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94)+番外
实则,穆太后尚不知,娄霖灵早已心惊胆寒,几近崩溃。
今日一早,弟弟娄霖义就捎信入宫,说是窜天鼠在半道被人所救,却不知是何人。
娄霖灵只当窜天鼠在东都尚有帮手,当即慌乱,一会儿埋怨弟弟没弄清楚就动手,一会儿又万幸五石散与千里醉并用,窜天鼠必死无疑。可是接下来的事该要如何善后,娄霖灵还真是脑中一片空白。
正待清理头绪,这厢,太后又要召见。到了永乐宫,她便挨了迎头一棒。
居然是裕王殿下亲自入宫问询!难道将窜天鼠救走的,竟是裕王府的人?
这可怎生好!娄霖灵心里当即乱了章法。听太后的口气,裕王殿下定然在怀疑娄家。他们惹到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位魔神阎君。须知整个大燕国,除了皇上,便是这位手握兵权的皇叔最是棘手。
自入宫以来,她都是顺风顺水,只待再诞下皇儿,便可与皇后分庭抗礼。
怎料近日会这样状况频出?娄霖灵心中恼恨,甚至想着,大不了事情败露后,拖了皇上下水。投鼠忌器,看裕王还能如何?
可转念一想,就知这是下下之策。裕王与皇上到底是一家人,不会让皇上没脸。事到临头,一定还是他们娄家人出来顶缸。
心中生出一缕绝望的恐惧,娄霖灵当即伏案修书,飞马报知千里之外的父亲。
晚间,慕容琰服了药,早早歇下。
陆昌在屏风外探了探头,便要缩身退出去。
「说。」帐里声音清朗,仿似等候已久。
陆昌忙立定脚跟,垂手禀道:「沈公公那里传信儿说,王爷走后,太后便召见了娄贵妃,该问的都问了。」
说罢,听帐中再无声音,陆昌才悄悄退下。
他已知道了前因后果,着实不料的是,王爷对秦家那位庶小姐,竟已用心至此!
如此一来,分明就是把对准秦家的矛头,都引到了裕王府。不日,消息就会传到惠帝耳朵里,这些年,王爷一直韬光养晦,避免与圣上冲突,今次,却是摆明了有随时向皇上施压的准备。
不知是喜是忧,陆昌踱步到了鸽棚,以密语给红蒹送去鸽信,犹是悬心不安。
秦府,晖露园里。
浅夕一夜噩梦连连,天刚蒙蒙亮,就再也睡不着,呆坐榻前,任由绿芜伺候梳洗,红蒹也笨手笨脚在一旁打下手。
大眼忽闪灵动,好容易寻了个机会,乘着绿芜不错眼,红蒹便悄悄在浅夕耳边道:王爷昨日入宫去见了太后。
浅夕抬头错愕,慕容琰去找太后做什么?敲打娄妃么…他不是不肯插手的。
看了红蒹美丽兴奋的脸庞,浅夕心中恍然。
慕容琰与父亲同袍之谊非一般人可比,听了她的话,怎会无动于衷,他冷颜以待,是在担心自己涉险吧!
说起来,倘若她真是秦浅夕,秦钦的案子查到这一步,她确实不该再涉身其中。事关皇上、外戚,已是君国大事,由老丞相出面权衡解决,方为上策。
但是,她是白宛!父仇滔天,从前她是不知,如今她知晓了,怎可能还置身事外?
正想着,外头彩薇慌张进来报信儿,说是洛氏见了红。
众人不敢耽搁,匆匆一齐去了闲听苑。
顾妈妈早已哭红了眼,洛氏又昏死过去。
一时,吴大夫来了,又是施针,又是烧艾,洛氏才微微掀了掀了眼皮儿。
收了针匣,吴大夫随秦修言去外间,一路只是摇头:「实在不料夫人爱子心切如此,那些汤药不能再用了。一则,夫人有身子,需得进补;二则,郁结在心,不得排解,只怕于胎儿也不利。」
秦修言遥遥望了内室,一阵失神。
那样芝兰玉树的长子化仙而去,难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幼子也要保不住?
