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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349)+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惠帝知道后暴跳如雷,只要是与他争利者,他必然恼火,更何况,地方官府还与那高赞勾结在了一起,这性质与造反有什么区别。

朝中上下都觉十分棘手,浅夕却从当中看到了机会。

因为要对付这等恶棍,则非嫉恶如仇、矫枉过正的狠人不能压制。而她就恰好有一个极现成、又可信的人选可以用洛云渊!

当年淮安郡,一剑斩八吏的事,震动京畿。当时浅夕还说过洛云渊那是「酷吏行径」,有亏仁厚。但是现在,却是将他用在刀刃儿上的好时候。

直接请奏惠帝,将洛云渊调任幽州太守,清缴税款。

惠帝听了抚掌自喜,直说怎么竟忘了这个人,不曾想爱妃连荐人都这样靠谱,云云。

浅夕却笑而不语。

等到洛云渊受了圣旨,接了调任,要离京的前两日,浅夕让芳怡去宫里安排了一番。

于是,这日惠帝下朝想回广阳宫稍歇时,就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几个花蝴蝶一样的披着同色斗篷,望天赌今日会不会是头一场初雪的天真女孩子。

这几个年轻的采女并非极美,却环肥燕瘦、各具妍态,尤其肌肤吹弹可破,在冷风里一个个冻红了鼻尖儿,小脸笼在白毛帽儿里,煞是勾人。

惠帝意外惊喜,全都带回广阳宫里去共进午膳,席间,几个女孩子更是十分豪饮,佳酿入腹,便个个眼如秋波,身子软如殇面一般,惠帝左拥右抱,一会儿就醉意迷离。

正要搂着想要做点儿什么更欢愉事,就听外头四喜一声高喊:「郁妃娘娘到」

惠帝脑中有一瞬的清明,几名采女都变了脸色,脱身深深地伏跪在地上。

殿门洞开,浅夕玉面寒霜,凤裙迤逦,一言不发进来,走过众女身边时,犹如脚踏繁花一般。

尹荣一声低斥:「还不下去,娘娘这里与皇上有正事!」

众女哪敢耽搁,一溜烟儿就退了个赶紧。

惠帝顿时索然,脸上不悦。

尹荣也勾头退到门边,浅夕这才一嗔,温声道:「皇上怎地这样忘性大,今日原是召了洛少卿入宫的。」

娇软微嗔的嘟哝,惠帝从未听过浅夕如此温言对他,直着眼,气都忘了怎么生,摇摇晃晃靠过来,含糊道:「今日朕饮了酒,不宜宣见,不如明日…」

「等明日,少卿大人可就该离京了!」浅夕提醒。

惠帝痴痴一笑,伸手道:「那爱妃说如何,都听你的…」

浅夕却一转身就出了门:「尹荣,抬皇上去长秋宫。」

惠帝抓了个空,被尹荣和四喜一道架起,步辇已经等在外头,不消一刻工夫,就把晕乎乎的惠帝抬到了长秋宫里,惠帝下辇时,已经被摇的昏昏欲睡。

长秋宫的正殿里,瑞脑金兽,沉香氤氲,虽然压下了酒气,却更让惠帝睁不开眼。

等到洛云渊入宫见驾时,惠帝只剩下迷迷糊糊的哼哼了。

看见四仰八叉歪倒在鸾椅上意识模糊的惠帝,洛云渊吃惊愤怒,等到屏风后转出一位风姿玉立的佳人,似曾相识,洛云渊心中更是生出一种莫可言说的揪痛,低下头去叩拜参见。

自从佳人一去杳如黄鹤,他便身入寒冰地狱,失了欢颜。原来起码知道她的存在,每日惦念关怀,也能聊慰相思,胜过现在情无可寄,心如死灰。

浅夕重逢故人,也是忍不住感概,一年不见,洛云渊不止没有在官场消磨,反而更多了冷硬锋锐,仿佛通身锋芒都裹在腾腾黑雾里,自有一种煞气,狠戾迫人。

此去幽州真真非他莫属。

「给少卿大人看座。」

尹荣亲自搬了锦杌,仍旧退出去。

洛云渊向来桀骜,便斜签了身子坐了。

原本领了钦命的官员出京,都要入宫面圣聆训,洛云渊见是这等情形,心里也只想着,赶紧走个过场,就出宫去。

果然浅夕也不浪费时间,待他坐定就温声道:「皇上今日小酌了几杯,一时体力不支,大人不要见怪。不过仍有几句话,让本宫务要嘱咐大人。」

「娘娘言重了。」洛云渊顺口客套。

「大人威名赫赫、嫉恶如仇,皇上对大人此去甚有信心。不过…」浅夕话锋一转:「本宫很好奇,高赞如幽州一颗恶瘤,水火不惧,朝廷先后几次派人前去都无功而返,大人是否已有应对的良策。」

