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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道士下山【日月】(58)+番外

作者: 三千单衫杏子红 阅读记录

“你舍得?”

“你不是说过,是我的,总该是我的,”谈无欲蹲在河畔,把莲花灯放入水中,轻轻道:“就是千山万水,它还会回来,谁也抢不走。”

素还真蹲在他身边,看见谈无欲长而卷的睫毛低低垂着,雪白的小脸被灯火映出一圈朦胧的光晕,不由头脸贴在师弟面颊上,心中涌动着一股脉脉情愫,不知如何排遣,只能柔声叫着师弟的名字。头顶一轮朗月高悬,河中万千灯火明明灭灭,人间天上、广寒红尘,二人相依相偎的此刻,已恰似永恒。

从此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那时候,你许了什么愿?”半斗坪旧址,又是一年元夕,谈无欲躺在床上,素还真从背后搂着他,一根一根地轻轻的亲吻师弟的手指。

“对我,你还不是一目了然?”素还真笑答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谈无欲不置可否地一笑,随口又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心愿吗?”

素还真叹了口气道:“按理说经过了这么多是是非非,还能这么抱着你,我就不该再有什么别的奢求,可我现在还真有一个愿望。”

“是什么?”

“我希望龙首把东海的碧玉床送给咱们,拔步床毁了,这床又小又不结实,我总觉得它会塌……”

素还真的话刚说了一半,谈无欲就恼得去捂他的嘴,二人在床上滚了几滚,谈无欲红着脸恨声道:“好哇,前些天咱们去迎龙首脱出海眼,你暗地里和剑子嘀嘀咕咕就说的这个?”

素还真大笑着把师弟摁在怀里道:“我看这个愿望,也很快就会实现了。”谈无欲还待发作,素还真捧着他的脸吻了又吻,直亲得他气喘吁吁、说不出话。

素还真抚了抚师弟的头发,拉起谈无欲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三个字。

谈无欲反握住他的手,把脸埋在师兄胸膛上,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你写的什么?”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素还真把字条放到莲花灯里,水波一荡,花灯已随着水流飘远。

二人离开时,谈无欲故意落后一步,用手往河水上一点,一张纸条就随风飘来。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长相守。

——

想起花雕老念叨的一句歌词,“若长相守不过你拈花我把酒”,哈哈,写个番外,元宵才是情人节啊!

第四十二章 番外 小道士下山·夜航船

小道士下山去打怪,老道士有交代。

山下的妖怪挺可爱,别打得太厉害

小舟在湖心飘摇着,天上水中都是月影,远处的青山像蛰伏的猛虎,在暗夜里伺机而动,一盏煤油灯挂在船头,明明灭灭。船上的人大都睡了,只有个少年书生仍拉着船夫阔论高谈,好似要把肚里所有学问都说与这乡野渔人,定要让这老儿开开眼界。

老船夫哪里听得懂这酸儒张口子曰、闭口诗云的,不过是看在船钱的面子上,打着哈哈应答,此时听得烦了便道:“大相公,小人出去抽袋烟、看看风向。”说完也不等书生答话,径自就出了船舱。

“愚夫愚妇,如此不可教也!”书生酸气冲天的吟了一句,转脸见船舱里有一对儿小娃娃,一个穿白衣的睡得香甜,一个穿黑衣的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正上下打量他。书生吃了一惊,暗自回想这俩娃儿是何时上船的,左思右想却摸不着头绪,只得故作恚怒地粗着嗓子斥道:“小孩儿,你看什么看!”

“还读书人呢,好不斯文!”醒着的小孩儿用小手刮了刮脸,道:“真羞!你一个人占半个船舱,别人都蜷足而寝,就因为你比人家多读了两本书吗?”

“吾学的是孔孟之道、圣人的门徒,与匹夫匹妇如何一样?再多话,吾就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

“好狂的书生!你且答我,澹台明灭是一人还是两人?”黑衣小孩使劲从白衣小孩的怀里挣脱出来,白衣小孩被他一闹也醒了,揉着眼睛茫茫然望着书生。

“当然是两个人。”书生有些心虚的答道。

“哈哈,那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白衣小孩噗嗤笑了,也问道。

“自然……是一个人!”

