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保护我方男主(44)

耶律敌烈心中叹息一声。

曾几何时,晋国也出现了这般强大、军行神速的部队。

而我大契丹,因这些年的安逸反而丧失了原有的锐气。

他收拾心情,整装列队,摆开阵势,城下迎敌。

欲以逸待劳,击敌之未稳,挫敌之锐气。

两军对垒,各自□□齐发,射住阵脚。

耶律敌烈见对阵兵马开处,捧出一面帅旗。

旗下有一神俊乌骑,黑马上坐一玉面将军,龙姿凤章,仪表不凡。

便是那晋国新秀大将,冠军侯俞行知了。

于是耶律敌烈打马向前,点名叫阵。

却见俞行知身边闪出一白袍小将,手掿梨花点钢枪,脚骑银月追风马。

二话不说,打马挺枪直冲而来。

那白马神俊异常,呼吸之间,闪亮的枪尖便携风而至。

耶律敌烈举双臂,横手中丈八长矛,接那长|枪。

本拟将那枪身荡起。

岂料那枪携马势,竟有山岳之重。

一接之下,耶律敌烈只觉得虎口剧痛,刹时迸裂开来,鲜血蜿蜒而下。

那枪势不停,寸寸压下。

耶律敌烈眼睁睁看着那枪尖一点点抵至胸前,穿透身体,扎进心窝。

临死之前,他惊恐地想道:晋国何时有此人物?

周晓晓一招将敌帅挑于马下,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晋军士气大振,潮涌而上。

敌大溃。

俞行知亲率部众,追敌二十余里,俘敌无数。

……

晋元十八年,冠军侯俞行知奇袭海牢关,破之。

守将韩德才弃城而逃。

俞乘胜追击,奔袭齐州。

斩齐州守耶律敌烈,一日破城。

燕王程时照率部连下淮、胶州县。

两路大军会师齐州,整顿军备。

天子大喜,接连犒赏三军。

……

齐州城内,在原齐州守备耶律敌烈的书房内,俞行知坐于一紫檀雕花大案前,翻阅这位前守备留下的兵书文献。

突然见到文案之下,压着一本《武经七书》。

俞行知心道:这契丹蛮子,却也会看我中原的兵法谋略。

遂翻出展阅。

谁知翻开封页,内里却是一本《鸳鸯秘谱》,只见排头两句小诗:清风明月无从觅,且探桃源洞底春。

下有一副彩绘,将那男女□□,惟妙惟肖,细细绘制。

俞行知自小家教甚严,从未接触过这等歪门邪道之物。

一撇之下,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慌忙将书页合上。

正没处藏时,周晓晓推门进来。

俞行知将书坐于股下,慌张道:“晓晓,你怎么来了。”

周晓晓奇道:“行知,你的脸做甚那么红,发烧了么?”

她至案桌的那一头,俯身过来,摸了摸俞行知的额头。

“不烫啊。”

俞行知咳了几声,强自镇定。

周晓晓一手托着腮,一手弹着桌面,目光闪闪。

娇滴滴的说:“行知,我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给我什么赏赐。我看大家都得了好些东西了。”

俞行知听她说得这个,笑了起来:“你这般身份,混入军营,如何能上奏领功。你想要何物,我……”

说到这里,他看见着周晓晓露出狡黠的表情,顿时警觉,站起身来。

“休……休要又胡闹。出发前我们曾约法三章,行军途中不可胡闹。你可记得。”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在紧张什么?”周晓晓笑道,突然她将手一指,“你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

俞行知大愕,伸手欲抢。

却见眼前一花,那书早已持在周晓晓的手上。

周晓晓好整以暇的翻看了几页,持卷遥点:“学得这么坏,表面上一本正经,说什么约法三章,结果自己偷偷地看这个。”

俞行知满面通红,坐如针毡,无从解释。

周晓晓知他面皮薄,经不起逗弄,“算了,不打趣你了,这书我没收了。”将书收入怀中。

又道:“我也不要什么奖励,我今天起了画兴,想让你做模特,让我尽兴一画。”

俞行知见她放过自己,吁出一口气,道:“这倒是容易,我陪你便是。”

周晓晓兴致勃勃,取好纸,笔,画板,端正坐好。

“行知,你坐在桌子上面。”

俞行知依言而行,不解道:“为何坐于桌上?”

