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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134)+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这些话,他早就在宛儿离世后,从章太医那里逼问出来了。何况,他始终不认为,这会是宛儿对他避而不见的理由。因为在慕容琰看来,或许只有像烈侯被害这样的事,才会让身为女儿的白宛绝情弃爱。

男人与女子的想法,总是这样天差地别…

绣针又扎在了手指上,浅夕悄悄背身:「宛公主也是可怜之人,不能与王爷举案齐眉、执手偕老,是她无福。」

慕容琰瞪眼气结,望着那小小又低了头的背影,一时语塞,心里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

晚间,拥了她在怀里,悉心怜爱。

从头到尾,浅夕都闭了眼,怎么哄也不肯看他。

偏这两日,他查实严望山罪行的物证,正一一落实。秦鸿谦也已被惊动,他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只能先由浅夕使着性子,慢慢开解。

这厢,浅夕在栖月阁,捧了斗篷绣得昏天暗地,那边,秦鸿谦几次约见慕容琰,慕容琰都避而不见。

玄机六影到底不负慕容琰所望,当年一应账册证据皆已找到,害意外收获了一本战死兵士的名册!

严望山曾在数次战役中,瞒报、谎报死亡兵士人数,悄悄纠集了一队千人死士。后来,这些死士下落不明,想来就是罗诘天所说挖空小驼峰后,被毒死的那些兵士模样的壮汉。

一是物资、二是虚假的伤亡名单,仅此两项,严望山便已难逃革职查办!

眼见着慕容琰谋划已成,随时准备揭开惊天大案,秦鸿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百般无奈之下,愣是让秦修言在裕王府门口堵了慕容琰,邀其一叙。

不看僧面看佛面,想着浅夕还在栖月阁里伤心别扭,总不好将秦修言晾在自己府门口,这若是让浅夕知道,又是…慕容琰思虑一番,到底应约。

城东,秦家别院,秦修言守在院子里,着实奇怪一向避裕王之不及的父亲,这样火急火燎地要找慕容琰密议,还非让自己出面不可。

屋里,秦鸿谦更是心急如焚,如坐针毡。眼前这位年轻的嫡皇叔,可不是好挟制的,他可不认为,能请了人来,事情便一定能解决。

打起精神,两人坐定,秦鸿谦张口就是安抚:「王爷近日所为,皇上那里,老臣可是只字未提。」

不过换来的,却是慕容琰冷嘲热讽:「那还真是辛苦老丞相,夹在中间两面做人了!」

秦鸿谦满口苦涩,话却依旧老辣:「老臣是臣,王爷也是臣,何来两面做人一说。」

这机锋打的好,是在暗讽他调查此案,就是有不臣之心了么?可是,秦鸿谦这样说,岂非摆明了暗示惠帝与这案子脱不得干系?秦相这等老谋深算之人,说话又怎会有这样大的漏洞?

淡然微笑,慕容琰默然不语,好整以暇看了秦鸿谦,等着他先亮底。

秦鸿谦也不绕弯子,无奈直言道:「先帝对王爷多有重托,这老臣是知道的。不管王爷与老臣从前有多少分歧,但都是为了大燕江山社稷,都是为了皇上。」

「老臣是替皇上隐瞒了许多事,可今天,老臣敢以性命在王爷面前起誓,烈侯之死,确不是皇上授意所为。」

「哦?」慕容琰挑眉。

见慕容琰眼中兴然,秦鸿谦字斟句酌道:「王爷是识时务的真英杰,如今四海归心,皇上江山稳固,假如此事真的与皇上有干系,老臣定会劝皇上向天下人发一道罪己诏!」

慕容琰眼神微眯。这样捧他,说他识时务,意思不就是说如今惠帝已稳坐江山,就算他翻了旧案出来,对惠帝的皇权也无任何影响么?秦鸿谦这样开诚布公,是什么底气!

