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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因果大师(119)

一行人到了帽儿胡同,就开始起锅建灶,生活煮粥。乞丐们闻到饭香味儿,奔走相告,都自觉站排来领粥。

有好多相熟,总来的,贾珍都对他们脸熟,能叫个张老头、李老头、宋婆子之类。薛蟠跟贾珍也差不多,乐呵呵的妻子舀粥给大家,手稳,就怕不小心把人烫着。

一行人在城西施粥完,就到城东,然后城北、城南,总之该顾及到的地方都顾及。碰见有生病的乞丐,他们还会留人去给其准备三天的药量,并经行记录。三天后若还不好,自然会有人再来看,再给他们续药。

贾珍等人忙到天黑才回。

晏良正在检查贾蓉贾蔷的课业,见他们来了,便笑着叫人去催厨房快些准备酒宴。

“酒宴?”宝玉外头转着眼珠子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到什么,不是在场诸位的生日,也不是什么节日,更没有什么喜事。

“敬大伯,今儿个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对你们和我来说,都是大好日子。”晏良神秘一笑,便叫人在荷塘边摆宴,现在正值初夏,时节正好,在外烤肉吃酒,都是极为有兴致的事儿。

薛蟠高兴,“可真难得了,瞧瞧咱们这些人,以前可从没一块儿聚过,这是头一遭,必定热闹。”

“你可行了,一群爷们有什么可热闹的。”贾珍随口一叹,忽然觉得自己失言,捂上了嘴,转而他一脸苦相的和晏良打商量,“父亲,您可别这话告诉尤氏。”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

到了傍晚,荷塘边的水榭都刮起了红灯,半丈一个,一个挨着一个,一串串,红影灼灼映照在水面,随风摇曳,照亮了大半边的池塘。远远一看,当真是极美。

晏良带着众人,就在一处深入池塘内的四方宽敞的湖心亭中摆宴,岸上则有小厮起灶,用石槽做的烤炉,用以烤制鹿肉。

子弟们热闹的坐在一桌,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再说刚刚在五天前归家的贾赦,听闻这边热闹,就叫上了贾琏和贾政,三人也不打招呼,盯着厚脸皮来蹭肉蹭酒吃。

宝玉一见父亲来了,十分拘谨,忙站起身来行礼,等父亲坐下了,他就赶忙主动去斟酒。

贾政被他看不上的这个混账儿子伺候的没话说,但嘴上还不饶人,骂宝玉有好事儿不惦记他们。

宝玉愧疚的垂着额脑袋瓜儿,蔫了。

晏良笑:“为何不叫你,就怕你来了,在这装老子。瞧瞧,可不就这样呢。”

贾政忙不好意思的对晏良拱手,算是道歉。众子弟见气氛松了下来,也都开始哈哈笑起来。

贾赦跟着凑热闹,“可不就是,我这二弟就是古板。今儿个可说好了,你们这些学问人,休在我们父子跟前干什么吟诗作赋显摆学问的事儿,让我听着干瞪眼。我承认,我赦大老爷就是个俗人,可听不惯这些啊!”

大家的小声又突然止住,纷纷看向晏良。

晏良一声不吭,只默默拿起筷子,夹了块鸭信到自己的碗里。

宝玉一瞧那是他最爱吃的糟鹅掌鸭信,连忙也跟着伸筷子夹了一个。

众人:“……”

“知道了,大哥,都赶紧快吃吧。”贾政忽然道。

众人一愣,接着就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都晓得这顿宴席不必讲规矩,谁也不顾谁面子大辈分大了,各自三三俩俩,七嘴八舌的聊起来。

贾政和贾赦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贾政主动为贾赦斟一杯酒,敬贾赦。贾赦忙也倒一杯,敬贾政。

俩兄弟喝罢,便一同举起酒壶,要往晏良杯里倒。

“我可不喝你们那个,我喝这个。”晏良从他的白玉酒壶里倒出了红葡萄酒。

“诶,你这酒肯定跟荣府的不一样,保不齐合我的口味,给我来一杯尝尝。”贾赦送杯子。

贾政笑了下,也伸手把杯子送了过去。

晏良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给二人倒了酒。

三人互相举杯,一饮而尽。

也不知何时,周围的热闹又忽然静了。众子弟都面带笑容看着这三位长辈。

贾赦别扭的扫视他们,“都看什么,该吃吃,该喝喝。难得在这种兵临城下的紧迫时候,在满城家家都忧愁的时候,我们还有此高昂的兴致。你说是不是,敬大哥?”

