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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69)+番外

作者: 月无弦 阅读记录

陆久安扶着我趴在床榻上,六弟讨好地给我捶着腰,笑得如同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就差满地掉瓜子了:“五哥。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甚是想念!”

我抱着枕头哼了一声:“别拐弯抹角了。我把话撂这儿了,你五哥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这条烂命也不能给你。”

“瞅你说的。多生份啊!”六弟吧唧一掌拍在了我屁股上:“我不是来跟你要东西的。我就是想问问,我这大婚还办不办了啊!纯熙跟我急眼好几回了,我再不来找你,纯熙就要收拾包裹回娘家了。”

“办,当然要办了。”我艰难地翻了个身,戳了戳六弟那日渐圆润的肚皮:“具体事项已经交给礼部去办了。封地可以给,只是不能把渡口给你,毕竟那渡口是整个朝廷的心血。既然母后看上了长洲,那就把长洲一分为二,给你划三座城;五千人马,我是真掏不出来,倒是可以给你三百随从壮壮门面。”

“不不不,你别听母后瞎说,她老糊涂了,掂不清轻重。”六弟的话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封地和人马我拿了也没用。我就想着送纯熙点什么东西。不必太贵重,只要能表达我的心意。”

六弟算是把我给难住了。我又没追过女孩子,我上哪儿知道该如何讨女孩欢心。我环视全殿,红枣和红豆是一对儿还没张开的小丫头片子,徐长治是被小丫头片子嫌弃的闷子,陆久安...我们就不要提他了。

然而六弟大方地提出了退让,我当然得好好替他出谋划策。我正绞尽脑汁,徐长治忽然跑来跟我禀报道,丞相大人亲自去请苏澈复职,可是苏澈却拒绝了,依旧想守着他的包子摊。所以丞相大人表示爱莫能助。

我就不信钟伯琛的字典里有“爱莫能助”这四个字!他那张能把酱鸭说飞的嘴,怎可能劝不动一个“见钱眼开”的苏澈!钟伯琛估计压根就没怎么表示诚意,巴不得苏澈这辈子跟包子一起过。我翻身下榻决定亲自跑一趟,拿袋银子把苏澈给诱惑回来。

徐长治听闻我又要出宫,是百般的不情愿。他表示出去可以,但必须得了丞相大人的同意。我这朝廷算是颠了个个儿,摄政王得听丞相的。然而我一想起钟伯琛那吃人的眼神,只得厚着脸皮让徐长治去跟他汇报。

钟伯琛倒是同意了,不但同意,还决定跟我共同前往。我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摄政王加丞相一起劝个包子铺老板回心转意……阵场是不是有点大了?”

钟伯琛幽幽地说道:“殿下您不是要诚意吗,这样多有诚意啊……殿下您别想着独自去见他……”

我在钟伯琛那一丝不苟的表情下,嗅到一股老陈醋味。为了我的腰子着想,我只能带着他一起上了马车。六弟跟在我屁股后头,表示自己许久没出过宫了,想跟我一起上街市上转转,瞧瞧老百姓们是怎么哄自家夫人的,好取取经。

于是我们一起踏上了去往包子铺的征程。六弟兴奋不已地扒着窗户往外瞅,见到有新奇的物件就让停车。没多时,六弟买了一大堆吃的玩的,举着糖人,啃着糖葫芦傻乐。

我看他这么高兴,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心情好了起来。只是我又有些心酸。六弟好像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从小被母后宠在手上宝贝着,如今突然要娶妻生子,还得远走异国他乡,不知他能不能适应得了。我忍不住对六弟说:“老弟啊。你到底是不是自愿去祁国的?如若不是,咱就不去了。跟纯熙说说好话,让她隔三差五回祁国探亲就好。”

“我当然是自愿的!”六弟匆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皱着眉认真地说道:“五哥,你别多想。我是真喜欢纯熙,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怎可以突然反悔?纯熙是女子,去往祁国的路途遥远,她怎受得住来回奔波。倒是我年轻力壮,若是想母后和你了,随时回来看看就好了。只是……”

