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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80)+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一路盘算说辞,秦月胧到了雪月轩。

秦月曦正在试穿新衣,听见说姐姐到访,便让莺歌径直请进来。

高大的铜衣镜前,秦月曦只着一件海棠抹胸,底下是鹅黄的绡纱曳地留仙裙,雪白浑圆的肩,莲藕般的手臂,一握纤腰细如扶风弱柳。

莺歌捧来粉紫的曲裾外裳,层层裹住秦月曦玲珑挺翘的身子,宽口的交领只堪堪齐肩,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线妖娆的抹胸。

秦月曦盈盈转身望了姐姐微笑,明眸皓齿,红唇欲滴,如大宫中缓缓盛放的紫金牡丹,高贵艳丽。

一眼瞥见铜镜里,自己老气横秋的妇人打扮,秦月胧心里忽然一股闷痛。侯府自然不会亏待她,可她日日劳心劳力,筹谋打算,哪里还有时间精力如妹妹这般精养自己。

反复念着夫君对自己的好,和自己此来的目的,秦月胧强压了心中妒嫉,挤出一抹笑来:「妹妹果然是国色天香,天生贵人。姐姐此来,就是给妹妹道喜了。」

「道喜!」顾不得再炫耀,秦月曦飞快上前拉了秦月胧的手:「姐姐,莫不是裕王殿下哪里有信儿了?」

秦月胧一阵痛快,笑靥如花,故作亲热道:「妹妹怎么还在惦记裕王,宫中要选秀了,妹妹的名字一报上去,就得皇后娘娘青眼有加呢。」

「我不去!」脸色骤冷,秦月曦拒绝的极干脆:「母亲答应了我,要助我做裕王妃。除了裕王殿下,妹妹今生绝不嫁第二人。」

秦月胧凉凉一笑,直言刺道:「母亲也真是的,将你瞒得这样紧。裕王殿下早已告诉区家,让咱们死心,莫要再去惊扰。母亲怕你受不得,就没敢告诉你,我却说了,妹妹的志向从来都是入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就会稀罕区区一个王妃。」

「怎么难不成,妹妹如今倒越活越志短了?」

心中如钝刀割肉,说不出的剧痛难当,却流不出半滴血。秦月曦被姐姐一番暗讽噎得进退不得,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浑说!王爷看我时,情愫万千,怎会如此决绝?我要去问母亲。」

秦月胧立时闪身让路,嘴里却不冷不淡道:「听慎礼说,近来区家大爷在王府出入频繁,却偏偏躲着咱们。你姐夫也是看裕王那边实在没望,才给你张罗进宫的事,不然你当我与母亲都是闲极无事,现成的王府不进,倒舍近求远,费劲巴拉的要把你送进宫?」

「孰难孰易,妹妹掂不清么?」

「可母亲上月,明明还请了花嬷嬷来教我宫规…」气得胸口起伏,秦月曦兀自强辩。

「你也说了,教你的皆是宫!规!」秦月胧眼冷如冰,不见半分同情。

「不是的,花嬷嬷说了,那也是身为王妃当知的礼仪。且嬷嬷还指点我许多王爷的性情、喜好…」

第104章冰火两重天

实在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秦月胧附在秦月曦耳边低声道:「妹妹好生天真,花嬷嬷嘴里说的王爷,可不就是皇上!裕王殿下十四岁就出宫立府,花嬷嬷哪里去知道王爷的喜好?」

美丽的眼睛瞬间瞪大,秦月曦耳畔嗡嗡,窗棂子上跳跃的阳光一闪,整个世界化为黑暗,良久才又如灯烛般缓缓亮起。热门网首发)

秦月胧放大的脸庞在眼前晃动,嘴里开开合合不知说着什么,秦月曦忽然就笑了。

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就听「哇」得一声,刚刚才进的半盏牛乳木瓜,已尽数被她吐出,溅湿了秦月胧的衣角。

莺歌慌忙捧来漱盂,秦月曦又扶着她搜肠刮肚干呕了半晌,才止住,跌坐在软榻上。

秦月胧见妹妹脸色煞白,也觉自己方才说重了话,慌乱道:「莺歌,妹妹这是怎么了?」

莺歌低了头,声音闷闷:「大约是方才的牛乳有些凉了,小姐用时就说腥,都是奴婢的错,该让小厨房重做一盏的。」

「好了,姐姐,不要责她了。」秦月曦热茶漱了口,微微气喘,笑意虚无:「姐姐不是还说要给我道喜么,是什么?」

再不敢吊胃口,秦月胧径直拿出玉牌递在秦月曦手上:「妹妹快瞧瞧,姐姐只是把妹妹的名字报上去,皇后娘娘就赏了这牌子下来,只怕入了宫就是嫔位。若不是妹妹在东都的好名声,皇后娘娘哪能赏下这么大的体面!」

