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92)+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饶是浅夕再镇定,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元仍一步步踱近,顾自道:「听说芫嘉公主乃外娴柔、内极刚之人,想来帝姬也早有耳闻,以帝姬这等性情,不怕日后合不来么?」

「这与元皇子有何相干!」莫名其妙,浅夕嗤然。

见浅夕话中厌嫌,元也面不更色:「窃以为,以沈世子之才,远不及裕王风仪。又或者,帝姬看尚能入眼否?虽不才,在代凉也有封国千里,比之沈世子可强多了!」

近乎尖刻的挖苦,浅夕听罢不怒反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卿欢行事自有分寸,不劳元皇子费心!」

眼角不可微见的轻抽,元心口苦涩,面上却云淡风轻:「狄戎犯边,恐裕王不日便要出征,帝姬如今…如今这幅样子,世子未必顾得你周全。」

早已听得不耐烦,浅夕丝毫不察元话中吞吐,没好气回敬道:「狄戎自思南山脉取道入境,悄无声息便劫掠了大燕两城百姓!是谁遮天蔽日暗度陈仓与了狄戎人方便?代凉守军就在关外三十里,竟丝毫不察?待皇上责问下来,元皇子还是自求多福,好生想想该怎么解释吧!」

拂袖离去,浅夕根本不管有没有呛住元,若是她再待下去,心中那一股子烦腻之气只怕就要失控了。

真是不明白,好端端地,她是何时招惹了他们。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赫璋也就罢了,元这等七窍玲珑心的人,怎么也跟着失了理性,纠缠不清…

空荡荡的宫道,元垂头静立,手中折扇已被捏碎成一把碎竹,没人看得见他眼底近乎癫狂的纠结:「到底还是瞒不住你…卿欢,你已这般境况,为何还与沈赫璋虚以委蛇,难道裕王那里,你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另有用心?」

「裕王若是出征,沈赫璋那等纨绔子如何能护你周全…芫嘉公主更是容不得你,卿欢,我该拿你怎么办?」

「为何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为什么!!」

夕阳如血,诉不尽情深缘浅;昏晓交割,斩不断爱恨情愁。

爱着一个人,同时又恨着她,这样的焚心煎熬,没有谁比元感悟更甚…

消息一一回馈到桐花殿,浅夕并没有从琼花和丹姬那里得到比沈赫璋所说的更详细的内情,除了丹姬禀报说,慕容琰从宣室殿出来后,去见了老将军上官裘。

这般看来,狄戎犯边之事已是实情无疑。因着事出突然,内情蹊跷,慕容琰再度出征西北也不是不可能…浅夕莫名心虚,隐隐觉得自己与元赌气时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狄戎人得以顺利潜入袭扰,会不会真的是得益于代凉国借道?纵然代凉与大燕世代友好,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果真如此的话,慕容琰去了西北,她独自面对太后赐婚之际,当如何周旋…

长夜漫漫,浅夕辗转反侧。

次日,仿佛为了印证浅夕的担忧一般,宫里悄悄流传出裕王要出征、安定了六年的边关又会起战事的传言。

浅夕已然没有耐心求证,逼着琼花搜肠刮肚想出由头来,去找穆太后请求出宫。

午时,浅夕就乔装入了裕王府。

第389章无理由求娶

懊恼的取下头巾,坐在天枢阁密室的宽椅上,浅夕全身上下都透着想找茬儿的别扭。

慕容琰安坐在浅夕对面,素日谨慎冷冽的人,此刻脸上全是暖意春风他的夕儿终于知道「恋家」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拍额想起书房里有一碟素馅儿红糖糕,慕容琰起身端了进来。

日夜寂寥,他总是让膳房做一两样糕点放在房中,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就仿佛娇人在侧。

糕碟搁在桌沿儿上,浅夕闻着香味就觉得饿了。伸手端着,一块、两块的吃下去。

起初,慕容琰还当她是赌气,故意不肯说话。等眼睁睁看着浅夕将整盘糕吃得见了底儿,才惊觉自己心口里都甜腻腻的顶得慌。

不过是最简素的点心,这般吃法倒像是饿了好几日一般!莫非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要不要他们斟一盏紫金醇来,仔细积了食。」慕容琰心疼。