我见六弟有些发愁,连忙让他但说无妨。六弟很是忐忑地支支吾吾着:“五哥。我走后,能不能求你不要为难母后?我知道她跟你……,但是……母后她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你……”他说到最后开始低头看自己的鞋子尖儿。

我探身抓住了六弟的手:“六儿,你听着。五哥跟母后没什么深仇大恨,之前那个事儿是误会。虽然我俩终究不可能论母子情,但我毕竟是她养大的,自然得尽孝。你且宽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六弟顿时欢欣若狂,笑得虎牙都呲了出来:“我就说嘛!母后胆子小着呢!有时候鸟叫一声都能把她吓得一激灵,怎会去害人呢!”

钟伯琛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嘀咕道:“没少害……”

我慌忙踩了他一脚,让他别没事扫兴。于是钟伯琛抬眼看向窗外装作若无其事:“瑾王殿下对纯熙公主一往情深,着实难得。如若天下男儿皆如您这般痴情,那倒是少了许多的麻烦。”

“然而你们这群文人墨客不就喜欢吟个“爱恨情仇”。如果没有爱别离,哪儿来的欲说还休?”我冷冰冰地怼了回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句里行间都在指摘我。不就是来见个苏澈吗,至于这么大怨念?!我这好肾好腰伺候着,您老人家吃干抹净之后不认人?

我扭过头去不搭理他。钟伯琛暗搓搓地伸出小指头去勾我的掌心,我把手挪开坐到了他对面,跟六弟挤在一起。六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俩,又啃了口糖葫芦:“五哥。我一会儿想去一趟胡家庄。母后喜欢胡家庄的青梅酒,正巧宫里的都喝完了。我去给她多买些备着。”

胡家庄离鸿濛城驾车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横竖我得在苏澈那里费些功夫,不如让徐长治陪同六弟去买酒,比傻等着强。

于是我跟钟伯琛一起去了苏澈的包子铺,又嘱托徐长治务必看好六弟,别让这孩子跑没了影儿,记得早去早回。他俩走后,钟伯琛又想偷偷拉我的手,被我给甩开了,还补了个白眼。

苏澈的包子铺一如既往的生意红火,客人络绎不绝。之前被砸得稀巴烂的锅碗瓢盆也换了新的,缺胳膊少腿的凳子桌子绑了个柴火棍将就着使,似是一切无事发生。我让店小二唤他们掌柜的出来,可苏澈这蹬鼻子上脸的家伙却回道自己正在忙着蒸包子,让我俩先找个地方歇歇。我这摄政王和丞相被齐刷刷地晾在了外头,瞅了一圈连个空椅子都没找到,只能借了个马扎蹲在铺子外头等候。

我架不住包子的香味,买了四个包子,分给钟伯琛俩,然后坐在马扎上啃了起来。钟大丞相显然对包子不感兴趣,就这么攥着包子瞅我吃得满嘴流油,眉头越皱越深地问道:“殿下?好吃吗?”

“还行。不过没什么稀奇的。”我实话实说,同时又很是诧异地问道:“也不知这包子铺怎么这么多人。”

“苏澈。倒是个人才。”钟伯琛的这句话,虽是句夸奖,却又似乎包含了些许的嘲讽:“苏澈从翰林院离任前,白讨了些大学士们的字画。翰林院的大学士,任谁都是名声在外,字画价格不菲。苏澈每天都会在某个包子里放一枚铜钱,凡是吃到铜钱者,可获得大学士的字画一幅。是以,这些客人都是为了撞运气才来吃包子的。”

我不禁哑然失笑:“他倒是主意多。我就说他是个人才。”

“殿下有些抬举他了吧?”钟伯琛毫不避讳地漏出了不满之情。就在这时,铺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一人大声喊道:“我吃到了!我吃到了!”

紧接着,店小二朗声祝贺道:“恭喜恭喜!正巧我们掌柜的最近新得了当朝大丞相的亲笔手书!当今世上仅此一份!这就送给您了!”

钟伯琛噗嗤一声攥碎了包子,倒是便宜了路过的一只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