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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44)+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周围的两艘船只也被惊动,秦月茜惊骇的扶在抄手围栏边,仰望了楼船的高度,手心发凉。秦月曦听见田妈妈说仿似是浅夕跃入水中救人,眉尾一挑,停了抚琴,眼底神色莫辩。

待陆昌意识到先后落入水中的两个身影里,有一个像极了浅夕,故作淡定的神情立刻崩溃:「禀,禀王爷,似乎是秦四小姐落水了…」

话音未落陆昌已被一把掀开,明明还醉意微醺的王爷,眨眼间已经欺身窗前,却又停住,俯看了河面一动不动。

四下里响起几声叫好,陆昌诧异,伸长了脖子凑过来一看。宽阔的河道上莲灯点点,柔暖的烛光透了红纱花瓣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浅夕素裙蓬开如水莲,正稳稳托了晕厥的月潆朝船边游去。

「天哪,居然救上来了!」周围许多惊喜的娇声欢呼。

「这是洛家的小姐么?居然有这样的胆色!」

「没听说洛家有这样两位小姐啊?」

「那是谁?好清丽的姿容,从前倒不曾见过…」

闻言,慕容琰刚刚松弛的唇角,不由又冷冷绷直。

秦阆伏在船舷边,紧张的神情早换了夸耀地大笑:「没料到四妹妹还有这一手!」

「亏得四妹妹反应快!」秦棣一脸煞白,诚意道谢。

跃入水中的船娘纷纷围拢过去,从浅夕手中接过月潆,船上也放下绳梯和吊篮来。

浅夕轻轻划动着酸软的手,松了口气。现在这个身体实在缺乏训练,看来以后父亲教过那些本事还须一一捡起来,不然一旦再遇到这等危急之事,她连自救的能力也没有。

众人都专心盯着水面,谁也不觉河风陡起,一溜儿十几只红纱灯笼脱了桅杆,迎风燃起如一条火龙呼啸着朝水面飞落。

浅夕只觉眼前一亮,仰头看时,烧的旺旺的灯笼已经扑面砸来。

「四妹妹小心!」

「蓬!」

着火的灯笼霎时被踢开,火星四溅。浅夕面前一花,就觉有健臂揽了自己的腰肢从水中跃起,耳边风声呼呼,等明白过来,人已进了舱阁之内。

仰脸入目仍是熟悉的旧日容颜,挺峭的鼻,坚毅的唇角,消瘦却依旧完美的颌线。窝在熟悉又陌生的怀中,浅夕扣着手指,嘟哝了半晌,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裕王爷!」

随后进来舱阁的洛云渊着实震惊,秦阆、秦棣闻听都俯跪见礼。

稳稳放下浅夕,慕容琰解了斗篷笼住她湿衣贴肤的青稚身姿,才冷冷去高座上坐着,一言不发。

外头,一个船娘被灯笼撩着了头发,哼哼着捂了额头去上药。

月潆也已经吐了河水,被救醒过来,抱着乳娘放声大哭。月澜遥遥朝里头望一眼,仍是坐回在甲板上抚慰月潆。

舱阁里肃静压抑,浅夕湿哒哒的站在厅中,抹一下眼前的水珠,又抚抚鬓发。发髻早已冲散,连平素常戴的两柄弯月象牙梳也不知所踪,狼狈之相可见一斑。

慕容琰淡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秦阆,认得是那晚晖露园中,与浅夕夜谈的少年。想起浅夕曾为他扣系亲手所绣的腰带,不禁冷眼斜看了他:「不送令妹回府么?」

突兀一句话,教众人全不得要领。

秦阆抬头触及慕容琰眼神,才知晓是在与自己说话,忙拱手道:「回王爷,马车稍后就到,草民替舍妹多谢王爷相救!」

浅夕直觉慕容琰面色不善,想想便默然福身,退了出去看月潆。

舱阁中气氛更冷,慕容琰微微露齿,似笑非笑:「盂兰节,少卿大人好闲情。」

「微臣不敢!今日多得王爷出手,云渊方不至难与姑母交代,云渊惭愧!」洛云渊话中诚恳。

「洛大人不必言谢,今日其实是本王有求于大人!」眉尾高挑,慕容琰眼中闪烁如星辰灿灿:「淮安郡税收年年锐减,到底是本王所辖之地,这么一本烂账实在教本王颜面无存。听闻洛少卿人称『铁算盘』,早就想奏请皇上,借洛大人往淮安一行。今日凑巧,不知洛大人可有意前往?」

洛云渊抬头惊诧,只见慕容琰笑不至眼底,威容平静,薄怒隐隐,哪有半分征求意见的意思!