抬起头,浅夕眨了眨眼:「热茶就行,要淡些。」

「好,」慕容琰起身出去吩咐了茶,进来复又试探:「可还想吃些什么?」

糖糕还含在口中,浅夕眼神闪烁,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兴师问罪」来的,怎么净绕在吃上头下不来了…可是现在,她真的很馋、很饿。

「想吃…奶酪核桃酥,」瞥一眼窗外毒辣的日头,浅夕不无遗憾:「这个天儿,怕也难有。」

慕容琰想了想:「酸奶酪的可使得?」

酸奶酪的核桃糕!浅夕眼睛都亮了:「王爷这里还有这个?」

「大膳房里有西北带回来的厨子,做这个有何难。」慕容琰挽唇微笑,他本意想说「家里有」的…到底不忍坏了浅夕刚好转的心绪。

浅夕哪里注意到这些,只是咽着口水点头。

气氛变得如刚出锅的红糖糕一样,柔暖而甜蜜。

浅夕倚在慕容琰肩头闷声问:「这次狄戎犯边,王爷要出征么?」

还不待慕容琰说话,浅夕又揪了慕容琰前襟仰头呲牙道:「不许瞒我!」

握着浅夕的手,慕容琰低头,眸色认真:「出征倒未必,总要去瞧一瞧。」

浅夕脸色暗了暗,泄气道:「王爷在担心代凉,是么?」

知道瞒不住她,慕容琰微微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若只是些小狄戎鞑虏犯边,固然不足为惧,也无需慕容琰亲自去征讨。但代凉与大燕是世代友好的邻邦,倘若真是搅进去了,就务必要把真相弄清楚才好,否则便会是两国日后外交中的极大隐患。

到底不是去领兵打仗,浅夕稍稍宽心。以慕容琰的智慧和威望,又有先帝御赐的临机专断之权,处理这等事,应该不费多少功夫。除非,代凉是真的背后捅阴刀,要和大燕决裂!

这种可能性,大概比天降红雨的几率都小。

「莫担心…」看着浅夕螓首半垂,不生气也不吱声,慕容琰越发爱怜,不知如何是好。

浅夕却低头红着脸,半晌才将一直交握的手从衣袖中伸出来,将一只玲珑的小荷包系在慕容琰玉佩上。

瞪大了眼,慕容琰呆站着一动不动,莫名看着浅夕的动作,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浅夕一般。

待浅夕替他系好了荷包走开,他才瞧见一只不过银角子大小的荷包上,绣着双面的同心如意结,花样虽简单,针脚却精细非常绝不是内务府里的东西!

「夕儿,这是…」

「自是我亲手做的,已拿去佛前祈过福。」浅夕咬唇别扭,仍是小声道:「王爷此去,小心为上,早去早回…」

疑心渐重,慕容琰眼中浮起厉色:「宫中到底出了何事?」

「啊?」浅夕听得慕容琰声音不善,抬头愕然。

脑中闪过那日沈赫璋与浅夕密谈的样子,慕容琰眼神微晃,双手扶了浅夕的肩,温声哄诱:「夕儿,你我夫妻一体,还有什么不能说?这些日子,本王宽纵你的还少么,何事还要隐瞒!」

「我…我何曾要瞒你了…」仿佛被戳中痛脚,浅夕猛地扬声瞪住慕容琰,末了到底还是底气不足,挣开退去屋角,低头嚅嗫道:「我这不是来告诉你了么?」

「…」

慕容琰才不信浅夕如此反常,内中会没有隐情。

静默不语,目光深沉威仪,在这等灼灼注视之下,浅夕反被激得果决起来,一昂头口齿清楚道:「妾的瑞宅里早已备下十里红妆,王爷此去既无战事,不该早些回来迎娶么?」

毫无铺垫的突发状况,慕容琰一时难以消化,生生被浅夕的话噎住,回味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催着他赶紧求娶么…

仿佛觉得脑门儿被什么东西击中,绕是泰山崩于前也临危不乱的人,此刻也有些失却了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