室门口目不错睛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孙哲平看着他,漆黑瞳仁里映出了他自己那惊诧的表情。

疼痛与渴求再一次地在他身体里蔓延开来。而张佳乐惊慌地察觉出他和孙哲平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沸腾血液在他的皮肤下剧烈翻滚,躁动像是笼中困兽般冲撞着他的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我……”喉咙里的水份一瞬间都蒸干了,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得说不出话来,“没事。”

孙哲平看着他,“哦。”

“我去洗衣服。”张佳乐找个了蹩脚的借口,飞也似的逃出了寝室。

他没有看见孙哲平瞬间暗沉了的眼神。

孙哲平从张佳乐的铺上顺了本《简氏防务周刊》,翻了几页,看不进去,又随手甩到一边。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几分钟前的那个画面。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张佳乐,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冰凉清爽的气息。那人的浅色瞳仁里流露出毫无防备的茫然神情,微微张开的嘴唇湿润柔软,发梢还淅淅沥沥地向下滴着水,在衣服上洇开一个个暗色的水迹。

喉结滚动,孙哲平生生咽下自己正变得粗重起来的呼吸。

张佳乐。

自己的品味可真是越来越不怎么样了,孙哲平干巴巴地想。当年对自己有意思又盘靓条顺姑娘的怎么说也是一抓一大把,他坐怀不乱那么多年,如今竟对着个同性有了兴趣,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张佳乐。

那个名字在他心里反复回响,像是空谷里连绵悠长的回声,连带名字主人的音容笑貌一起,反复回放。

“操。”他跳下床,一头扎进了浴室里。

孙哲平解决完个人问题,仰面躺在床上陷入沉思。听见张佳乐推门进来,立刻假模假样地闭了眼做午休状。

一生戎马的爷爷给孙哲平的影响更多体现在性格上,在思想上,成长在一个更为多元的环境里的孙哲平,显然要比他的父辈开放得多。

同性恋这事儿他不陌生。二十一世纪,就算没吃过猪肉,谁还没见过猪跑。早在高中年代,他身边就零星有了半出柜的同志,小孙同志当年也愣是没瞅出这些人有哪儿特别不正常。对国旗发誓,他对同性恋没有任何偏见。

但轮到他自己,这又是另一码事儿了。

他对张佳乐所怀有的欲念当然不是假的。但他是同性恋吗?孙哲平觉得这点还有待商榷。他活了二十多个年头,虽然女朋友是没谈过,但某些颇有启发意义的小电影他也没少看。尽管还从没对某个特定的对象产生过兴趣,但至少他一直以来的选择范围都还是女性。男人,长得再好看,也在他孙哲平考虑的范围之内。

张佳乐。为什么是张佳乐?

这小子勉强算得上腿长(显然,他和杂志上那些打胸以下就是腿的模特们还是没法儿比的),长相也不错(男性意义上的不错,和孙哲平理想型的瓜子脸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可他没有胸(男的怎么可能有胸,再练两年也只会练出胸肌),而且,他甚至不是个女的!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

尽管孙哲平对同性恋持中立态度,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他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从小励志娶老婆就要娶个最好看的,他甚至都根据自己的偏好勾勒出了一个具体的形象:长腿细腰,胸大肤白,瓜子脸,薄嘴唇,还要有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

而张佳乐,他是个男人。

“大孙,”他睁眼就看到张佳乐的脸近在咫尺。这小子踩在床梯上,一手扒着床栏,一手还在孙哲平的腰眼,“醒醒啊,这都两点了。茶缸那边打牌,来不?”

茶缸兄和张佳乐这俩人不知为何混得特别熟,训练里训练外都勾肩搭背眉来眼去,张佳乐还三五不时地跑人家寝室打打牌,据说这俩一唱一和,已然在基地里号称牌场两大活宝。

孙哲平无端地觉得很有些不爽。“你怎么又跑他那儿去了?”

“哎哟,你嫉妒啊?”天地良心,张佳乐虽然怀着那点儿小心思,这会儿可没有试探人的勇气。这句调侃绝对是无心之言。

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哲平心想你他妈的是我的什么人,你去人家寝室打牌我还犯得上要嫉妒?奈何他自己也对这股无名之火感到莫名其妙,心下更是烦躁。“嫉妒什么嫉妒?张佳乐你很出息啊,部队里禁止拉帮结派你知道吗?”

张佳乐一听,也火了。“你什么意思孙哲平?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搞什么又是上纲上线又是扣大帽子,发扬文革遗风是吧?”

这人生起气来,眼睛瞪得溜圆,但又不是真的怒发冲冠,倒有几分像是家养猫咪感到被冲撞后冲人亮出的爪子。孙哲平觉得这小子大概真是他克星,要放他发小那圈儿里,谁见过孙哲平跟人道歉的。到了张佳乐这儿,他就算满肚子不爽,却偏看不得张佳乐眼睛里细细碎碎的受伤神情。“抱歉。”他从床上坐起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心情不太好。”

欲求不满和心情不佳,要说起来也可以算是一回事儿。孙哲平自认没有说谎。

张佳乐收起了愤懑的神色,安静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孙哲平说。

他总不能跟张佳乐说,我对你有点儿那方面的兴趣,但感觉自己又不是很想和你搞对象。且不说张佳乐对他是不是有这心思,这种要求听起来就特别——禽兽不如。

张佳乐看了他一会儿,浅色瞳仁里似有光流浮涌。孙哲平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结果他只拍了拍床栏。“那,我先走了啊。”

——更生气了。

被肚子留在寝室里的孙哲平,有了想要砸点什么东西的年头。

张佳乐感觉孙哲平最近怪怪的。

“我觉得吧,”某次训练间隙,他若有所思地凑过去和茶缸兄咬耳朵,“大孙好像对我有点意见啊。”

茶缸兄头也不抬,“他能对你有什么意见?我觉得整个基地里,孙连跟你说话的比跟咱队长说话都和蔼。”

“你这类比不合适啊,”张佳乐拿枪托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茶缸兄,“他对队长那是尊敬。”

“好吧,”茶缸兄专注地在地上那堆已经枯黄的野草里看来看去,终于从贴近地表的某条藤蔓上揪下了一颗指甲大红红的小果子塞进了嘴里,“他怎么你了?”

“也没怎么,就感觉……隔三差五的,语气有点冲?”

“是不是你想多了?”茶缸兄利落地从藤蔓上扒下来一堆果子,“孙连本来就挺有个性一人。”

“也许?”张佳乐半信半疑。

“不过讲真啊兄弟,”茶缸兄津津有味地嚼着果子,“你要受欺负了,哥们儿几个一定替你出头。”

张佳乐“哦”了一声,“孙哲平正看着你呢。”

他这一说,惊得茶缸兄差点把嘴里的野果子吐出来,“卧槽,”这小子扭头一看,脖子一缩就挪到了张佳乐身后,“不是吧,他耳朵那么灵?!”

就你这样儿还指望你替我出头?张佳乐翻了个白眼。“他其实是在看我。”

“哎,你这么一说,孙连确实有点面色不善啊。”茶缸兄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你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你把臭袜子丢他床上了吗?”

张佳乐一枪托杵他肚子上,“我靠你恶心不!……我要知道我哪儿对不起他了我还来问你干吗?”

心念电转间,他突然想到一种最糟糕的可能。

……难道,孙哲平,他已经知道了……?

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暴露出了那些不可见光的小心思,但孙哲平这一日三变的微妙态度,还是令张佳乐心中警铃大作。他越是紧张,就越是觉得自己的言行举止间都在泄露那出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