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95)+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不!」洛氏忽然想到什么:「爹那里,还须我才说得动。钦儿出事前,一定和爹爹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对夕儿避而不见。」

说着便要掀被下榻。

「母亲。」浅夕忙扶住劝阻。

若是放在昨日,洛氏肯去问洛老太爷,浅夕必然求之不得。

但是,慕容琰说的对,以洛老太爷的老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修建百戏乐宫的钱款来路有问题,可是慑于君威,他不得不从。是以,洛家现在上下几十口的颈子上,都悬着皇上的御剑。一个不慎,就会从天而降!

那日他去洛府,瞧大舅舅的反应,多半也是被蒙在鼓里。一应干系,想是都被洛老太爷一人担在肩上,就算洛氏此去,洛老太爷也未必会吐露真相。

再说,事情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哪一步,何苦先就将洛家置于险地?

「外祖父素来最疼母亲,您现在这个样子过去,他老人家就是真知道什么,也一个字都不会说了。」浅夕苦口婆心,一脸真挚:「吴大夫走时特意交代,您还需卧床三日,服药将息。若是再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抚着小腹,洛氏渐渐冷静。

秦阆也瓮声瓮气的劝:「娘还是先顾着身子,还有小么儿…」

他不说话还罢,一开口,洛氏立刻喊了顾妈妈进来,让人把秦阆关起来:「给我盯紧他,莫要让他再出去生事。」

末了,又拉住秦修言道:「军营里鱼龙混杂,一时也不必去了,老爷差人去给阆儿告个长假,横竖家里出了事…」

「我省得,都依你。」秦修言连声应了,扶洛氏躺下。

到底还是转移了洛氏的注意,浅夕出了院子,满心疲惫回到晖露园,也顾不得身后秦阆与顾妈妈高声吵闹抗议。

当晚,架不住洛氏发了话,秦阆最后还是被顾妈妈关在铭诫堂里,由人看守着。

只是秦阆怎么肯甘心服管,每日都费尽心机的跑出去,又被小厮们寻回来,如同猫儿逐鼠一样,闹得不亦乐乎。

洛氏果然化悲愤为力量,一日好似一日,她身子本就保养得宜,胎儿也跟着大好。吴大夫再次来应诊,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开了安胎方子,领了赏银,喜孜孜回去。

只有浅夕,心事一日重似一日,常常立在窗边,盯着小六儿送来的密报,一站就是一下午,绿芜、彩薇皆不敢打扰。

这天,小六又递了信儿进来,却是白毓的邀帖。

毓儿会主动邀约,浅夕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那张《郁山工事图》。见自然是要见的,慕容琰担心她涉险,她又何尝不担心白毓。韦天枫其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自负,也是时候去敲打他一番。

第124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依旧是城东小,白毓与韦天枫一道等在人字间里。三人见面,没有了从前的防备、生疏,倒多了一份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白毓自然是为了窜天鼠身上那张人皮图而来,但是他心底里却更想知道,当年的战略部署,浅夕怎么会那么清楚。

浅夕笑得苦涩:我是你的姐姐,父亲的女儿,又怎会不知…当年建议父亲在山谷口修建栈道、奇袭狄戎的人就是她,父亲的兵力部署,她也是一清二楚。不然,混战之中,她怎么可能带着白毓逃出生天。

所有的话都梗在喉中,浅夕凝望了白毓,欲言又止。

韦天枫只当浅夕犹豫不决,起身抱拳道:「四小姐是襟怀坦荡之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直言!」

见韦天枫颈项之上犹裹着白巾,浅夕便知自己那日伤他不轻。但他不怨不怒,仍以礼相待,亦让浅夕欣慰:「诚如韦叔所言,确是有为难之处,此图暂时不便交予小侯爷。」

「为何?!」白毓吃惊。

「杀父之仇、弑兄之恨,不知小侯爷如何看,但对于浅夕来说,都是一般无二的。」浅夕敛眉看着眼前的茶盅,一脸淡然:「如今我大哥案子还悬而未决,真凶尚未伏法,不管是这图、还是那贼人的尸首,都是证物,岂能随便予人。」