洛云渊皱眉不语。

他受命之初,就已详细了解了幽州的情况,高赞的猖狂无忌早已激发了他想要将其收服、铲除的决心,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的计划需要跟一位后宫的娘娘详谈,哪怕这位娘娘是代天子垂问。

浅夕知他高傲,也不点破,索性语重心长道:「对于那些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尤其如这等官商勾结的,要想将其绳之以法,最重要便是一个『破』字,否则便无从下手。」

洛云渊目光微闪,想想恐是惠帝的交待,便仍是垂首聆听,不置一词。

「至于高赞,这种地方黑恶,想要将他连根拔出,亦只有一字真诀,方可教他伤筋动骨。」浅夕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洛云渊困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何字?」

浅夕淡然:「迁。」

眼中迸出神采,洛云渊抬头就向高座上望去。

第465章绕指柔与百炼钢

凤翔九天的祥云屏风前,那位传说中的后宫新宠郁妃正袅袅而坐。

宽松的衣裙铺散在她脚下,额间花钿似火,娇如春花;美目肆意飘然,逸彩神飞。比之一旁迷糊浑噩的君王,洛云渊忽然嗅到一种阴盛阳衰的危险意味。

而那所谓的一字真言,则恰好戳中高赞的死穴。不拘他是强龙还是地头蛇,朝廷若是下了迁居令,高赞经营多年的势力网,必然要现出破绽来。

这到底是惠帝内阁里议出来的良策,还是她的一家之言?洛云渊目光渐渐犀利。

偏偏,在他的注视之下,鸾椅上的人不仅不以为杵,还清傲坦然,只拿一双灵泉般的乌眸倔强的回视,等待他的答复。

凭空为她的沉默生出一丝柔软,洛云渊早已古井无波的心竟然有一瞬间的涟漪。是因为那份似曾相识么?洛云渊不知道,但是那种熟悉的悸动何其动人,教他不自觉想要包裹深藏,舍不得再次遗失。

「圣上英明,若能将高赞迁出幽州,臣便能断其手足,教让他再无机会与朝廷为敌。」无视自己先前的怀疑,洛云渊声音里有沉绵的沙哑。

浅夕见他神色有异,暗忖莫非他已认出了自己…但是,既然这般回答,显见得他纵有怀疑,也并不确定。

其实怀疑了又何妨,洛云渊虽手段冷酷,性格狠硬,却绝对是正人君子,这一点浅夕毫不怀疑。

「大人放心,待大人到了幽州,迁居令必然随后而至。只是高赞凶残,根本目无法纪,你若一去,还是循规蹈矩,必为他所制。」定下心神,浅夕一一提醒:「皇上用你,就是取你刚锋之气,大人切莫自缚手脚,为那等恶贯满盈之人留余地。」

「臣谨遵圣谕!」

见她一介女子也气概峥嵘、无畏无惧,洛云渊不禁敬意暗生。

这厢,浅夕远远一个眼色,尹荣退下掩了殿门。

洛云渊还不及疑惑,就听浅夕又道:「如此甚好,现下本宫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要劳烦大人费心。」

「请娘娘吩咐。」

洛云渊心中突了一下,微觉不祥。

但是,浅夕下一刻说出的话,却让他更瞠目结舌,只觉自己听错了一般。

原来浅夕竟让他设法尽取高赞之财,然后直充作西南军饷,不用报知朝廷。

这却是何意?难道裕王征战西南竟连军饷也没有么!不曾听说啊。大司农不断催缴赋税,一部分是用于国计民生,一部分不就是为了军费开支么?

浅夕看出他疑虑,冷冷瞥一眼身边的惠帝,平静道:「皇上每日皆昏昏,根本不顾国祚。裕王几番奏请,想趁此魏国挑衅之机,借齐梁之力重创强魏,一劳永逸,皇上却充耳不闻,连军粮都诸多克扣。现在本宫得到线报,裕王已往齐梁去合纵联盟,商讨共伐魏贼,一旦达成,国库里的那些军饷能够支撑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