对秦月胧的恭维之词恍若未闻,秦月曦把玉牌紧紧捏在手中。

「好!」

干脆利落一个字,把秦月胧事先准备的一肚子劝言堵了回去。满腹狐疑,秦月胧盯住秦月曦虚晃的瞳仁儿,紧张道:「妹妹觉得好么?」

「自然是好。」秦月曦笑意愈发迷蒙:「姐姐不是说入宫就是嫔位么?这还不好,什么叫好…」

从雪月轩出来,秦月胧心里一路不踏实。

仔细想想,曦儿是个极要脸面的人,那个样子多半是难受的,却又不想在她面前示弱,才草草答应了,好撵她快些走。

如此也好,起码是顾忌脸面应下来了,没有大吵大闹。伤心个几天,待日后领会了皇后娘娘的抬举,自然也就放下了。听方慎礼说,皇上春秋不过三十,儒雅俊美,曦儿只要见了龙颜,自会渐渐淡忘裕王。

雪月轩里,秦月曦一动不动,直呆坐到掌灯时分,才高举了玉牌,狠狠朝地上砸下。

莺歌飞扑上去,连秦月曦的手一同握住,哭道:「小姐,您难受就哭出来,这个东西砸了,命也没了呀!」

秦月曦早已全身脱力,玉牌轻易就被莺歌夺下,整个人歪倒地上,美丽的脸庞僵硬如木偶。

莺歌捂了嘴,哀哀哭泣:「小姐,莺歌都知道,您根本不在乎是做王妃,还是入宫为嫔,您是真喜欢裕王殿下。旁人不知,奴婢晓得,您连梦里都在叫殿下的名字…奴婢没跟任何说过,您哭吧,外头的人奴婢都赶走了…」

一个奴婢都比自己的亲姐姐更贴心,泪水霎时决堤,秦月曦头猛地后仰,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七手八脚将秦月曦勉强抬上软榻,莺歌含泪一遍遍在她耳边安慰:「小姐莫担心,奴婢想了,若小姐不想入宫,选秀时随便出个岔子也就避过了。再不然奴婢给您弄些鸡血,到时您装着摔一跤,在宫里见了血不是吉兆,皇后再喜欢,也不会留小姐的…」

「真的么?」

「真的,而且奴婢听说,选秀若是没留中的,多半会被赐婚给皇子、王爷,或者小姐运气好,能被赐给裕王殿下呢。」

「是么…莺歌,我累了。」

「那小姐就睡一会儿。」

再粗劣的法子,再荒诞的开解,此刻也是莫大的安慰,精疲力竭的秦月曦沉沉睡去。

半夜里,莺歌到底不放心,又进来瞧。

帐帘里,诈尸一样坐着的人,吓得莺歌一个激灵。

「小姐…你,你醒了么,怎么没叫奴婢!」

「莺歌,选秀的时候,我跌一跤就能躲过去对么,母亲也拿我没办法对么?」秦月曦空洞的眼神,如午夜幽灵。

「对,对!夫人也没办法。」莺歌紧紧握了她冰凉的手。

「那就好!」直挺挺地躺下,秦月曦阖了眼,如同没醒过一般。

莺歌再不敢睡,一直拉了她的手,守到天明。

如同冰火两重天,东大院儿里则上下一片喜气。

浅夕才从闲听苑出来,睦德堂的申婆子就迎面截住她,脸笑成一朵菊花:「四小姐,大少爷在睦怡斋有请呢。」

「哦?」浅夕对这位大哥充满好感,对他隐瞒的事更好奇,当即眼珠一转,便欣然前往。

睦怡斋外,红叶斑斓,竹林葱郁。

秦钦赤足披发,只着一件麻葛单衣,在竹林的石径上闲思漫步。

四下里,一个仆役也无,似乎谁也舍不得来搅扰此处月光一般的静谧。

「大哥寻我来何事?」浅夕调皮的声音如石上清泉。

挽唇微笑,秦钦拾起地上的麻鞋,将她带回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