不用问,秦鸿谦也知慕容琰此刻想什么,当即又道:「老臣不止是皇上之臣,亦是大燕之臣。皇上行为不端,老臣若不劝谏,将来何面目去见先帝?」

「当年,犬子将太仆寺得到的那张《郁山工事图》带回家,还有一些粮草、物资的账目,老臣看过后,当晚就去找了皇上。」

第176章真相大白

知道慕容琰不会仅凭几句空言就被打动,秦鸿谦将当年的君臣密事都一一道出。

「老臣虽不才,却胜在对皇上还有几分了解。彼时,皇上将严望山收为己用,颇费了一番心思,中间是由严望山的一位挚友雨墨先生牵线。」

「严望山一直在王爷麾下,于涿郡是何时结识那位雨墨先生的,王爷一查便知!试想,那时皇上才刚刚将严望山收归,尚在考验之际,怎会授他去行这等惊天大事?不怕反受其害么!」

慕容琰微微动容,他何尝愿意惠帝真的如此无道。为了皇位,为了那些无稽之谈,就把大燕将士的性命视为草芥,置大燕安危于不顾!

秦鸿谦愈发恳切解释道:「当年,先帝病重,皇上对王爷确有忌惮。招揽王爷身边之人,也是为了知晓王爷举动,求个安心。虽有疑君之意,却并无害君之心…望王爷可以体谅。」

「那严望山戍边已久,早就心思浮动,经雨墨先生一番巧舌如簧,便想做辅君功臣,一日登天。才犯下这等丧心病狂的惊天罪行。」

这话便是彻底将惠帝摘了个干干净净,慕容琰心中冷笑,目光更是斜睨了秦鸿谦:「如此,老丞相算是承认了烈侯及那三万白家军,确是死于奸人谋害么?」

秦鸿谦脸上红白一阵儿,亦只能无语。

怒火中烧,慕容琰自椅上倾身望了秦鸿谦:「秦相也知这是惊天罪行么?那为何还要瞒下那张工事图,欺天下人,令严望山逍遥法外!秦相与帮凶何异?」

秦鸿谦老脸挂不住,当即也怒道:「先帝已然去了五六年了,王爷的大将军印又为何还不交出来?王爷从来手握重兵,如今更是挟军权以制天子,让圣上如何不生疑?」

「哈哈哈…」

说到底就是不放心他,就是恨不能除他而后快!

慕容琰仰天大笑,健臂挥出,手凌空一指:「西边强魏对我大燕还虎视眈眈,老丞相是打算老骥伏枥,还是想让皇上御驾亲征?这么多年,老丞相在朝中逞惯了口舌之快,上了战场,当心闪着舌头!」

「你!」秦鸿谦差点儿被慕容琰气歪了鼻子。

不欢而散,慕容琰虽然讥讽了秦鸿谦,对秦鸿谦所言中,惠帝招揽严望山,只是想了解自己的行为动向一事,也不以为然。但,还是当天就传令玄机六影,即刻去调查雨墨先生与严望山的相交过往。

有的放矢,几日下来,当时的陈年旧事一一清查。

天枢阁里,玄机六影向慕容琰禀报详情。

那位雨墨先生果然是惠帝潜邸时的幕宾,而他得以结识严望山,也的确是在开挖小驼峰之前大约两三个月。这样短的时间,严望山实在不足以取信惠帝。何况,那时惠帝在远隔千里的京城,替严望山定下挖山断路,害死白濯这个局,委实不大可能。

那么,秦鸿谦对天起誓,说谋害白濯并不是惠帝授意,理当可信。

依司徒盛猜测,当年,惠帝用雨墨先生招揽了严望山后,多半是授意让其设法消极战事,拖延战局,好将王爷长久羁绊在涿郡,以免赶在先帝驾崩前回京,影响惠帝顺利登基。

而严望山则深知决战将近,机会不多,立功心切之下,就想铤而走险,好在新君那里博一个大前程。所以,打听到「钻天鼠」罗诘天这么个人后,严望山便想着利用自己修建山谷栈道的便利,挖空小驼峰,定下这么一条不顾后果的险计。

如此说来,谋害烈侯的真凶是严望山无疑,而惠帝则是造成惨案的间接推手!

真相多少有点儿出乎司徒盛的意料,沉吟良久,老司徒恭敬望了慕容琰道:「老朽还在宫中供奉时,常听先帝说,王爷比皇上更像他,宅心仁厚…老朽一直不解,今日,老朽愧解了!」

自打白宛死后,爆出烈侯被害之事,司徒盛就开始渐渐疑心惠帝,生了拥慕容琰为帝的废立之心。如今真相如斯,惠帝罪不至死,司徒盛也算一窥自己的真心。其实,不管惠帝是否失德,他心底里都是更希望王爷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俯瞰天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