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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91)+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狄戎犯边?浅夕一扫眉间忧色,眼中戾气:「胡说!狄戎元气未复,自顾尚且不暇,哪有能力再犯大燕!」

听见慕容琰奉诏入宫,浅夕第一反应是其中有诈。

琼花哪里懂这些,被浅夕一喝,不禁手足无措,眨眼不确定道:「奴婢也是听来的,想必宣室殿那边的常公公人老昏花,传错了…」

琼花这般解释,浅夕倒冷静来下。

消息是从宣室殿里传出来的,这等军国大事,此刻只怕半个大宫的人都知晓了,惠帝若有诈,不须如此大张旗鼓。且最近,大燕灾情日益严重,若再传出敌国犯边的负面消息,对大燕安定委实没什么好处。除非不得已,否则惠帝绝不会出此下策!

难道竟是真的…

「先莫急,既传得有形有影,必有缘由,去打听清楚些。」浅夕吩咐。

「喏,奴婢这就去。」

琼花前脚出门,丹姬后脚就翻身下来:「主子,我也去瞧瞧。」

眼见丹姬也闪身跟出去,浅夕愈发心浮气躁起来。她担心,军情果真紧急,形势不甚乐观的话,慕容琰会不会又对她有所隐瞒。

方才她并没有交代丹姬去打听清楚,慕容琰作何回应,又有何打算!一念及此,浅夕越发坐不住了。

宣室殿外的嘉德门,潇洒倜傥的沈世子也正望天哀叹。

他是有多流年不利啊!

让宫人入宫送个礼,逢上柔妃小产;请母亲入宫议亲,结果静妃疯了;今日他终于打听得清清楚楚,后宫娘娘们个个都吉祥着呢,正打算亲自到御前去提一提,结果呢?狄戎犯边!!!

他出门明明是看过黄历的好不好?老天爷,他今年正月烧得可是灵谷寺的头柱香,怎地时运如此之背!

看着自家世子不管不顾,就在宫门口人来人往之处,蹲地抱头,小宗子啧啧之余,深表同情。

圣人怎么说的来着?贤妇难求啊。主子求娶世子妃如此波折,可见那位柔然的帝姬是大大的贤妇!

小宗子正在为自己的逻辑沾沾自喜,就见宫道上一抹教他们世子魂牵梦系的身影正徐徐靠近。

「世,世子…」

大白天的,哪有这样好的事,小宗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就开始结巴。

沈赫璋被小宗子一只手捅得烦闷,抱头喝道:「不要劝我!」

「奴才没想劝您!」

小宗子一句话没说完,沈赫璋已经暴跳,指鼻子骂道:「长进了不是,主子也敢编排,几日不曾教训,皮痒了是不是…」

眼见着主子的拳头就要朝脸上招呼过来,小宗子张着嘴,急中生智,噗通一声跪下高声道:「奴才小宗子,给帝姬主母请安!」

一拳打空,沈赫璋回头朝着小宗子努嘴的方向看去,满腔忿怒立时如春风化雨般烟消云散。

一脸愕然的娇人正静立在宫道旁,身着素色宫裙,头绾少女鬟髻。轻风中,乌软的长发或迤逦垂在肩头,或缠绵在不盈一握的腰间。

心神微荡,沈赫璋忽然就想到一首诗: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以枯煎…」

连日相思揉碎了沈赫璋一颗赤子心,全化作情意绵绵,凝住浅夕。

浅夕心事重重,正想要去打听消息,不期然遇上沈赫璋,又瞧见他这等痴缠魔怔的傻样子,不禁也呆住了。还有,小宗子那句「帝姬主母」,这是什么话?

