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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双花】国之利刃+花与剑(35)+番外

作者: 酉时笛声/繁花星球 阅读记录

回身给被打晕的那个也在太阳穴处补了一记枪子儿,郎吉沿着东墙向北面铁丝网摸过去。

院落里临时搭起来的木质瞭望塔上安装了一个大功率的探照灯。在夜间,每到偶数时的整点,当值的哨兵就会360度地转动探照灯,以探查周遭是否有敌情。

凌晨三点五十八。

郎吉看了眼手表,决定先隐蔽在草丛里着等一会儿。

探照灯刺目的雪白光束缓慢地转了一圈。今天当值的哨兵警惕性很高,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就喜欢玩探照灯。这哥们儿磨磨唧唧地把探照灯光束左左右右地来回扫动,好像多扫几遍就能召唤出阿拉丁神灯似的。

光柱在郎吉身周的草丛边转了两圈,又慢慢地沿着顺时针方向往北面去了。这灯光刚好让趴在地上的郎吉把北面铁丝网的情况给看得一清二楚。

他用牙齿叼着一把军刀,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那名正在来回走动的哨兵背后。左手如鹰爪般仰后托起扣住哨兵下巴,左肩前顶锁死,右手横刀一划就割开了这人的喉咙。Buck夜鹰平刃军刀,刀口锋利能将最柔软的传真纸横切成细丝。哨兵脖子上的致命伤口细长流畅,而死者睁大的眼睛则留下了他生前最后一次的震惊与迷茫。

探照灯已经关闭,通过夜视仪,郎吉可以看到瞭望塔上的哨兵正在点烟。

铁丝网上遍布着荆棘状的倒刺,但从周边电磁环境上来看,它并没有通电,只起到了最原始的防护作用。郎吉蹲下身,将军刀扣上刀鞘,像使用一把老虎钳一样巧地剪断了几根铁丝。一小片失去支撑的铁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刚好留出了一个可供一人同行的洞。

郎吉弓身从洞里钻了进去。

根据情报里的说法,这个分部基地的地牢应该是位于西北角。东面的建筑里还亮着灯,一股油腻的香料味儿在从那个方向传过来。透过最大的那扇窗户,郎吉可以看见墙上挂着的华丽挂毯,上面正是这块土地上随处可见的宗教图案。

与灯火通明的东面建筑不同,西北方向连盏油灯都没有,一片黑灯瞎火。料想那个站在瞭望塔上的哨兵也看不到什么。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郎吉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西北角的一扇破木门。

这座地牢是用废弃的地窖改造的,上上下下只能靠一座用钢筋焊起来的简陋梯子。

郎吉的脚步极轻,他像是完全没有踩在这只笨拙梯子上似的飘然而下,落在地面上时甚至都没有惊动地牢里的那几只老鼠。

废弃的地窖能有多大,就算在原有基础上再往周围挖一挖,能关押的人数也是有限的。为了防止人质之间有接触,本就逼仄的地牢里更是用铁栅栏拦出了一个个只容人盘膝而坐的小小“囚室”。如果不是有确凿无疑的情报证明这里确实被用来关押人质,郎吉甚至都不会认为这里能有活人居住——如此狭小的空间,充其量只能是小型家畜的住所。

人类不可能在如此阴暗潮湿又逼仄的环境里生存太久。地牢里并没有很多人,确切地说,以郎吉那粗粗一眼扫去的视野范围内,并没有人的存在。

——不在这儿?