“意思是没错,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呢。”晏良微微蹙眉。

“他就那样,能说出这样的话便不错了。”贾政揶揄道。

“哈哈哈,”贾蓉笑,拉着宝玉、贾珖等人,小声道,“我看三位老爷这是‘杯酒释前嫌’。”

“就你懂?我们都懂!”贾政拍儿子脑袋瓜儿一下。

大家又笑,共同举起杯来。

……

酒至半酣,忽走人来报,宫里来人了。

晏良让大家自便,他换了官服,去见那传话太监。

晏良到了福禄堂才发现,齐绅高也一同来了。

不等那小太监说话,齐绅高便先道:“皇上传你立刻进宫一趟。”

晏良应承,这便伸手示意齐绅高先走。

齐绅高果然就走在前头,一脸肃穆,“你同我共乘一辆车,正好我可在路上和你好好讲一讲。”

☆、第93章 90.防盗章^_^

马车上,先是一阵沉默,齐绅高才缓缓开口。

“吏部尚书死了。”

晏良忽然想起前段日子,乌敏频繁去找吏部尚书的事儿。料想这吏部尚书的死,跟乌敏定然断不了干系。

齐绅高见晏良不表态,挑眉笑问:“你早有预料?”

“皇上既然让众臣赋闲在家,便是不想让更多人参与此事。我又何必庸人自扰,没事儿找事儿。”

“你倒是看得超脱,可而今我来找你了,便说明你逃不了闲,还不关心么?”齐绅高追问。

晏良摇头,“我至今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怕帮不了什么忙。”

“康王谋反。”齐绅高简洁吐出四个字,直点主题。

“嗯。”晏良侧过头去,心不在焉的看着窗纱外的景象。

“嗯,你就嗯?”

晏良依旧没有去看齐绅高,只道:“若谋反,肃清就是,很简单的道理。”

“说得简单,现在吏部尚书人死了,许多官员的考绩评定真假难辨。将来朝廷无法任人唯贤,岂非乱套了。”

晏良不解地看齐绅高。

齐绅高叹口气,开始仔细解释,“去年康王被驱逐西北之后,便有异动,皇上也知情,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它,便是想看看他到底会折腾成什么样子,身边还会有哪些势力,是否还有朝臣与他有瓜葛。”

“你们想一窝儿端。”晏良简单总结道。

齐绅高无奈的笑了下,指了指晏良,“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

“然后多亏你,我才得以发现乌敏竟然和他也有联系。二人联同康王旧部,以及户部、兵部等十几名员官,江浙总督,和在西北戍守的镇远大将军联合谋反。户部尚书高俅满因擅用职权,私改官员考绩而贪污,被乌敏抓到软肋。谋反也是死不谋反也是死,前者保不准还有升迁富贵荣华的希望,高俅满自然老实的选择跟随康王。

乌敏便让高俅满利用职务之便,在吏部送往各地官员的官文中夹带借钱的私信,具体内容自然是好听一些,委婉一些,再加上要的钱不算太多,天高皇帝远,也没人敢冒险上报。总之这些小官碍于吏部尚书的权势,都纷纷慷慨解囊,都出了些银子交上去,每人百八十两,五百人就是五万两。全国大大小小官员以万计,哪怕交银子的人只有三成,你说一共会有多少钱?”

晏良点头,“能有个几十万两,作为羽林铁骑围攻京城的花费足够了。”

“这些人都是乔装打扮,分批来京。”

晏良也料到如此了,不这么做,这五万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京外。

“好在前些日子你家里出事,提醒了我,令城门严守,所有进京之人不得带马和武器。这才免于让羽林铁骑混入京城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