直身拱手,洛云渊朗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替皇上分忧是为臣本分。皇上若有旨意,不管是郡国还是封地,臣都万死不辞!」

「如此甚好!」慕容琰勾唇靠向椅背。

秦棣伏在地上,汗下如雨,心里走马灯似得换了万个念头:裕王殿下此举,是想将洛家表兄贬出京城?还是有意纳为己用,缘何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过…

恰时,秦家马车已经赶到了河岸。

月潆被乳娘背上马车,浅夕、月澜相扶下船,两人都是身子僵硬,浅夕只觉背后目光灼灼,也不敢稍有回头,匆匆登了马车,疾驰而去。

慕容琰信步下船,岸边早有侍卫相迎。

朱漆大船上,区家大爷牢牢盯着对面船楼的动静,一想到方才王爷夺窗而出,区家大爷眼里就都是震惊惶然。陆昌站在灯影儿里抿嘴暗笑,看着王爷登了岸,自己也忙乘了小舟,渡过河岸。

四下里都是窃窃语声,慕容琰玄衣便装,虽有灯光,夜里到底黑暗,难得辨认。众人纷纷打听朱漆大船上乘坐的到底是谁家公子,有那样俊俏的身手,飞身踏波救人。

秦家画舫里,秦月曦银牙咬碎,被田妈妈死死按了手,才没有砸琴。

半晌,秦月茜怯怯从外头进来,低声说:「殿下走了。」

「咣当!」秦月曦一把扫落案上香炉,转身伏在锦垫上嘤嘤哭泣。田妈妈忙吩咐众人放下轩窗,将画舫关得严严实实,抱着秦月曦连声安慰。

第57章芳心归宿

秦月茜呆呆地站在一旁,她也很想说点什么,以示对浅夕的不满,可嘴里嚅嗫多时,还是没能凑出半句来

恨恨抬头,秦月曦泪眼看了秦月茜无动于衷的表情,当即上去掐了她的手臂嘶声骂道:「死丫头,让你来就是隔岸观火的?很好看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秦月茜顺了秦月曦手下的力道扑跪在地上,忍痛控诉:「茜儿是在想,为何那火灯笼没烧光了那丫头的头发,教她一辈子见不得人。那丫头屡屡坏三姐姐的好事,真不如死了干净!」

「这些人,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秦月曦歇斯底里:「死?早晚有那么一天…」

田妈妈忙捂了秦月曦气得发白的唇,生怕外头人听见。

秦月茜伏在地上,越发印证了心里的想法,瑟缩发抖。

月儿高悬,舷上的花瓣被夜风一吹,散落满船,凋残不堪。船娘们似乎也觉出主子不悦,小心翼翼踩着船桨,悄然离开。

剩下朱漆大船上的区家大爷又恼又乱,急吼吼召了下人来沉声吩咐:「速去打听那位秦四小姐是何人,还有,洛家楼船上今日都有谁?快去!!」

偃旗息鼓,一场盂兰胜会不欢而散。

相府里全乱了套,其中以三房最惊。

李氏拽了秦棣、月澜一句句细问,卫姨娘跪在角落里,眼巴巴儿望着精神萎靡,昏睡迷糊的月潆哭得泣不成声

三老爷秦修远一脸铁青坐在一旁,直到话都问明了,眼神才稍稍缓和:「今日晚了,明儿个一早你去跟大嫂道个谢,到底是四丫头下水救了潆儿起来,也是极凶险的。至于怎么失足落水,就不要问了,待过两天,势头平息了,再好好儿拷问那些跟去的丫头!」

「我省得,老爷放心。」李氏忙起身应下,又转头朝跪在地上的方姨娘叮嘱:「老爷的话你都听见了?莫要爱女心切,就犯起胡涂来,仔细反害了潆儿。」

方姨娘泪眼婆娑,伏地叩头:「全凭夫人做主!」

夜已渐深,四下俱寂。

秦月澜独坐闺房内,在灯下翻看一方帕子,上头乌漆漆的一团已可以确定是油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