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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39)+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这些棋子在棋盘上是死物,上了战场就是士卒性命,若是为将帅者随便轻视对手、暴露弱点,无异于把利剑交在对方手中,稍有差池,就会一败涂地。」

听平素吊儿郎当的秦阆侃侃而谈,与自己的猜测印证一处,浅夕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看来书房里的那些兵书秦阆不止熟读,还身体力行,融会在棋道中。

「二哥答得好!第二问。」浅夕不动声色,顺手拈起一粒作为彩头的碎银又问道:「同样作为御人之道,有人爱恩赏劝善,有人却喜欢以重惩来威慑,不知二哥觉得,是赏更有用,还是罚更有用!」

秦阆微微一笑:「自然是赏罚分明、令行禁止,才最有实效!尤其军中,将帅有过当与兵士同罚,方能建立威信服众。」

「好,既然二哥句句不离行军打仗,夕儿还有第三问。」看定秦阆,浅夕一字一句道:「西边的魏国是我们大燕的世仇强敌,即使现在狄戎国的骑虏被我军赶回漠北,西边的强魏却仍然是我们大燕的威胁。」

「敢问二哥,倘若今日魏国进犯我大燕边境西河城,二哥为帅,当如何于魏人一战?」

一众小厮,连同两个少年和彩薇都瞪大了眼愣愣地望向浅夕,秦阆俊美的脸上也覆上一层凝重,若有所思地看着浅夕。

浅夕垂手静立,夕阳在她侧脸上镶出柔柔的光边儿,人如不真实的虚影一般。

「据说西河边境地形复杂,不易建高城深沟御敌。」沉思良久,秦阆才沉声开口,一句句道:「若两军对敌,魏军兵卒数量有优势,但我大燕骑兵有优势。步兵在地形复杂之地易于施展,我军…只有将魏军诱至开阔之地,才可增加胜算。」

「有了!」秦阆眼中神采一盛,大声道:「我会择一开阔之地,命三军设伏,中军设三千弓箭手。另命一军与之周旋,佯败后,将魏人步兵诱至开阔之地,再以骑兵围杀!」

说罢,在秦阆紧张的注视下,笑意一点点浮上浅夕的唇角,她由衷赞叹:「二哥的计策很好!我输了!」

「今日你们输的银子我来给。」浅夕看看身边的小厮,仿佛比自己赢了更高兴一般向秦阆道:「二哥,你就安心等着夕儿的那份大礼吧!」

三问三胜,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都懂得什么,也没人给过他这样的肯定!坊间这些混混都只知一味奉承,秦阆看着眼前这个清雅如兰的庶妹,竟平白生出知己之感。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奖赏,秦阆心中喜悦漫溢:「四妹,礼就不用了…」

「一定要的,不然二哥就是看不起夕儿!」浅夕不容秦阆推辞,截口道:「时候不早,夕儿还有些事情,就不扰二哥了。」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翩然离去,轻盈的衣裙飞扬如蝶,浅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赶去闲听苑。是时候好生与洛氏策划一番,秦阆实在给了她意料之外的惊喜。

彩薇跟着一路小跑,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止不住顽笑:「小姐,您要是去做生意,东都城的银子都得被您赚来。」

「这话怎么说的?」浅夕好奇。

第50章一战扬名

彩薇眨眼笑道:「今日您跟二少爷打赌,二少爷赢了要受小姐的『礼』,输了还是得听小姐的安排,横竖都一样!」

停下脚步,浅夕望向彩薇,一脸恳切:「不一样!咱们虽然能给二哥一个机会,但还是需要二哥自己来把握;这一次我与母亲可以帮他,往后路还得他自己走。我真心巴望着二哥能赢,照今天看,二哥真的要『时来转运』了,对不对?」

「是!」彩薇拼命点头。

进了闲听苑,洛氏见浅夕风风火火而来,正纳闷,浅夕已经屏退了众人,独留下顾妈妈,三人说话。

浅夕一身藕色半臂襦裙,发辫上结了丝绦,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稍乱,一双大眼明亮闪动。洛氏看得怜惜,拉过身边来坐下抚了她的鬓发,温声问她出了何事,慢些说。