情报上只提到一个这个分部据点里关押了一个小孩,并不能确定就是目标。如果那个小孩就是目标,这里也许会留下一点痕迹,毕竟那小子还挺机灵……

郎吉谨慎地拧开了战术手电。

角落里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动了一下。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郎吉将格洛克18的枪口对准了那团灰扑扑破布似的一坨“东西”。那“东西”因为颜色和水泥地面太过相近,摘下夜视仪后在黑暗里就看不得不甚分明。

单手持枪警戒,郎吉用战术手电在那团灰扑扑附近来回扫动了一会儿。他没有直接把手电晃到那玩意儿身上去,如果那是活着的人质,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可能因手电的强光刺激而失明。

那确实,是个活人。

看身量绝不会超过十岁,套着一件灰不拉几的宽大袍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就好像是地上堆着的一团烂抹布。头发很长,蓬乱地纠缠在一起,像是被从海里捞出来的一团水藻。嘴里还咿咿唔唔的哼着些断断续续的词句,仔细听,那柔软而略显尖利的嗓音还能依稀辨认出应是出自女孩之口。

“……以自己,的慈恩、喜悦,喜悦,和乐园……向,向……他们,报喜,他们,将,在乐园里……享受,永恒、永恒的恩……”

小女孩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不起来后面的内容。

“我错了!!不要打我,我错了!!主啊,主啊我们赞颂你,主啊,求你佑助!!”

灰扑扑的一团恐惧地抖动着,她没有抬起脸,看上去似乎神智也不很清醒。恐惧像是魇住她的无形恶魔,正肆意肆虐在她幼小的内心里。

“而,而永居其中,在、在……”

这个不足年纪尚不足十岁的小女孩正用磕磕绊绊的阿拉伯语背着《古兰经》,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语速急促的祷告词。那过度惊惧的糟糕精神状态甚至让郎吉不忍去想象她经历了些什么。

她不是我的任务目标。郎吉对自己说。

强行将注意力从那个神志不清喃喃呓语着的小女孩身上拔开,郎吉用战术手电仔细地地牢里的每一寸墙壁和地面都查看了一遍。

没有目标留下的任何痕迹。

就算他们要把目标处理掉,那也应该还没那么快……如果目标在这里带过,无论是不是被转移,以他一路都留下各种暗号的习惯来看,他应该也会在这里留下点什么……现在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目标并没有被关在这里……

那么果然是在另一个基地里吗?

郎吉拧掉了战术手电,在心中的列表里给最后一个地点画上了圈。

今日的日出时间是五点半,趁着太阳升起来、哨兵们的尸体被同伙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主啊!我、我是你的仆人,是你的,你的男仆女婢的后裔……我们己往的嘱、嘱托,由你掌管,你对我的判决,判、判决,和,和裁判,是,是公正的……“小女孩依然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颠三倒四地念着头尾不着的祷告词。

她才不到十岁。无论她的家人是什么背景,无论她的家人做过什么,都不应该由这样一个幼小的孩子来承担如此的痛苦、恐惧与绝望!!

愤怒像是一碗倒进郎吉胃里的硫酸,灼灼如火地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一瞬间,他产生了带着这个小女孩走的念头。可经年训练出来的理智冷静地问他:外面现在有数十倍于你的武装恐怖分子,你要怎么在带着一个神智不清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姑娘逃出生天?就算带她出去了,即将有坦克碾压每条街道的城市内,又要将她安置在哪里?

郎吉本次潜入的目的就是来查看目标是否在这里。如果目标被关押于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带其杀出重围。但现在,目标很可能被囚禁于另一个基地,而他需要回去传达这个讯息。这是他的任务。

这是任务。

纵使痛苦和愤怒已经快要烧穿他的肺腑,郎吉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沿着钢筋焊就的梯子向出口爬去。

我很抱歉。

他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敏捷利落地踩上了地面,轻轻地将地牢入口的暗门盖了回去。

木门外传来了呼吸和脚步声。

郎吉全身都绷得像是一张拉满的弓。气流在皮肤上擦过的触感都被高度警惕的神经如实传达给了大脑。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划火柴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嘟囔。

脚步声又离开了。

郎吉估摸着刚才的那个人应该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扇木门推开。

像是生物对临近的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本能,他刚把木门推开条缝,就立刻感到头皮发麻。郎吉不假思索扬手挥出了刚刚还咬在牙齿间的夜鹰平刃,刀尖刺破颈动脉,喷出的鲜血直接溅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