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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43)

众人见是冠军侯贴身亲信之人,便不再留意,继续回到激烈的讨论中。

账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味道,将军们个个面色深沉,双眉紧锁。

连连攻打了数日,士兵们白白牺牲的尸体,像是沉重的大山,压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

孟仲天道:“大帅,你给我一队敢死队,明日我亲自带着弟兄们上,冲不上墙头,我老孟就不回来了!”

“不可,这般强攻只怕牺牲过大,还未必能有战果。”

“只恨这城池占据地利,只能正面强攻,寻不到他路辅攻。”

一片嘈杂的争论声中,突然穿进了脆生生的一句话。

“有一条路的。”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齐齐向着发声处望去。

却是是方才站在俞行知身后的周晓晓。

她嘴中还偷啃着桃子。

见众人都看她,尴尬地把桃子拿下来。

擦擦嘴道:“还有一条路的。”

周晓晓虽时常和俞行知形影不离,但未在军政会议上出过声。

便有人不悦道:“一个小小侍卫……”

程时照和俞行知同时止住他,齐声对周晓晓道:“你说。”

周晓晓摸了摸鼻子,“我今日从左岭爬上山顶,发现后面一道缓坡,可以至西北向直入城郭。”

孟仲天道:“周兄弟,北岭乃是一片悬崖峭壁,插翅难飞,我们带着弟兄搜寻过无数次,均无发现有任何小道能上山,你却是如何寻出道路?”

周晓晓道:“是……是不太好爬。不过只要一人当先爬上,悬挂加固起绳梯,再挑些身手矫健的弟兄,应该还是可行。”

程时照道:“你没事去爬那峭壁做甚?”

周晓晓不好意思地举了举手中啃了一半的桃子。

众人心中了然:“他为了摘桃子吃。”

第二日。

程时照,俞行知亲自挑选五百身手矫健之士。

一同来到那左岭之下。

举头张目。

只见那崖壁,侧立千尺,直上云霄。

石面光洁,几无攀手之地。

当真是黄鹤飞之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在那凌云顶峰之处,巍巍伸出一株桃树的枝条,枝叶繁密,隐隐可见硕果累累。

众人心想,这般陡壁,如何上去?

之见周晓晓伸手在腰间挂的一个小布袋子里,抓出一把草灰,搓了搓双手。

攀住石壁间稍有凹陷之处,微一借力,登时如壁虎一般游窜而上。

一口气上得十几米,方才吊在那石缝间歇得一歇。随后又一借力,溜溜又上去十几米。

众人见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几入云端,心都提到嗓子眼。

均想,这要是一个失手,摔将下来,可不是成了肉饼,此人为了吃个桃子,竟不畏这绝壁,也算是奇人一个。

周晓晓攀到崖顶,擒住垂下的一根桃枝,用力一拉。

登时腾空而起,身如鹏鸟,悬凌而上。

众人齐齐吸一口凉气。

只见周晓晓却已翻身上树,抱着一根粗壮的枝干,高兴地冲下面挥手。

程时照只觉心中几起几落,抚着胸口叹道:“子规啊,子规,你这是去哪里找的大宝贝。”

俞行知却不见搭理,他昂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晓晓的身影。身体紧绷,似乎做好随时策应之态。

周晓晓解下绕在身上的一圈细绳。绑上一块小石头,从崖顶缓缓垂下。

底下自有人接住绳子,接上一根粗绳。

周晓晓拉上粗绳,固定在山顶一颗结实的树干之上。

复又用这根粗绳,吊上一道绳梯。

随即便有身手敏捷之士,沿绳梯攀爬,一路用石钉把绳梯加固在崖壁。

上去之人如法炮制,山顶垂下数道绳梯。

五百将士,悄无声息,顺着左岭攀爬而上。

俞行知整顿衣袖,举臂欲爬。

程时照拦住他:“行知?你欲亲自率众突袭?”

