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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59)+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一派胡言。」正兀自烦恼,浅夕又听得二人这般自乱阵脚,当即直言责备道:「如充媛你所言,皇后不待见郡主,确是实情。但什么新宠旧爱的说辞,全是郡主自怨自艾之下的臆想。」

「柔妃不就是皇上太子府时的旧人么,现在谁敢说肖氏姐妹已经夺了她的风头?再者,充媛你刚刚也说,皇后宫里的三位小主『才色兼具,各有千秋』,显然听说了赵贵人是以一曲《佩兰》令皇上驻足。如此,充媛怎么就不想一想,肖氏姐妹艳冠后宫、狐媚近妖的人,赵贵人以姿容之弱势,为何还能在受尽冷落之后,重获圣宠?」

心中一动,秦月澜瞬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细想去仍是迷茫。

微微叹气,浅夕点拨道:「日久见人心,小主们入宫有些日子了,赵贵人与肖贵嫔虽都是皇后的人,但性情却是大相径庭。当日,在肖贵嫔屡得皇上圣宠之时,充媛觉得赵贵人想起广阳宫里独跪到天明的那一夜,会是何等心情?」

「帝姬你是说…」秦月澜顿时秀目睁大。

「跟这些小主们接触的次数,卿欢不及充媛多,但是卿欢却记得充媛仿佛说过,那日庄妃娘娘宫里,为宫花起争执,赵贵人和肖贵人两人合力,都没拉住肖贵嫔,才让肖贵嫔当场发作。」看着秦月澜,浅夕意有所指。

静默良久,秦月澜眼神一恍,口中喃语:「帝姬到底灼见!那日是不是真的两人都没拉住贵嫔,月澜并不曾看见,但肖贵嫔的确坐在二人中间,起身发难也委实突然,仿若骑虎难下的样子…」

不再深言,秦月澜唇畔苦笑。

自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那肖氏姐妹是亲姊妹,自小一处长大,也就罢了。赵怜儿与两人除了同依附于皇后,能有什么深情厚谊?眼见得肖氏姐妹屡得皇上盛宠,自己却遇冷受辱,只怕心里日日想得都是如何苦寻转机吧。

秦月澜细想前因后果,深觉赵怜儿为了给自己争一席之地,极沉得住气。比之赵怜儿,她与裴颐华委实太大惊小怪了些。

殿内寂静,念及此处,不止秦月澜动容,浅夕心中也忽然灵光一闪,顿时想通了什么。

「赵贵人究竟是如何扭转局面,卿欢不得而知,但是郡主当学学赵贵人的不动声色,谋定而后动。」心境豁然开朗之下,浅夕顿觉轻松,安抚道:「单论及琴艺,郡主比起赵贵人高明的何止一点点!机会永远是有的,但是现在郡主却没有赵贵人的透彻果决,纵然天大的好机会搁在郡主面前,她可有把握能抓得住?」

「帝姬说的是,」秦月澜恍悟感叹:「有没有皇后的支持又能如何,同样是各凭本事。郡主确实是太在意贵妃与皇后娘娘的旧怨,反而忽略了自身。」

「正是这话。」浅夕赞同:「如今局面混乱,郡主立足未稳,又没有依仗,当从小微着手,站稳脚跟。贸然冒头出来,委实不是郡主之福,凌嫔便是例子。」

秦月澜肃色道:「帝姬放心,月澜知道该怎么做了。」

点点头,浅夕起身离开桐花殿,带着琼花往悦仙宫外去。

琼花看浅夕脚步匆匆,就知有事,忙温言劝道:「主子在太后殿伺候了一日,这会子晚膳还没用呢。」

「事不等人!」出了悦仙宫,浅夕路越走越偏,脚步也越发急起来。

虽然她也知不争在一时半刻,但是心里仍忍不住不断祈祷:但愿此刻严若儒还不曾参透惠帝的心思,柔妃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对付皇后手里的三个丫头。她先机尚在!

