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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186)+番外

作者: 子慕予兮 阅读记录

“我和她啊!”沈北行想了想,眼前的白昼不知何时,连同着他的思绪一起飘远,变成了那晚的模样。

树林,月华,寂静而空旷,还有狼嚎。

以及……无数的尸骸。

他们拼命的想要从树林中跑出去,摆脱掉身后的狼群,可是无论他们在如何努力,那些狼根本就甩不掉,而且还只能瞧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就在他们打算背水一战的时候,从高大的树冠中,从天而降下两个人,将他们给救了。

那时候,他以为他瞧见的是仙子。

“大哥?”沈北宴又唤了一声。

沈北行听见声音回神,他看着沈北宴那双探究的眸子,不由得闪烁了下,回道:“她救过我。”

“救过你?在哪?”沈北宴追问。

“肃州,我同穆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本打算趁着夜色过玉门关的,谁知在树林中遇见了狼群,是她和陌锁离将我们救下的。”沈北行道,“我之所以会提出来,让世子妃认父亲做义父,也是她的要求。”

“你知道,她救过我一命。”沈北行说完,便侧目去看趴在沈北宴肩上昏昏沉沉的沈父,心头倏然就升起了一股烦躁。

若非她的身份……大抵他会如同话本子所说的那般——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沈北宴可没这么多的耐心是详细探听他同沈梨之间的事,他将背上的人又往上移了些,这才道:“走吧。”

两人都不曾瞧见,在沈北宴说那话的时候,背上的人眼皮子动了动。

竟然决定了要同卫砚一起离开,这些日子沈梨便一直再为此事准备着,因这段时日,她一直都同姬以羡在一起,便担心等她离开长安之后,她埋在长安的一些暗桩会被姬以羡给找到,便重新换了下。

加上卫砚从旁帮忙,倒也省了不少的力气。

唯一心烦的只有傅燕然,自打那日他揭穿了她的身份后,这人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却也不给设什么陷阱,只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又悠闲地打马离开。

沈梨偏头看着已经乔装打扮好的卫砚,低声道:“你说傅三这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卫砚眯了眼,“不过我瞧着他那样,好像巴不得你赶快离开长安。只是暖暖,如今傅三知道你的身份,真的没什么问题吗?要不要,我派人去将他给……”

最后的话,卫砚没还说出来,不过也足够沈梨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声道:“这里是长安,你若是杀了傅三,估摸着你连城门都出不去。”

“世子妃。”话音刚落,容陵的声音倏然便自身后响起。

沈梨偏头看去,嘴角微抿着,只见在车水马龙的长街上,一个黑衣黑发佩着长剑的男子,卓然而立,神色冰绡。

她心中没由来的一慌,她暗中朝着卫砚比了一个手势后,卫砚不再犹豫,立马顺着人群便消失在她的身边。

“何事。”沈梨问道。

容陵走近,他尚且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眉角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太子有请。”

去东宫的路,她早就驾轻熟路,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清楚的知道她走过的每一处地方是什么,两旁又有些什么东西。

可这却是她第一次在姬以墨的脸上见到一种杀意,对她的,毫不掩饰的,直直的冲着她过来的愤怒。

好像就算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她想,若非是顾及着姬以羡,她如今大概已经是他们剑下的亡魂了吧。

姬以墨脸色黑沉的一指对面的位置:“坐。”

沈梨柔婉乖顺的坐了上去,立马就有貌美的宫娥上前,殷勤的将茶水点心一应奉上。

她冷眼瞧着,心中无端的就想起了一个词,鸿门宴。

“不知殿下这般大张旗鼓的找我过来是为了何事?”沈梨道。

姬以墨笑了下,可那笑容却透着一股深切的寒意:“自然是有事,否则孤也不愿将你弄进宫来。”

沈梨向来会察言观色,瞧着姬以墨那模样,她心中了然:“可是有谁在你耳边嚼了什么舌根?”

姬以墨冷笑:“需要谁乱嚼什么舌根吗?”

沈梨道:“我们之间许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不清楚,也不太想去管,姜嬛我就一句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姬以墨说完,忍着怒气豁然起身。

他衣袖有些宽大,随着他的动作一甩,将桌子边上的东西全都勾了下去,摔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的。

沈梨默不作声的瞧着,心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拧着一样。

姬以墨还在强压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节骨分明的手指压在桌边上,一字一字的说道:“临渊还有几日便要回来,这些日子你就先住在东宫之中,明白吗?”

这话的意思已经是在明显不过了。

沈梨眯着眼:“太子殿下,您这是准备将我软禁起来吗?”

“是。”姬以墨供认不讳,“所以,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呆便可以了!”

语毕,他的怒火终究是按压不住,一脚便将身边的椅子踹翻,挟着怒气离开了屋子。

沈梨瞧着他愤然而去的身影,正有什么一点一点的从心头破土而出——

他知道了。

026休书

沈梨望向门外,只见这个不大的庭院中,不知何时竟然站满了侍卫,容陵也在,抱着剑靠在门廊下的柱子上。

涟漪不知何时也被带进了东宫,正在外面同半阙说着话,时不时地神色怪异的转头看向她的这间屋子。

她被软禁了。

沈梨低头瞧着洒在手边的茶水。

她得想办法出去才是。

等着下午些的时候,天色骤然阴沉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行人出现在这个院子中,沈梨倚着窗扇瞧去,只见陶嘉月正和江行他们一同来了,不过江行他们几人却不曾见进屋,而是站在院子中,唯有陶嘉月一人,娉婷袅袅的进来。

她今儿换了身大红的衣裳,像极了成婚时的嫁衣。

她眉目生得好,大气端庄,比之她一脸的狐媚相,倒是更有正妻的风范。

沈梨懒洋洋的倚在那:“嘉月妹妹。”

“姜姐姐。”她福身,笑意毫不掩饰的从眉目舒展开,弥漫了整张明媚秀丽的脸,“许久未见,不知近来可好。”

沈梨眼波流转的在屋内晃悠了一圈:“你觉得,我如今的处境如何?”

陶嘉月微微笑着,在一处凳子上坐下:“也算不错,我今儿来是有事要同姜姐姐说的。”

沈梨眨眼,身子却未动半分:“说吧。”

瞧着她那般漫不经心的态度,陶嘉月眉头一皱,觉得自己精心设计抢来的东西,好像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随手可弃的玩弄罢了,而她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偏要上前同她争一争抢一抢,要个胜负出来。

她衣袖的手攥紧,却依旧笑颜如花:“陛下已经请人为我和临渊哥哥算了一下,良辰吉日,没多久我便要过门了,到时候,我真的该唤你一声姐姐了。”

“那该恭喜你,终究是一偿宿愿。”沈梨的眸子垂着,说话的时候就连语气都不曾动摇半分。

陶嘉月笑:“姜姐姐,你真的不在乎吗?”

沈梨听此,终是有了几分动作:“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总归,你是铁了心要过门,既如此,我又在乎不在乎,又有什么用了?”

“若是姜姐姐在乎,自然是有用的。”陶嘉月笑道,“许是姜姐姐不太清楚陛下和太子的心思,那今儿我不妨就同姜姐姐说说看。”

沈梨不答,只是神态敷衍的点点头。

陶嘉月道:“原先的时候,皇后娘娘虽同意我嫁给临渊哥哥做平妻,但太子和陛下却一直没有表态,换而言之他们是不赞同的,本来姜姐姐可以倚仗着陛下和太子将我彻底赶出局的,却不承想姜姐姐竟然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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