“哼,你还是起开、让我师兄弟伸伸脚罢!”黑衣小孩跳起来,跑到书生那半个船舱大喇喇的躺下,只差满处打滚。

书生又羞又愤欲抬腿踹他,却见白衣孩子整了整衣衫,站起来恭敬的拱手道:“大相公有礼。”

“好歹有个懂礼数的!”书生甩袖冷哼一声,又听白衣孩子不急不慢的接着说:“我二人本不欲赶这趟船的,只是见这河渡有宝光七八尺,定有文人墨客羁旅其中,这才冒昧而来。”

“宝光?怎么讲?”

“世人每日蝇营狗苟、性灵汩没,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元神朗澈,平日所读的书字字都射出光芒,笼罩人身。学问如郑玄、文章如屈原的,那光芒直冲云霄,锦绣非常,与星月争辉;不如他们的,有的光芒高几丈、有的高几尺。皆因仓颉造字,神鬼哭、天雨粟,这文字本带着灵性神性。一般的人看不到这种光,但是小孩儿的眼睛干净,能看的清楚。”

书生听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哪里是个普通孩子?但又掩不住内心的好奇,略回了一礼问道:“小仙童请了,不知学生身上、可有宝光吗?”

“哈哈,你?”黑衣孩子笑得打滚,边笑边说:“素还真,快来给我揉揉肠子,真真要笑死我了!”

“无欲,你啊!”白衣孩子把他师弟拉起来揽在怀里,黑衣孩子把头埋在他肩上,仍嗤笑不停。素还真见书生又要发怒,笑着道:“大相公自登船后一直为圣人布道,未尝一刻休歇,因此不知相公的身上有无宝光。”

书生正跺脚嗟叹,又见谈无欲倚着他师兄的胸口,扭过脸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用睡着也能看……只是大相公要把我扔到河里去喂鱼,吓、好生怕人!”

“是学生鲁莽,小仙童谅解则个!”书生赶忙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全不见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

“既是你诚心诚意的求我……”谈无欲背着手走到书生跟前,突然喝道:“跪下!”这小童还没有书生的腰高,可这声断喝却好似炸响在书生耳边,惊得他双膝一软、扑通就跪倒在地。“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说话间他抬起右手,只见那白嫩嫩的小手赫然变成了一幅利爪、猛地向书生腹部抓去,书生头皮发麻、目眦欲裂却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开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从腔子里流出一团团黑紫发臭的物什、哗啦啦淌了一地。

“死记硬背应试策文三四十篇,颠三倒四经文原典五六部,附庸风雅诗词歌赋一二十章……啧啧啧,字字恶臭!”谈无欲边说边用利爪上长长的指甲在物什中划拉,蹙着眉道:“哪儿有宝光,都被黑烟笼着,早晚要酸腐得肠穿肚烂!”

书生想要惊声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直温和有礼的素还真,望他能大发慈悲、管管他师弟,却听他笑着言道:“何苦碰那腌臜东西脏了你的手,不如都泼到湖里干净。”听了这话,书生心道:吾命休矣!这是要把人的肠子肚子心肝肺都沉进湖里,那时还焉有命在?

“可别瞎出主意了!给虾兵蟹将的吞了这脏东西倒不妨事,要是给这湖里修行的鲤鱼精吃了、坠得翻白儿,更跃不过龙门了,能与你我干休?”谈无欲瞥了他师兄一眼,爪子在书生胸膛上打着圈,又道:“不如把他的心给掏了……”书生听人说过,吃人心对精怪来说最是滋补,此时听说这娃儿要剜心,便认定他二人是精怪作祟,忙在心里将佛号、六字真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顿胡念,可他平日不礼佛、临时抱佛脚又哪里有用,佛经颂的前言不搭后语,更惹得二人连连发笑,谈无欲拍着手道:“背差了、背差了!你这心既不用在儒学、也没用在释道,还留着干什么?”噗嗤一声,利爪刺进肉里,一拉一扯,一颗肉乎乎、血淋淋的心脏就被他擒拿在手里,谈无欲又向素还真道:“唔,你看,这心还是个人心的模样,就是酸点、小点、世故点,洗洗还是颗好心。”书生本以为心脏离体,自个儿是必死无疑,谁知道他此时仍没断气,只是脑子已吓得不甚灵光,听着俩孩子一言一语的对话,全然以为他们是在商量着如何食他的心、探讨着到底是要凉拌还是白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