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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45)+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月潆被救起来后,她在月潆失足落水的位置发现了甲板上有块油渍,便悄悄拿帕子擦了带回来。她也是学过家事的人,这油像极了厨房的荤油,闻起来很是熟悉。月潆虽然小也六岁了,若不是被油滑了脚,未必就会毫无防备地跌下船去。

但洛家的七福宝船有专门的船工船娘悉心打理,甲板上光洁干净,怎会恰好在她们玩耍的位置有一块未清理掉的油渍?还有那串被风吹落的灯笼,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实在显不出「凑巧」,倒像蓄意而为。

是谁想要害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大房那几个丫头做的手脚,还是自家人里出了黑心鬼?秦月澜揉按着额头想不透。

方才当着父亲的面,她没有把这方帕子拿出来,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母亲李氏也没什么信心,从前那几个姨娘的孩子…算了,唇畔漾起一缕苦涩,秦月澜将帕子塞进妆匣底层,自欺欺人的想着:二房在今晚这事儿上倒撇得清,保不齐没在背后动什么手脚。

疲惫的躺回帐中,秦月澜呆木的脸上没有半点困意,有的只是铺天盖地的厌倦。

厌倦每一张人前人后伪善的脸孔;厌倦深宅大院儿里暗无天日的龌龊;厌倦每一个衣着光鲜的人脚下都踩踏着数条冤魂…整个世界都藏污纳垢,只有一道光!一个人!从她见到他真情流露的那一霎起,就照亮了她心底的每一处黑暗。

鲜活的生气浮上少女的脸颊,羞怯甜蜜的笑意晕染开一片动人的绯红。洛云渊长身玉立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低头温柔地凝看,专注得可以抛开周遭一切,亮如星辰的笑眼里是一片朗朗乾坤,教她心醉神往!

纵然他钟情凝望的人不是自己又如何,可以远远看他,也是此生芳心归宿。

东苑,晖露园里也是一片静谧,闹腾了半晚,所有人都疲倦地沉睡。

浅夕一回来就被洛氏拉着手细细询问了大半个时辰,又盯着她喝下浓浓一盅压惊茶,才放心回去。

茶里搁了姜,浅夕额头微汗,睡得有些不舒服,偏又困意浓重,辗转反侧醒不过来。

姜茶发寒祛湿,身上薄薄的丝毯教人燥热难耐,像是从前被拥在某人炙热的怀中。习惯性的伸手摸索、侧耳挪动,寻找着可以教她宁静的沉稳心跳,可是摩挲半晌,只模糊看见那人凤目促狭,似笑非笑地望她,触手之处只有一片冰凉,半点心跳也无。

生生被吓醒!气息紊乱,浅夕手腕搭上额头,惊魂未定。

榻前,正撩帐注目她多时的慕容琰,面上的惊色一点儿也不比她少。

她方才在做什么!那个动作没人比他更熟悉。当年宛儿受伤危在旦夕之时,每每疼痛难耐,最爱侧耳伏在他心口,揪着他的衣襟,埋头细数他的心跳,直熬到可以昏睡过去…

帷帐后一盏昏灯,影影绰绰,浅夕乍见慕容琰长身立在自己榻前,猛得瞪大眼捂了唇,惊呼才没脱口而出。

眼神回避,慕容琰掩了眼底的异色,若无其事转身,在五步之外一张宽椅上坐了,沉默着遥看浅夕。

夏衣单薄,浅夕自觉交衽的月白寝衣下,樱色的抹胸都若影若现,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决定就在榻上拥被而坐。

「王爷…」话才出口,浅夕就觉喉咙干痛。

外头,只是一门之隔,绿芜、彩薇毫无动静。也是,这个人想做什么,自然是滴水不漏的,现在只怕她高声喊人倒茶,也不会有人应。

「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抿一抿干涩的唇,浅夕先开了口。

不惊不乱,沉静从容。慕容琰不禁眼角挑起,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张素洁无伪的小脸。若不是几番与她对上,真难得想象这样一张脸说起谎来也毫不含糊。

第58章宜喜宜嗔

头一次是窦老太太寿宴,她泪痕点点,瑟缩发抖,一幅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教人不堪责难的模样;第二次是长乐宫外,明明离去的背影就是白毓,她倒仗义,无惧无畏拦了他,张口就是什么「白衣姐姐…不胜其烦」,伶牙俐齿,生生牵移了他的注意力。

如今她更长进了。对着白毓笑靥如花也就算了,玉女金童,少女情怀,尚可体谅。今天这个洛云渊算怎么回事儿?明明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她觉不出么!表,兄,妹…是要打算做一桩亲上加亲的好姻缘吗?!

