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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57)+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窦老太太也没撵秦阆走,该听不该听也明白大半了。秦阆是嫡子,不过几年就是要成亲的人,将来更会是一房之主,这些后宅里的私心算计、龌龊手段,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强。

韩妙容歪坐地上,不再哭号,只是呆呆地垂着眼。她已是罪人,经此一事,与秦修言重续旧好是再也不要想了。至于秦家会怎么处置她,都无所谓,能找到害她和她孩儿的凶手,这辈子也不算冤死。

只是洛氏为什么好像一点儿也不心慌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替自己证言?是她有办法杀自己灭口,还是…自己弄错了?

韩姨娘心惊,抬起微肿的眼。浅夕正似笑非笑看她,清丽的面容恬淡沉静,长睫下秋日葡萄般的瞳仁折射出柔和的慧泽,教人平白安心。韩妙容忽然有了勇气,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横竖已是一无所有,为什么不给自己讨个公道!

「拿来了。」顾妈妈气喘吁吁进来。

洛氏接过呈在窦老太太面前,管妈妈捏开一个,窦老太太皱眉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

韩妙容远远瞧见,忙道:「那个蜡丸上有白点儿的就是,其他的,都是我自制的普通香锭子。」

众人都感叹她心机。

看来这个韩妙容对自己曾受的伤害是极不甘心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谨慎的把物证藏起来。

寻出带白点儿的蜡丸拿去一边,管妈妈小心捏开,里头果然有两颗盐晶一样的香锭,乍一闻无味,但过一会儿管妈妈就觉得心口热辣辣的,忙取出一颗清心丸噙着,朝窦老太太和洛氏点头。

洛氏叹气,再看韩妙容时,眼里的戾气淡了不少。

众人都以看待受害者的复杂心情,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韩妙容。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韩妙容罪不至死,她用花粉熏香助情,虽有些下作,但也不至于十恶不赦。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洛氏,毕竟韩妙容是大房的妾侍,洛氏是她正主。

浅夕见洛氏犹是有气,默而不语,便转脸朝韩妙容道:「三姨娘,你说的周大夫,还有你的不孕症,以及这冰媚儿,祖母她们会一一求证。倘若你所说都是真的,会重新论你罪。可是夕儿不明白,你何以就认定是母亲拿冰媚儿害你,你可有证据?」

韩妙容忿然:「自我进府,夫人便不喜我,除了老爷,我在这府里就只无依无靠的孤雁。」

「夫人有雷霆手段,整个东大院儿,哪个犄角旮旯的事不在夫人法眼之中?我屋子里数得过来的几个人,也都是夫人拨过来的。能在我熏香中掺入冰媚儿,必是我近身之人。我入府时间短,与她们无怨无仇,若不是夫人示下,她们凭什么要这样害我。」

听了这样的理由,众人都无语,看着好好儿一个伶俐人,竟这样天真!

「这么说,你就是没有证据!」浅夕挽唇微笑,又朝了窦老太太道:「不过三姨娘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所以,母亲仍是脱不得嫌疑,一切还是需凭祖母做主才公允。」

秦阆正喝着水,又被呛了一嗓子,好端端的,夕儿怎么又跟母亲掐起来了。

洛氏果然也黑了脸,站起朝窦老太太一福身:「母亲,韩姨娘说的这些事都需一样样查证,媳妇主张就此将韩姨娘关在这铭诫堂,先核实了原委,再论其他。」

「至于四丫头,」洛氏一转身,斥道:「你实在骄纵!这里都是长辈在,哪有你置喙的余地,纵然我脱不得嫌疑,也自有你祖母问责,是你张口就可指摘的?且,不管出于是什么缘由,你助姨娘私见你父亲,又擅自支走门房值夜的下人,就是你不对。今日我也要罚你在这里好生思过,若不认错,便不要吃饭。」

