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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贵人(27)

作者: 邻潇 阅读记录

曾如雪根本听不懂俞辰飞在胡诌些什么,不停地摇头否认:“疯子,你疯了……”

俞辰飞不再与她多说,对外喊了两个下人,吩咐道:“把她关进柴房,饿她几天,也饿她爹几天。她什么求饶,什么时候给他们父女饭吃。”

曾如雪被拖出房外,怨毒的目光定定地锁在俞辰飞身上。她万万没有料到,曾经权倾朝野的父亲,晚年居然落得如此凄惨悲凉,连她们姐妹俩也被小人坑害至这步田地。

是报应吗?曾如雪不愿承认。

-

次日。

早朝。

大殿内,嘉庆帝高坐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左右,序班而站。

今日的奏章多数在言黄河水患,可前日分明已经议过此事了。

嘉庆帝不耐道:“户部尚书,黄河水患一事怎还未着手解决?”

户部尚书出列道:“回皇上,国库空虚,暂时拨不出赈灾银。”

嘉庆帝愣住,半晌才道:“一派胡言,国库明明很充盈,怎会连笔赈灾银都拨不出!”

户部尚书坚持道:“臣不敢妄言,国库确实空虚……”

嘉庆帝震怒:“那朕问你,国库因何空虚?那么多银两究竟花在什么地方去了?”

户部尚书两膝着地,俯首跪着,不说话。

嘉庆帝扬声道:“大内银库总管何在!”

大内银库总管应声而出:“臣在——”

嘉庆帝道:“国库中的银两由你直接管控,你总该清楚那些银子拨到哪里去了吧。”

大内银库总管面有难色,同样跪下不语。

嘉庆帝看着这些大臣们,气不打一处来,愤然站起身来,掀落一大堆奏折。

压根想不通偌大的国库是怎么在短期内变空虚的,而且看样子又好像不是这些大臣的错,嘉庆帝气得不行:“国库历来由户部掌管,今日你们户部的人如不拿话来说,那就统统押出去斩首示众!”

大内银库总管这才肯说出实情:“禀皇上,银库的银两都是在最近几个月成批拨出去的。臣等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才敢放银出库。”

户部尚书亦道:“皇上旧日曾言,太后的旨意等同于您的圣旨,臣等唯有谨遵。”

嘉庆帝哑然无语。

朝堂上沉寂了许久,嘉庆帝闭目痛心道:“即便是太后的旨意,你们至少也该来知会朕一声。若非此次黄河水患急需拨款赈灾,你们是否打算一直瞒着朕!”

群臣瑟瑟。

嘉庆帝略疲惫地问:“说说吧,太后拨出这么多银两去做什么?”

户部尚书道:“听说是为了修建摘星楼、登仙台和琅华行宫。”

嘉庆帝难以置信:“光修这三样东西,就能致使国库空虚?”

大内银库总管弱弱地接话道:“皇上有所不知,远不止三样啊。摘星楼三十三座,登仙台三十三座,琅华行宫九座……太后还要将它们修得宏伟壮观,那就更耗财力了。目前详细修建的地点还未确定,说是要等吴天师测过风水才行,估计全国多个地区都将同时破土动工。”

嘉庆帝:“……”

柴亦洺崩溃扶额,他的母后是老糊涂了吗?这么荒唐的事都干得出来!

正在这时,俞辰飞站出来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嘉庆帝一向瞧不起俞辰飞,哪怕他已官居左相:“讲。”

“既然国库一时拨不出赈灾银,皇上何不考虑让清王出份力?”摆明了是欺负人的话,俞辰飞却说得理直气壮,“各州中,霆州是出了名的富庶,清王又善经商,必定不缺这笔银子。”

嘉庆帝听完了俞辰飞的话,却只当耳旁风,转而对众大臣开起玩笑:“国库空虚了,希望诸位爱卿慷慨解囊以助沿河百姓渡过此难关。朕不强求,你们捐多捐少都是心意。”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给嘉庆帝回应。

嘉庆帝看向俞辰飞:“左相预备捐多少呢?”