俞行知:“晓晓既行,我嫣能不去。”

第34章

齐州府的守将乃是辽国的知名的勇将,耶律敌烈。

此刻,他左右手各搂着一名美妾,在房中小酌。

其中一美人,依在他的身上,伸那白玉一般的柔荑,轻轻抚着胸口道:

“将军,听闻那晋贼连破我大辽数城,已到了海牢关前。妾心中甚为将军不安。”

“我大辽近十年来风调雨顺,养得那起子没用的家伙只顾着吃喝享乐。竟忘我契丹铁骑,存身立命之根本。”

耶律敌烈冷哼一声,砰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

“两个竖子小儿,领着一群两脚羊,胜了几个没用的软骨头,便洋洋得意起来了。海牢关方是我大辽第一雄关,占据天险,雄踞绝壁深涧之间,晋贼便是插翅也难过。守关之人,乃是我妻弟韩德才,更是万无一失,美人何必忧虑。”

那美人举杯劝酒道:“却是妾多虑了,以将军之雄威,又何畏晋国那些两脚羊。”

耶律敌烈道:“我已向陛下请缨,只待陛下旨意一到,我便率军出征,驰援我妻弟,生擒那什么劳子燕亲王,冠军侯。届时让他们跪在美人面前,给你们取乐。可好?”

另一美人道:“妾听闻那燕亲王程时照,冠军侯俞行知,乃是两位玉面郎君,在晋国并称京都双玉,生得比妇人还要俊俏呢。”

耶律敌烈哈哈大笑:“待我生擒二人,挑断他们手脚筋脉,让其和你们一样伺候老子喝酒做耍,倒也有趣,哈哈。”

只听室内传出一片嬉闹之声。

突然室门被砰砰砰敲响。

耶律敌烈不悦道:“何人搅扰本帅之兴?速速滚进来。”

只见他刚刚提到的海牢关首将韩德才,衣衫褴褛,满面狼狈,连滚带爬地进来。

一把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姐夫救我,晋军攻破城池,海牢关失守!”

耶律敌烈大吃一惊:“那般险关,如何这般快便失守?”

韩德才伸出一只手,颤颤地比着,涕泪交加:“初时那程时照连日率军攻城,均被小弟击退。小弟只道城中安也,日日兢兢业业,整顿军备,不敢懈怠,一心等着姐夫发兵来援。岂料二日前,一队晋军,约莫……约莫数万人,忽从左岭直入城中,和程时照那贼人,两面交加攻破我海牢关矣!”

耶律敌烈道:“胡说,左岭天涧,飞鸟难过,晋贼安能由此入?”

韩德才哭道:“小弟也不知啊!那晋军许是会那妖术。否则怎将那许多人马,搬过悬崖绝壁。小弟眼见那冠军侯俞行知亲率领部众,摇旗呐喊,自那顶峰冲下,长驱而入。程时照同他内外交应,我部实在抵挡不住,城池顷刻既破。小弟无可奈何,只得弃城而出,挣得性命前来姐夫处求援。”

耶律敌烈一脚踹开他,骂道:“贪生怕死的窝囊废,本帅要你何用?”

只见门外有士官前来急报。

“禀告大帅,晋军先锋已达城外五十里地。”

那韩德才两手颤颤:“我轻装简从,连夜赶路,方才抵达。他们的大军怎么这就到了。必……必定是有鬼神相助。”

耶律敌烈怒极,抽出佩剑,一剑将他斩于剑下。

怒喝一声:“取我披挂来!”

在齐州府的城墙上,辽国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地平线上,渐渐扬起硝烟。

黄沙滚滚,黑洞洞地遮天蔽日。

如狼似虎之师,至沙尘中涌出。

耶律敌烈方匆忙穿好披挂,上得城墙。

只见那敌军,盖地而来。

旗帜昭昭,战马嘶鸣,当中举一面大旗,上书一个俞字。

便知是那冠军侯亲部众追击而来。

耶律敌烈心中暗暗吃惊。

晋国军队在他的印象中,素来以步兵为主,行军缓慢,战斗力柔软,只善于守城。

契丹骑兵却是行动迅捷,突击勇猛。在过去数十年的辽晋对战中,辽军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大辽铁骑一度在中原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晋国士兵在他们眼中,只是两脚羊一般可以任意屠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