想起二人珠联璧合,飞庐之上相拥而望的样子,慕容琰心中就莫名气结,眸光愈发冷了三分,深深看进浅夕眼里去。

偎坐在帐帘中,浅夕只觉自己被他瞧得全身发毛,没好气道:「王爷是来讨谢的么?今日家兄已经谢过王爷了,明日母亲还会备了厚礼,送去王爷府上。」

「此时天色不早,浅夕虽无甚闺誉,然王爷千金贵体,不好在此久坐,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眼角困意未消,两颊红热未退,粉唇开合,说完犹赌气含嗔,水盈盈的眼躲在丁香色的帐帘后,看得人心肠都要跟着化成一汪水。

慕容琰心头一滞,宛儿故去已经一年了,可两人不曾见面足有四年,每每午夜梦回,都只能遥看伊人背影。哪像此时,白衣乌发,明眸皓齿的坐在对面含嗔望他,鼻息之间尽是娇人甜暖绵软的馨香。想起那日长乐宫外,初尝她唇齿之间的甘美柔润,慕容琰顿觉身子发紧,喉中干涩。

气恼的起身,踱去窗边良久。

就在浅夕以为他要越窗而出之时,才听见慕容琰低哑的询问:「是你与人结怨,还是那个小丫头与人结仇?」

「呃…王爷何出此言。」浅夕一愣,皮笑肉不笑地敷衍。

「洛府七福宝船曾迎先帝圣驾游幸行宫,船工尽皆训练有素。洛家何时连艘船也养不起,桅杆上的缆绳风一吹就松脱了?」慕容琰一脸冷肃的转头:「陆昌亲眼所见,那小姑娘猝不及防一头栽入水中。舍妹也六七岁了吧,没有意外,路都站不稳么?」

他竟都瞧出来?回府的路上浅夕就可以肯定,月潆的事绝不是意外。

自己带去的丫头浅夕可以保证,绝无问题,至于三房的人更不可能。月潆一直乖巧,颇得李氏喜欢,和李家庶孙做得还是亲上亲。月潆过得好,便是李氏贤良淑德最好的证据,何况卫姨娘也一直老实听话,就如李氏的应声虫儿一般。浅夕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三房会有人害月潆。

按理,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二房。但她一路上都在纳闷,为何落水出事的是月潆,而不是自己。下黑手的人搞错了么?但后面那串火灯笼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那时,月潆已经被船娘带去船边上了吊篮了。

直到此时听了慕容琰的话,她脑中才电光石火般的明白了一件事。二房不是想害谁,而是在制造意外!

月潆的落水原因固然不明,但是慕容琰说得很明白,桅杆上的灯笼是风起后松脱的,发生意外的时间并不好人为控制,所以也就并不存在刻意针对谁。整个事件的目的,就是让她们乱成一团,无法继续游御河,早早回府去。

可是,为什么要急着赶她们走?

不再掩饰眼中的疑色,浅夕微眯了眼看着窗前的慕容琰,真相一件件回溯。

对岸那艘朱漆大船是谁家的,尊贵的嫡皇叔,裕王殿下!轻衣简从乘坐别家船只出游,所为何事?为何恰与秦家画舫隔河而停。秦月曦幽幽怨怨,又弹奏的曲子是什么?凤,求,凰!

呵呵呵,浅夕心中冷笑数声,原来真相在此!难怪二房一直恨她入骨,碾死她的心思都有,敢情是自己挡了别人的好姻缘。

两船隔河相望而停,慕容琰玄衣便装,只怕也是特意前来的吧。好得很!郎有情妾有意,不管是凤求凰还是凰求凤,慕容琰绝对心知肚明这位秦家三小姐的万般情愫!浅夕眼神渐凉。

慕容琰心中一惊,他本意是想从浅夕这里问出些线索,提醒浅夕多加小心。可眼见着浅夕的神色变化,脸上分明挂着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难道背后的谋划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