俞辰飞噎住,良久不答。

嘉庆帝冷哼一声,宣布退朝。

-

一下朝,嘉庆帝就匆匆前去惠寿宫见太后。只要那些银两还未花出去,就能收回国库。

嘉庆帝径直来到太后寝宫,见满室香气缭绕,熏得人飘飘欲仙,不禁火从中来。

未来得及给太后请安,嘉庆帝便抬手指向太后面前的吴天师,怒道:“来人,将这迷惑人心的妖道拖出去斩了!”

刚冲进来两个侍卫将吴天师擒住,太后就发话:“住手。”

太后出声,两个侍卫只好退下。

见到太后手上的那幅绣画,嘉庆帝一霎动容,神色有失。

太后轻抚着画面,头也不抬地道:“亦洺,你平日难得过来一趟,今儿一来就要斩杀哀家的座上宾,不知吴天师何处得罪你了?”

嘉庆帝压低声音:“母亲为何要听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执意修建摘星楼、登仙台和琅华行宫?您又为何要私自动用国库的银两?纵使是朕,也不能随意挪用国库中的储银。恳请母后将放出去的银两及时收回,以免落人口舌,沦为众矢之的。”

太后挥退宫人及吴天师,坐直身子面对嘉庆帝:“你不喜欢哀家插手朝中的事,哀家已成全你了。如今哀家只想安心养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你却也要阻挠吗?我知黄河水患需要银两赈灾,你何不就听俞辰飞的,让柴亦轩来出这笔银子。那缪宁从柴喻纯手里带着那么大一笔嫁妆嫁给柴亦轩……”

嘉庆帝打断道:“母后怎可惦记姑母的嫁妆?那本来就是姑母的东西,她给了谁就是谁的。”

太后冷声道:“随你。总之哀家一定要修建那些楼台和宫殿。”

“如果母后做这些是为了父皇,儿臣劝您清醒些,不要听那个妖道胡言乱语,他在蛊惑你的神智。父皇早已不在了,人死不能复生。过去那么多年您都想得开,怎么现在却无故钻了牛角尖?”

当瞅见太后所持的那幅绣画时,柴亦洺就瞬时为母亲的荒诞无稽找到了一个合情的理由。

“你在质疑哀家的做法?”一个巴掌扇在嘉庆帝颊上,太后道:“你父皇自然不可能回来,但我可以去找他。只要我按照天师的指引去做,你父皇就会来接我……”

“母后向来精明,临老却失去理智愚昧至此。您别再做这些没用的……您若真心深爱父皇,起初就不该那样对他!他不会来接您,他只会远远躲着您!”

又是接连四个耳光甩在嘉庆帝脸上。

☆、先帝

太后抬手握住颈上挂着的一块玉符,这块玉符上刻录着先帝的生辰八字……吴天师对她讲,皇者乃是天上的帝君下凡历劫,死后其灵神会回归天庭。所以,她想登上天宫与先帝重聚。

“你父皇是帝君下凡,历劫之后才能回到天上。我帮他早早地渡了劫,也免得他在这人世间受苦受累,他会感激我的……”

“扯出这番歪理,母后您无可救药了……”

嘉庆帝咬紧牙槽,心中怒不可遏。明明是弑君之罪,却被母亲说得冠冕堂皇。

太后抱着那幅绣画,指尖轻轻滑过人像的面颊,眼中写满痴醉。

“国库空虚只是一时,等到下次税收和各地藩王进贡,不就又有了?赈灾银的事,你就交给柴亦轩,正好试试他对你的忠心。若他此事做得漂亮,你送瓶经年引的解药给他不就行了。”

嘉庆帝目不忍视、耳不忍闻地侧开脸,胸中激愤难耐,差点就忍不住从太后掌间抢走那幅绣画。他觉得,他死去的父皇正在受人玷辱;他觉得,他的母后不配触碰他的父皇!哪怕那只是一幅绣画!

“母后,您太欺负人了。”既欺负先帝,也欺负柴亦轩。

太后正要启唇答话,却见嘉庆帝背转而去。

嘉庆帝颓然走出惠寿宫,顿觉身心俱疲,神思缥缈间,耳边回荡起先帝生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母后心太窄,性子也极端。你是男人,胸襟要宽广些,长大后莫要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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