“身上要挂着你的佩剑。”

俞行知照做。

“只挂着佩剑。”

俞行知愣了半天,脸慢慢由下而上的红了,断然拒绝:“却是想也休想。”

周晓晓摸着怀中的《鸳鸯秘谱》道:“你不让我画,看来我也只能照着书画了。谁叫我已经嫁给了你,也见不到别的了。”

俞行知满面通红。

许久终于转过身去,解甲落裳,露出修长紧实的躯体。

如墨的长发旖旎垂落,衬得那肌肤胜雪,面若朝霞。

周晓晓看着他,露出由衷的赞叹之意。

“行知,你真是太美了。你不要害羞,转过身来,我只想好好的看看你。把你看在眼里,画在画上,记进心里。”

俞行知缓缓转过身来,靠在那紫檀色的雕花大案上。侧着面孔,不敢正视周晓晓。

周晓晓举笔作画,一时满室灯辉,只有画笔声沙沙做响。

俞行知偷眼瞧着,只见周晓晓神情认真,目光专注,几缕碎发掉在脸颊边上,她用手一勾,却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炭黑的抹痕。

于是他不由露出了笑颜。

第35章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卢纶《塞下曲》

话说晋军在齐州整顿三军。

燕王令明威将军郭全春留守齐州。

宣武将军顾有德领水军通行。

亲率中路大军,同冠军侯俞行知走陆路,引兵向北。

直逼大辽首都通州。

行军路上。

俞行知和周晓晓正在帐中吃着两碗喷香的炸酱面。

程时照掀帘子进来。

周晓晓护住饭碗道:“没了,都吃完了。”

程时照满脸黑线。

俞行知道:“晓晓莫开玩笑,表哥定是有紧要军情同我们协商。”

程时照将一份军报丢给俞行知。一撩下摆坐了下来。

“齐州已拿下,为我军之腹背。我军而今挥师北上,然太原有上将耶律休哥,逡巡观望,随时突袭齐州。以围魏救赵之计,解通州之危。”

俞行知读阅军报:“素闻此人用兵如神,麾下太原军乃是大辽战斗力最强的劲旅。对其万不可轻敌小觑。”

“此刻我军离通州尚远。若我们继续前行,只怕郭全春不是他的对手,守不住齐州。届时我军后路被断,腹背受敌。若我军此刻回援,待辽军整合各路兵马,从容布好防线。百年来我汉军首次收复通州的期望,却又变为一纸空谈。”程时照一拳砸在桌上。

俞行知沉吟:“我有一计。”

二人相顾凝视片刻。

程时照道:“不可行。”

“吾还未曾说出。”

“你看似稳重,实则最爱兵行险招。我还不了解你,你定又有什么奇谋,要把自己先置于那危险之地。这次对手可是耶律休哥,契丹名将。我必不容你胡来。”

“通州被辽军占据了上百年,契丹人野蛮暴虐,我汉人百姓深受其害,无不对我军翘首以盼。我身为大晋军侯,身在其位,肩负其职。如何能只顾考虑个人安危。”

程时照说不过他,转头对周晓晓道:“你也不一起劝劝他?”

周晓晓轻轻握住俞行知的手:“他要去,我自相随。”

二人双手交握,相视一笑,均读懂了彼此眼中生死相伴之意。

次日清晨,程时照立在高处,看着俞行知骑着他那匹乌蹄逐日驹,领着三千轻骑,绝尘而去。

在他身侧,一个白袍小将,跨银月追风马,紧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