内室里,似乎又传来呜呜悲泣。
吴大夫叹了气,自去开方子。
浅夕呆站在两室之间,恰时,秦阆急匆匆从外头进来,见了她便问:「娘怎么样?」
「不好。」浅夕直言。
秦阆看着浅夕眼下的乌青,知她昨夜必然难眠,顿时心疼,再听里头哭声一片,一时站在当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二哥,你可想母亲保住腹中孩儿?」
「这还用问么!」
「二哥,咱们把实情告诉母亲吧。有句话叫为母则强,胎儿尚小,母亲多半没有感触,才一心陷在大哥被害的阴影里不能自拔。除了大哥的事,只怕没有其他办法让母亲坚强起来。」浅夕说得坚定,眼中却都是征询秦阆的意思。
秦阆为难:「你的意思我何尝不明白,可如今凶徒已死,母亲知道了,只怕也是徒增伤感。」
第123章恨为良药
浅夕细眼微眯:「凶徒虽死,可娄家人还在,大哥的仇还没报,遗愿尚未了。有时候,恨!一样可以让人振作!」
洛氏并不是怯懦好欺之人,只不过是沉溺悲恸,找不到宣泄的途径。
「好,我去和父亲说。」秦阆点头。
浅夕灵机一动,又让人取了杏黄纸笺来,也赶去秦修言身边,附耳细语一番。
秦修言正束手无策,听得二人说的有理,当下决定勉力一试。长子已逝,怎么也要设法保住胎儿,否则洛氏岂非身心受创。
遣散下人,只让顾妈妈守在门外。
浅夕上了绣榻,伏在洛氏耳边低语:「母亲,该服药了。」
洛氏睁了眼,眸光散而无神,默默看着浅夕的方向泣而不语。浅夕却并没有端来药碗,只是将一枚温润的玉扣塞在洛氏手中。
心中纳闷,洛氏勉强拿起,凑在眼前细看。须臾之间,便是满眼震惊,手抖不止。
「是大哥的玉扣,在凶手身上找到的。」浅夕直直看进洛氏眼里,小脸上都是坚毅。
不用浅夕说,洛氏也知这是秦钦的东西。
若是旁人拿来,她必不会当真,可浅夕她是信的,这个丫头,永远都在常人意想之外。
「害钦儿的凶手在哪儿?!」眼中怒火陡燃,洛氏当即挣扎着便要起来。
秦修言忙扶了她倚在绣褥上。
「已然死了,是关外来的凶徒。」秦阆接话:「但是幕后的真凶还在,就是娄贵妃姐弟。」
「娄妃?」不可置信,洛氏当即高声哭号道:「我钦儿也算是她们娄家未来的侄女婿啊,何故要下如此毒手!」
「母亲莫急。我们今日,就是要将真相都告诉了母亲,商议下头怎么办。母亲勿要保重才是!」说着,浅夕从秦阆手中接过药碗,递在洛氏唇边。
洛氏一口饮尽,又是追问,也不曾吐药。
秦修言眼中稍慰。
秦阆这才将连日所查之事,一一向洛氏细述,其中细节,连秦修言听了都是震惊。
眼前都是自己最信任之人,洛氏再无疑心,嘴里将娄氏一族恨骂了千万遍。
秦阆更是一腿站起来:「这事祖父若是知道,必然要顾忌皇上颜面,悄悄了事作罢。娄氏最多罢官,或贬为庶民,大哥却要白白枉死,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孩儿这就去寻几个好手来,杀了娄霖义给大哥偿命!」
「你回来!」洛氏含泪斥道:「你大哥那样聪明绝顶的人,也折在娄家人手里,你还这般冲动!是要剜娘的心么?」
浅夕忙朝秦阆使了眼色,扶住洛氏道:「母亲说的甚是。不止二哥,便是母亲,也要多多顾及腹中的小么儿。大哥出事前,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他!」
「您瞧,」说着,浅夕从怀中掏出杏黄纸笺,递在洛氏眼前:「这是大哥与我打的赌,我说么儿是弟弟,大哥却说是小妹,还给她拟了名字呢!」
纸笺自然是方才秦修言仿了儿子字迹临时写的,洛氏哀伤之中,哪里分得清。只是含悲接过,按在心口,蹙眉伤感,却并不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哭号泣血。
秦修言也手抚了洛氏小腹,低喃道:「或者这一胎便是天意,咱们的钦儿还会再回来,夫人你要好生将息,其他的事都交给为夫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