粉唇一撇,浅夕梗着脖子背过身去:「若是查明姨娘的孩儿真不是母亲所害,我便认错!」

「四妹!」

「四丫头…」

秦阆刚开口,窦老太太已经夺了话:「谁教得你如此没规矩!你母亲讲的都是正理,你怎可如此刁钻。」

眼圈一红,浅夕在窦老太太跟前跪下:「祖母,不是夕儿刁钻,实在是这事儿和夕儿有关。」

众人都是一愣。

「当年,若不是三姨娘认定自己的孩儿是被母亲所害,便不会疑神疑鬼,在我姨娘有孕后,频频跑来『好心』提醒。」浅夕泪光盈盈看了众人:「想我姨娘那样实心眼儿的一个人,又是祖母亲自过眼挑选的,若不是有性命之虞,哪里会如惊弓之鸟一般每日缠着父亲?带着我躲到庄子上去一住十几年,想必也是防着母亲加害…结果却是临死也没见上父亲一面。」

稚子清音,拨云见日,窦老太太与管妈妈一个对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柳茹那么温驯懦弱的一个人,孕后会忽然性情大变,原来是有这桩阴差阳错的隐情在里头。

第74章最相知

韩妙容也当即承认,因为柳茹待她一直谦恭有礼,是以在得知柳茹有孕后,她便多次暗示提醒。为了让柳茹防备洛氏,她甚至不惜挑拨激怒洛氏,让柳茹看到洛氏是怎样一个暴躁易怒的人,引起柳茹的注意。

胆小的柳茹自然吓坏了,对韩妙容所言深信不疑,这才有了后来的针锋相对,势不两立。

瞅一眼站得直挺,默然无话的洛氏,众人心里都道:当年柳茹的言行未尝不过激、矫情,放着当家主母不相信,倒去信一个贵妾捕风捉影的话。就因为她的胆小怕事,所有的骂名全都让烈性子的大夫人担了去,真是白白受了这些年委屈。

扶起浅夕,窦老太太苦口开解:「你是个极聪慧的孩子,当知你姨娘从前是杞人忧天,误会了你母亲。如今她已去了,你莫再胡涂,为这些个不相干的事与你嫡母生嫌隙。」

「祖母,正因如此,夕儿才想弄个明白。」浅夕含泪陈情:「这些年,我姨娘过得清苦。庄子上虽然自在,但午夜梦回时姨娘也常常落泪,思念父亲。更是常说对不起夕儿,觉得是因为她,夕儿才与父亲骨肉分离,不得团聚。」

「十几年耳濡目染,若说夕儿心中没有生过半点埋怨,那是说谎。可夕儿自回府后,与母亲朝夕相处,深得母亲信任、疼惜。三姨娘的话,夕儿委实难以相信!今天,夕儿就是想求一个真相,请祖母还了母亲清白,从此后,大家便揭过旧事,再不受那些挑唆之言的烦扰。」

一席话坦率诚挚,窦老太太、洛氏皆动容。

众人也都觉有道理:柳茹与洛氏的旧怨,注定了洛氏与浅夕这对半路母女不可避免心存隔阂,此番若能彻底消弭,便可避免今后再有人拿出来挑拨利用。

实则,浅夕是想藉此理由,让窦老太太一查到底,将当年之事和韩妙容背后的人全都揭出来。洛氏一个嫡房宗妇,落到今日这般尴尬境地,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就随她吧。」一道清朗温雅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谁也不知秦修言是何时进来,又站在树影之下听了多久。他要来,外头的妈妈自是不会阻拦的。

韩妙容痴痴望了两眼,就自惭形秽低了头。

窦老太太见儿子面色红润,丰神俊朗尤胜从前,知他一切安好,心里什么忧虑烦恼也散了,一脸都是和煦的笑。

秦修言径直过去,温言道:「午时了,母亲操心了半日,不如先用了午膳再一一计较。」

「也好,」儿子发了话,窦老太太自然没有异议:「就先按你媳妇儿说的处置。」

一行人相携离开。

路过韩妙容身边时,秦修言脚步顿了顿:「是非曲直,自会给你一个公断。」

韩妙容当即捂了嘴,落下泪来。

一时间,院子里走了个干净,只剩下韩妙容、秦阆、浅夕三人,院门外头是几个看守的婆子。

韩妙容被锁在凉厦里。

隔了木栅栏,浅夕心情怡然,托腮坐在小几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窦老太太必然是要管到底的,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