喘息稍定,浅夕一五一十将前几日发生在睦德堂的事都告诉了洛氏。

洛氏听了气得额边青筋直爆,粉脸铁青,却并没有惊跳起来,可见从前一直在秦阆的事情上多有忍耐。

「母亲,夕儿一时气不过,擅作主张,挑了二婶娘赶走李家少爷,母亲莫怪。」浅夕低声安慰。

握住浅夕的手,洛氏摇头:「是我这做娘的没用,连给你二哥出口气都做不到,又怎么会怪你。」

「夕儿知道,在母亲看来二哥确实学艺不精,闹开了对二哥百无益处,所以母亲才一直隐忍,是也不是?」浅夕轻问。

洛氏红了眼眶:「不怪阆儿,都是我误了他。当年他开蒙时我便诸多宠溺,挑剔先生…如今我却只能眼见他受人奚落…」

说着,洛氏痛不能言,顾妈妈也在一旁叹气。

「母亲你这样想,便是不对!」浅夕直言:「自古虎父无犬子,二哥聪毓机敏,幼学时虽有些波折,但二哥一直有上进之心,母亲怎能袖手旁观?」

「这些年来,母亲可有想过二哥为何不愿回家,只因在二哥心里,母亲也是瞧不起他的,觉得他顽劣不堪,有辱门楣,远不及大哥!」

「我怎会如此作想…」洛氏按着心口含泪惊呼,待对上浅夕沉静清澈的眼,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

顾妈妈也想起那日在晖露园提起大少爷时,二少爷受伤的神情,再也忍不住挽袖拭泪。

二人都是面带悔色,浅夕徐徐劝道:「母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伤感无益,想办法帮助二哥才最要紧!您只当二哥整日在外厮混,百事无成,其实他心襟开阔,颇有志向,《六韬》《三略》一应兵法都是烂熟于胸!」

话说到这里,浅夕便把今日苍翠阁兄妹之间三问一一讲给洛氏听。

洛氏又惊又疑,颤声道:「阆儿他果真能通晓兵法?夕儿你一个女儿家,又如何懂得这些,莫要说了来哄母亲白白高兴。」

「怎么会?」浅夕微笑,她早已预备好了说辞:「不知母亲可还记得范先生。」

洛氏稍一思索,便想起确有这么个人。姓范名贤,今年七十高龄,学富五车颇有才名,曾在秦府做过几年西席。前些年因为中风,年老痴讷,时而清楚时而迷糊,秦修言念他为秦府效力多年,又孤身一人,便禀明窦老太太,留了他在桑园农庄里养老。

「范先生清楚的时候,园子里无人说话,便爱与夕儿讲书,夕儿所知寥寥,皆为范先生所授,怎会哄骗母亲。」

猛地起身,洛氏脸上按捺不下全是惊喜:「这些年苦了阆儿,果真如此,我定要帮他。」

下意识的走出几步,洛氏第一反应就是将这消息告诉了秦修言,让夫君将儿子领上正途。可一想到夫君冷肃清淡的脸色,洛氏又有些气馁,凭她一己之力,能说服夫君举荐阆儿么?而且要让阆儿从军入伍为兵卒,她是万万舍不得的。

回看了浅夕,洛氏又觉希望顿起:「夕儿可有什么好法子?」

浅夕等的可不就是洛氏这一句,当即胸有成竹道:「想要二哥崭露头角并非难事,只需母亲破费即可!」

金银之物在洛氏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当即大喜过望,坐下催促道:「夕儿快说!」

浅夕低声道:「母亲可还记得上次大舅母来说起,皇上仍在扩建百戏乐宫,邀三国来使共聚东都的事?夕儿让郭嫂出去打听了一圈,乐府的员吏确实在招纳乐工、优伶,排演新戏目,皇上只怕已经想到办法说服太常及御史台,重兴百戏。」

「而百戏中有一项蹴鞠,正是二哥所长,夕儿听说二哥每月带出去的银子,多半都是用来养了鞠客,若能让二哥带着鞠客在君前筑球,必能一战扬名…」

「不行!」浅夕话还不曾说完,洛氏就一掌拍在手边的小几上,气变了脸色:「你二哥是堂堂相府嫡孙,怎能如那些下贱倡优一般…你这样的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相爷那里,只怕要将你逐出秦家门庭。从此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