心中愠怒,脸颊却热烫起来。

浅夕转头回避,沈赫璋顿时如梦初醒一般,扬声道:「欢儿,等一等!」

深恐他大声引人注意,浅夕只得停了脚步,背身问道:「世子何事?」

大步追过去,沈赫璋千言万语、满腹欢喜不知从何说起:「前日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

「谢世子挂怀,卿欢甚好。且『欢儿』乃卿欢闺名,世子往后还是不要如此称呼的好。」不冷不热的回应,浅夕举步又走。

沈赫璋仿似不觉浅夕疏离一般,亦步亦趋一路跟随,口中更是语不论次的絮叨:「第二天我就教人给你送了清凉祛暑的补品去,不巧柔妃娘娘她…今日,我好容易入宫一趟,边关却起了战事,我还当又白来一趟,哪知竟遇上欢儿,焉知不是有缘…」

「边关战事?」浅夕驻足回头。沈赫璋其人不过是闲散人一个,在朝中并没有实职,既然连他都听说了,可见狄戎犯边确有其事。

沈赫璋见浅夕转过身来,秀目盈盈望了自己,立时呼吸一窒,心都跳快了许多。

「狄戎果真来犯?」浅夕一字字问道。

「是,不过帝姬不必担心,这次狄戎人是从西边思南山潜入袭扰,并不在柔然边境上,贵国一切如旧。」看着浅夕眸底忧色,沈赫璋恨不得自己知道得多一点、再多一点,好让他说出来,以安佳人心怀。

浅夕皱眉,思南山脉延伸到大燕境内就是黔河,这些年,孟贲十万大军一直在那里休养生息,田地、牧场渐渐恢复,市镇也都繁荣丰足起来。狄戎人之所以前去袭扰,应该是想乘孟贲为金矿案驻守郁山之机,劫掠一番。

第388章恨爱交织

可问题在于,是谁给了狄戎人如此精准的情报,让他们得以这般顺利的长驱直入!

眉尖若蹙,乌瞳如潭,浅夕兀自苦思,沈赫璋已然瞧得痴醉。

云霞一般的脸庞,花瓣一样的唇,额间朱砂鲜妍欲滴,尤其那双深不见底、渺渺的眼眸,水光潋滟,摄魂夺魄,直让人恨不得溺毙其中,再难自拔。

想着此后不久的日子里,便能与她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生而朝朝暮暮、死后同衾共穴,沈赫璋傻笑如孩童一般,浅夕问什么,都是神游天外,有问必答。

恰时,远处宣室殿的长阶上徐徐走下一人。

珠灰的纱罩蟒袍,飘逸凛然,青玉绾了漆发,轩昂威仪,修眉之下目光坚毅不是慕容琰又是谁?

风中似乎传来熟悉的声音,慕容琰狐疑侧目,嘉德门外转角处的两道「相谈甚欢」的身影赫然映入眼中。

气氛顿时冷肃。

陆昌随着主子凛冽的眼神望过去,浑身血液霎时如凝固了一般。

此刻惠帝就在后头的宣室殿中,陆昌一咬牙,僵着两支腿杆子挪过去,挡住主子视线,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王爷,上官将军还在宫外候命呢…」

默默收回目光,眉头都没皱一下,慕容琰无声出宫。天上骄阳正热,陆昌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各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察觉,高高的箭楼上,还有一个人不顾骄阳负手而立,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宫道上,浅夕终于摆脱沈赫璋,抽身离去。

冰雕般伫立的人眼神微动,接着,便下楼尾随上前。

浅夕与沈赫璋交谈之时就已然警觉,此刻又听得身后脚步渐近,立时驻足回身。

一身轻衫便袍,锦带束发,温玉般的脸上如笼罩了月光,清泠孤寂元飘然出尘,静立在狭长压抑的宫道上,仿佛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偏又是那么神情自若。与生俱来的皇族血统,让他对这座承载着最高权力中枢的宫殿里的一切都驾轻就熟。

浅夕微叹,她一直自负聪明,但是在元的问题的上,她真的是频频失误,就算时至今日,她仍是没有看透这个人。

同样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秦钦至清至澈、高华剔透,与元实在有着天壤之别。

眸光微凉,浅夕挽唇微笑:「元皇子好闲情!」

元折扇轻摇,似乎也厌倦了遮掩,自嘲道:「不及沈世子情深无俦。」

浅夕一怔,不料他这样直接:「元皇子何出此言?」

「怎么,帝姬莫非不自知?」元唇角哂笑:「乞巧那日,沈世子可是亲口对说,帝姬是未来的沈世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