第342章布局

星辉寥落,前头便是御园的浣花池。

浅夕嘱咐琼花等在池边,自己一提裙,就顺了水中石埠子朝池中的石山子走去。琼花看着那道身影如灵鹿般轻盈跃去,惊得目瞪口呆,又怕出声引了旁人注意,生生把千般疑问咽进肚子里。

另一边,浅夕已经顺着石山子攀去浣花池背面的水畔。

这是御园的最西处,渡过浣花池,那边就是曲梅园,是花匠们培育植株、盆景的园子,紧挨着北边的尚衣局针工司。

日前,慕容琰提到芳怡后,浅夕便有意无意向宫人们打听起这位司针。有宫女说过,芳怡最喜静,而曲梅园紧挨着针工司,正是芳怡无事时最爱来的去处。

方才浅夕与秦月澜一番交谈,接连想通许多关窍,急着寻芳怡商议,于是便想到来这曲梅园里碰一碰运气。走浣花池这条鲜为人知的「近路」,也是为了避人耳目。且池中石山子突兀陡峭,身手稍笨拙的人都难得攀越。

曲梅园里,芳怡正摇扇在树下乘凉,纾解一日疲累。

刚回身折返,就见花树掩映中,一道身影风姿摇曳,眼中盈盈波如天上的星辉亘古流淌。

「帝姬?」一个没忍住,芳怡轻呼出声。若不是此前与浅夕有过一番接触,这一刻她真会以为自己是撞见了狐仙鬼魅。

浅夕做个噤声的手势,二人行至僻静处,浅夕便开门见山问道:「司针去了华宫,可有什么收获?」

芳怡不禁讪讪:「柔妃娘娘能圣宠不衰,必有不凡之处,奴婢是去过一次,收获尚浅。」

星辉透过树影,浅夕似乎笑了笑:「司针身负重责,在宫中浸淫十数年,应该不会事事身体力行,只有一双眼睛、一副腿脚吧!」

话中凉意,刺激了身为天枢阁暗卫的骄傲,芳怡微微一挺身,便沉声道:「身为王爷耳目,奴婢自然会设法将大宫的每个角落都留意到。之所以不便在华宫设眼线,实在是柔妃娘娘门户极严,且上次奴婢去时发现,宫人中练家子也不少,只怕贸然动用眼线,反倒坏事。」

浅夕点头,她想听的也正是芳怡这番保证。

「既如此,柔妃那里还是司针去最妥当。但是华宫之外,司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尤其柔妃的主诊太医莫儒,司针务必用心。」浅夕眉目沉静,乌瞳波光闪动:「他可是柔妃最倚重之心腹,如有可能,王爷还有些消息可以透给他。」

让芳怡附耳过来,浅夕细细嘱咐一番,二人细谈了足半个时辰,才各自回去。临行前,芳怡满眼都是惊疑不定,直怀疑王爷为何如此信任一个异国来的帝姬。

浅夕回到浣花池,琼花已在水边遥望了几百次,又担心主子会独自涉险,又怕夜色昏昏,浅夕会不小心跌入池中。直到此刻,看见浅夕安然而返,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主仆二人相携而归,浅夕也是心内大定。

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自己布一局棋,纵然不能掌控每一个棋子,起码她会是俯窥全局的人。

次日,华宫里气氛冷肃。

程心若跪在榻前一脸惊惶,柔妃冷面含霜,按捺许久,仍是发作道:「姐姐是真胡涂,还是装胡涂?皇后那里一个两个的,花样百出,这几日晋封的,比从前三年都多,姐姐却说皇上提及那肖氏姐妹仿似话意凉薄!如此说来,皇上的心倒是都系在姐姐一人身上了?」

纵然柔妃刻意压低声音,程心若的脸还是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

「民妇,民妇不是这个意思…」

「那姐姐是觉得,几个小丫头而已,算不得什么心腹大患是么?」柔妃眼神一凛,忽然俯身道:「姐姐莫忘了,皇后若是从此得势,本宫手中无权,照样护不得姐姐周全!」

「民妇知道,民妇当真听得清楚。」程心若猛地抬头:「皇上戏言调侃,随手一指水边搁浅的白鱼,说生得似肖贵嫔…」

昨日傍晚湿闷,程心若在后殿回廊下私会惠帝。受柔妃嘱咐,程心若几次将话题引到肖氏姐妹及赵怜儿的身上,佯作吃味,藉以试探惠帝心思。哪知惠帝随便就拿池中挤在水面的吐泡的鱼儿来戏耍。恰巧一只白鱼跃出水面,搁浅在池边,惠帝当即大笑,说那白鱼倒与肖素珏一个样儿。

柔妃听了程心若没头没尾的解释,直觉心乱如麻,又不好破口大骂,外头茵儿匆匆进来,说莫太医请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