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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卿(5)【CP完结+番外】

作者: 匿名青花鱼 阅读记录

当然也有阴暗者猜想,其实石云暖早就和康国串通好了,石云暖少年时拜于名将蒋丹生门下,康国临都名门蒋氏,那是康国的国之柱石,虽然他只是弟子不是族人,但有他老师在,肯定在康国更如鱼得水。

只是这两种分析都是有问题的,前者问题在于石云暖素来以预判出名,按道理不该想不到这些,两年前某次守城,相似局面就做的非常漂亮,后者就更可笑了,石云暖降因世人皆知,硬要牵强附会未免好笑。而原因究竟如何,古人却无法作答

而对于几百年前的石云暖来说,他只是在收到情报说都城破了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远方一片火海,想来康国大将是知道守不住,直接一把火烧了。

还是改变不了啊,他想。

天命难违,哪怕他故意把郭谦留在都城也没有改变这个命运,虽然哀怮,但他心下更多的居然是平静。

他朝都城方向施了一礼,心里默念:将军赎罪,只是某从来想的,都是逆天改命四个字。

“康国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他问身边的亲信。

“有。”

这声音十分冷静,来人步履沉重,隐约能听见刀枪摩擦的声音,石云暖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替我主劝降,”来人说,“君若不应,屠城。”

第10章

冬风萧瑟,开完朝会批了会奏折,天居然阴了。

姜山保自觉还年轻,又去跑了会儿马才回宫,刚到,就见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喜子在等候。

“娘娘让小人来,说天寒得紧,陛下不如先去她那里喝点热汤。”

要是平时,他是不会不给三娘子这个面子的,但今天不一样,姜山保摇了摇头,说:“朕去伯知那里。”

喜子心里暗暗叫苦,皇后是吩咐过的,一定要把皇帝请来,他绞尽脑汁正想怎么办,就听姜山保忽然道:“罢了,升辇吧,朕先去一趟皇后那。”

石云暖身份尴尬,他也得和皇后说一声。

坤宁宫向来冷冷清清,三娘子就不是热闹性子,姜山保念旧,又想虽然初见不愉快,但到底也一路走来,一向颇为敬她,他又苦心国政,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一统天下,后宫再没有别人,竟得了琴瑟和谐之名。

只是膝下空虚,和三娘子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太子,这孩子今年五岁,木讷寡言,性情还是随三娘子多些。

他走进坤宁宫,取下斗篷,火烧的旺,屋里热热的,三娘子来迎他,面色依然冷清。

待坐定,姜山保盯着菜色,也差不多知道三娘子要说什么了。

都是克城常见的菜色。

两个人沉默不语,吃吃喝喝到了一半,三娘子忽然道。

“陛下是念旧的人,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想着陛下恐怕会想吃这些。”

“真是辛苦你了,”姜山保意有所指。

三娘子轻松一笑:“谈什么辛苦,陛下一向是仁爱之君,礼戴士子,百姓敬重,遇上陛下,是妾的福分。”

姜山保笑:“你是在骂我不敬士子。”

三娘子性子直接,能绕到这一步已经出乎姜山保所料了。

他没等三娘子说更多,摇头道:“你莫要再提了,礼戴士人,也要是贤才,至于叛臣……”他指了指那克城菜色,“回不去就是回不去,这饭,到底是吃不下去了。”

他说完,起身披上斗篷,窗外还是寒风,大太监颠颠的备好御辇,一行人转眼间就消失了。

三娘子目送姜山保远去,沉默不语。

两个乖觉的大丫头已经请来了小太子,这孩子在母亲面前还没那么木讷,乖乖叫了母后,又问:“母后是在愁什么呀?”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撞到三娘子眼里,三娘子忽然想:这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可我守不了他太久了,三娘子搂住小太子,等我守不住他了,他和他的父亲又不亲近,我儿该怎么办呢?

小太子无知无觉,叽叽喳喳的说今天做了什么,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奶气,这孩子命好,没赶上连年的征战,一出生就是庄国的太子,如今是这大庄朝未来的主人。

他必须守住他的位置,三娘子手指拂过小太子后颈,心想,他是没有退路的。

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出现了。

第11章

姜山保心里不太是滋味。

他到底还是怨石云暖的,这人藏的太深了,当年他给康国递国书,却只得了一句蒋家弟子。

蒋家弟子,蒋丹生的关门弟子 ,他忍不住多想,那石云暖对自己到底有多少真心?不错,他们是共处了七年,但再遇见他姜山保之前那么多年,石云暖都是在康国长大的,是生长在蒋家,教导着忠君爱国之词。所以他也就什么都不能说了,只能看石云暖给康国做国之柱石。

辅佐了老国君三个月,就被托孤辅佐太孙,康国和一统了北方的庄国一打就是四五年,一年又一年,第一年还想着要那人肯回来,仍许他丞相,不想做文臣,就当大将军。第二年收到冷冰冰的文书,心里忽然来了气,想着这种叛臣,一定要千刀万剐。等到真的囚车入京,看着昔日风流儒雅的故人落魄如此,心里到底还是软了。

他去看石云暖,对方只说了句:“你该处死我。”

他就忽然来了气,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直接提了人扔进宫里。

从皇后到重臣一个个都想知道他是在什么,但姜山保自己也想知道,他不但对自己疑惑,也对石云暖疑惑。

他有太多事想和石云暖谈一谈。

他带着窗外的寒风进了宫。

对方背对他坐着,大概是在发呆,还是一身蓝布袍,倒是比前些时候长了些肉,看起来舒服多了,听见响动,他也没有转身,只是问了句:“陛下来做什么?”

声音别那么紧张,可能会显得从容一点。

“你觉得呢?”

他来找石云暖,除了叙旧和问话,难道还能做别的?想到皇后那句话里有话的礼戴士子,姜山保心里憋气,石云暖一个叛臣,他问问话又怎么了?

石云暖却没说话,沉默良久 ,指了指屋子:“既然是罪臣,本来应该任君处置,只是……”

姜山保气极反笑:“我一没有打你二没有骂你,你吃吃喝喝现在倒摆起谱了?”

石云暖装了这么久,也实在憋不住,一个转身,怒道:“我是不敢接安平侯,今天接了明天怕不是就被毒死了,你又只给了我另一个选择,我能怎么办?只是陛下要是喜南风,多的是貌美体娇的少年愿意,何必要我侍寝。”

姜山保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信息有什么错误。

哭笑不得,他正打算解释,忽然想到,石云暖在愤怒,在发抖,这是机会——他自认对石云暖还是有点了解的,这人心理素质极佳,错过这次机会下回估计就没啥反应了。所以就开口说:“那我们先谈一谈。”

石云暖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说:“好。”

谈话这种事,只要有其中一方不愿意好好做答,迟早都会变成不欢而散。

姜山保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石云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无奈的想,这么一会儿,石云暖没有多透露一个字,当然,表面上他有问必答,但说的几乎都是废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姜山保烦躁道,“我只是求一个答案!”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对你做什么?

他太焦躁了,假如他这时候冷静一点,仔细观察石云暖,就会发现对方的神色非常奇怪。

那是一种神奇的表情,应该是纯粹的欣赏,但假如仔细看过去,又会发现隐隐的不满和疯狂。

第12章

自那以后,姜山保再来没来过。

石云暖最近也忙,太久了,他忘了不少东西,这些日子都要细细记下来,在旁人看来就是他每日不眠不休的作画。

姜山保听说了这事,便命人给他送去上好的颜料宣纸,以及一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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