韦天枫虽也意外,到底老道,拱手道:「四小姐可是有什么要求,只要侯爷办得到,四小姐但提无妨!」

缓缓摇头,浅夕望了白毓一脸诚挚:「烈侯之英武忠义,我与二哥都敬服仰慕。若是能助小侯爷一臂之力,我与二哥都求之不得。」

「但,浅夕以为,此时便是将那图交于小侯爷,也无甚大用。涿鹿之战时,娄家不过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户。是不是他们谋害烈侯,动机又是什么,这些小侯爷可清楚?又或者,他们与谋害烈侯之事本无关系,那凶徒实则是听命于其他人?」

「若是你们毫无准备,此时拿了那图,将陈年旧案扯出来,要么打草惊蛇,要么腹背受敌,能有什么好处?惊动了幕后真凶,小侯爷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只怕也性命堪忧,又何谈报仇!」

听浅夕话中有乾坤,白毓、韦天枫都是不语,只是静待她将话说完。

「依浅夕之见,解决我大哥的案子,对小侯爷来说是个契机。」浅夕毫不遮掩自己的打算:「娄家如今是外戚,娄氏父女是宠臣、宠妃。仅凭侯爷一人之力,能查出什么真相来?倒不如稍安勿躁,待我们定了娄氏姐弟的罪,娄家已然势弱,小侯爷再想查什么,便无人会从中作梗。届时,那图浅夕双手奉上。」

话虽有理,但这等空口承诺,韦天枫哪里肯依。

浅夕却毫无让步的意思:「小侯爷不必忧心,那图和贼人的尸首,浅夕都已安置妥当,倘若来日浅夕不能替大哥报仇,抑或当中除了任何纰漏。自会有人将图完好无缺送到小侯爷手中,小侯爷大可放心。」

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白毓本能不愿见到浅夕出任何事:「本侯便信你这一次,也望四小姐,莫要食言。」

浅夕的话本意是想敲打、提醒韦天枫,不想却引得白毓一脸关切,生怕自己真会遭遇不测。

「食言么,自是不会,要警醒小侯爷的倒是有一桩。」唇边微笑,浅夕眯眼抬手,便是一道毫芒直取白毓门面,中途又霎时缩回。

「锵!」奔雷剑霍然出鞘。韦天枫早已领略了月曜的厉害,哪里还敢大意。

白毓退身,一脸错愕:「四小姐这是何意?」

浅夕毫无惧色,清亮的眼瞧了韦天枫,朗声道:「自古双拳难敌四手,倘若今日我二哥在此,方才韦叔可有信心助小侯爷躲过我的暗算?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少英雄人物一息毙命,皆是坏在『自负』二字上,譬如我大哥,譬如烈侯…」

「浅夕有句不当说的话,小侯爷已是白家最后一脉香火,如今连亲都未曾娶。然烈侯已然故去五年,来日方长,报仇之事真的就争在这一时半刻?」

韦天枫一愣。

浅夕神色黯然,满眼哀伤直直看住韦天枫:「此番我大哥遇害,阖府悲恸,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几次哭到晕厥。韦叔可知那失去至亲之痛?」

「依我想,烈侯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也不赞成小侯爷这样贸然涉险,韦叔你说是也不是?」

韦天枫一人一剑行走江湖多年,早已见惯生死,白毓小小年纪要替父报仇,他也觉得天经地义。今日被浅夕一吓,又连连质问,顿时觉得,自己若真是护卫白毓不周,让白家从此灭门,岂非成了白家的罪人?

「多谢四小姐提醒,韦某受教。」

看韦天枫额间微汗,一脸惭愧,浅夕终是松了一口气。

但愿他从此能劝着毓儿,莫要急功近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轻举妄动,得不偿失。

告辞上了马车,浅夕正要回府,韦天枫却又急急赶来,在车窗边低声告知:「二公子如今在四处招募剑客,只怕要行冒险之事。四小姐回去,务必问一问。」

浅夕闻言叹气,秦阆曾两次说要杀了娄霖义,到底知子莫若母,洛氏关着他,还是有先见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