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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爱情故事(11)

我不由得松一口气,又觉得好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心理阴影了。

除非霍时安过气,不然我的副业是不会歇火的。

依我看,指望他过气,不如我适应自己的副业来得靠谱。

填饱肚子,我拎着煎饼回去。

我一进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哗啦水声,忍不住抓住机会戳霍时安,“你是一边洗碗,一边搓澡是吧?”

霍时安没有跳脚,这不对劲,我警惕的放下煎饼往厨房走,发现他开着水龙头,人一动不动。

腰背弓着,额发微乱的搭在眉眼间,胡子拉碴,表情呆呆的,像不知道哪家跑出来的大傻子。

我愕然一瞬,连忙就进去关水。

霍时安回过神来,眉头打结,“你干嘛?”

“你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节约用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我把他挤开,麻利的拿起水池里的碗冲洗,不假思索的说,“学校水房的墙上写了的,整个高中你天天挂嘴边糙我,忘了?”

说着,我就动作自然的把碗递给霍时安,他似乎是习惯性的伸手去接。

我俩的手碰到了,像是同时被烫到了似的,仓皇而又慌乱的把手撤回来。

“垮嚓”一声清脆响在地上炸开,残忍的让我心头滴血。

我跑了几条街买的汤碗碎在了我的面前,太他妈的猝不及防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霍时安也是,他懵,我也懵。

厨房里一片压抑。

我看着脚边的碎片,心情五味陈杂。

看吧,还是过了几年,不是几天。

而且是真的分了手,并非只是一场吵架。

之前那是错觉,全是错觉。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我跟霍时安以前恨不得紧紧的黏一块儿,现在连不小心碰个手都不适应,局促的一塌糊涂。

我俩的相处模式表面上无缝连接,内里却有条裂口。

是时间那魔鬼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划拉出来的。

那裂口提醒我俩,早散伙了。

我忽然想起一句当年上学那会儿很流行,也很俗套的话。

——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

如果我跟霍时安没谈,还是好哥们,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脑洞开到这里,我想起另一句俗套的话了,可惜没有如果。

我跟他从决定谈恋爱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哥们了。

没有人想跟哥们亲嘴,也没有人想跟哥们探索人生的真谛,所以我跟他不是哥们。

我在心里叹气,我这都想什么呢?还能不能好了?

霍时安看我跟木头人一样,就沉默着去阳台拿了扫帚跟簸箕过来,“你站一边去。”

我无意识的照做。

霍时安扫扫碎片,喊我,“脚。”

我没动。

霍时安无奈,“抬脚啊祖宗。”

第12章

我丢下霍时安一个人在厨房扫地,自个上房间躺着去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刘老师的喊声,“方老师,在不在啊?”

我一个鲤鱼打挺,三两下抓了抓头发出去。

霍时安不知道怎么时候走的,要不是垃圾篓里有一堆碎片,我还真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

刘老师又喊,“方老师?”

“诶,在呢,你等我会儿啊!”

我快速捞起搭在沙发上的衬衫,发现一点都不皱了,愣了一下才换上。

海螺姑娘悄悄忙活完就走了。

刘老师下课回来了,黑眼圈还高高挂着,下巴上一圈胡渣,憔悴的不行,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我低头一看,袋子里是几个大橙子。

刘老师说,“是陈老师自家种的,在办公室发了,这份是你的,我给你捎回来了。”

“谢谢啊。”

我接过袋子,问道,“刘老师,那个,陈老师下个月结婚,我们要随多少?”

刘老师说,“以往都是一千。”

我哦了声,“那到时候你们叫上我一起送。”

“嗯行。”刘老师叹气,“下个月结婚的挺多,我这儿就收了三份请帖。”

我笑笑,“那要随不少啊。”

刘老师抹了把脸,感觉要哭出来的样子,“随份子其实还好,大不了那个月省一省,就是每年一到那个时间段,街上的婚车特多,我妈看了以后跟我闹,一言难尽啊方老师。”

“……”

我拍拍他肩膀,无声的给予同胞的安慰。

刘老师深吸一口气,“方老师,你家里催你吗?”

我摇头,“我才二十四。”

刘老师一脸的羡慕,“二十四在我家那边都算是大龄未婚男青年了。”

我抽了抽嘴,又拍他肩膀,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被岁月摧残的老大哥,“刘老师,别担心,面包你已经有了,爱情也会有的。”

刘老师是个感性的人,他闻言就抽抽鼻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眼睛一睁,“对了,我早上去上课的时候,看到有个人从你屋里出来,那谁啊?”

我面不改色,“一朋友。”

“个子可真高。”刘老师嘀咕上了,“背影看着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他啊了声,“对了,你朋友怎么还戴着口罩啊?”

我继续面不改色,“脸上长疮了。”

刘老师惊讶的说,“长疮啊?”

我,“嗯。”

刘老师噼里啪啦倒豆子的问我,“长的什么疮?严不严重啊?多久了?”

我,“……”

“现在转季,早晚凉,中午热,容易生病。”

刘老师又啊了声,我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对他眼神询问。

“你朋友穿的上衣是国外的大品牌啊。”

我脸上的淡定面具要裂,“仿的吧,我朋友就是普通上班族。”

“你可能被你朋友忽悠了,我可以肯定他穿的不是仿的。”刘老师说,“我妹妹原先还不是你老同学跟陈琳琳的CP粉,只粉你老同学一个人,家里好多他的杂志,你朋友穿的那件就是他代言的品牌,我不会看错的。”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没过三秒,我就发现刘老师看我的眼神变得不对,他声音都变了,“方老师,你口中的朋友不会就是你老同学霍时安吧?”

不等我回答,他就自我否定,“不对啊,霍时安人在国外,行程上是晚上有活动,下午三点多的航班回来。”

我捏了捏手指,霍时安偷偷改签回来的?

为的什么?就为了上我这儿吃一顿?

他不会被经纪人打死吧?

刘老师看我不说话,以为是我不信,他干巴巴的笑,“我妹微信里跟我说的,她老说这些,我知道的就多了。”

我看着他诚恳憨厚的脸,“你妹是什么工作?”

刘老师说,“七月份才毕业,还在家里,工作没找好。”

我表情诧异,“那她哪儿来的钱追星?”

刘老师说,“偶尔会找我要。”

我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一言难尽,“太惯着了吧?”

刘老师唉声叹气,“我就一个妹妹,不惯还能怎么办?”

我是独生子女,理解不了,所以不好说什么。

刘老师有些无奈的挎着肩膀,“我妹在朋友圈里说如果你老同学跟陈琳琳在一起,她就每人送一套彩妆。”

我说笑,“没人当真的吧?”

刘老师笑不出来,“可是她自己当真了。”

“……”我说,“她应该不用买。”

刘老师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摆摆手,看了眼手机说,“刘老师,我得去教学楼了。”

刘老师回神,“啊对,是该去了。”

他在我身后喊,“方老师,你怎么把梨拎走了啊?不放公寓里头?”

“而且你的方向错了啊,你不是该坐电梯吗?怎么往楼道那儿去了?还有你书呢?不拿书啊?”

“……”

我光顾着翻微信找霍时安问情况,其他什么都忘了,尴尬的我一张脸红成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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