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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爱情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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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我进A大当老师,再见霍时安。

情怀跟回忆都得到了我的抚慰,按理说日子该平淡了。

事实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

可以干不少事儿,譬如发个微信。

我把抓了一路的手机拿起来,在微信里问霍时安改签的事情。

霍时安给我打电话了。

“你是不是在鸡蛋面里下药了?”他在那头小孩子似的咕哝着,“我怎么肚子疼?”

我问他,“具体是哪儿?”

他说就肚脐眼那里。

我蹙蹙眉心,“自己揉一揉,顺时针揉。”

“不会揉。”霍时安烦躁的说,“晚上的活动候场很无聊,找你打游戏啊。”

我望了望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学生们,感叹年轻真好,“我不打游戏。”

“骗谁啊你?”他凶狠的糙我,“当年你他妈为了打游戏,吃喝拉撒都在网吧里面,老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给你送饭,有时候还要一口一口喂,就差嚼碎了送你嘴里,你现在跟我不打游戏,脑子被虫吃掉了?”

我扯扯头发,“当年是当年。”

他不吭声了。

过了会问,“真不打?”

我心不在焉的说,“昂,不打了。”

霍时安这回沉默了更长时间,凉凉的来一句,“变得真多。”

我捻眉心,“都在变。”

他嗤了声,“我变的没你多,谁都没你多,就你变得最多,除了一张脸没什么变化,内里变得不知道什么样了都。”

“内里还能什么样啊?不就是五脏六腑。”我站起来说,“我要上课了。”

霍时安在我挂电话前一刻吼道,“晚上陪我打游戏!”

我把手机放讲台上,想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揣进了口袋里面,忽地一个激灵,霍时安那家伙没跟我说改签的事。

他把话题给扯开了,扯到飞起。

以我对他的了解,就是被经纪人烦过了,不想跟我说,觉得没面儿。

他从小到大都那死德行。

一上课,我就开始点名,下课的时候,我又点了一次。

别人是一战成名,我是一点成名。

我收到同事的提醒,上校园网上看了看,发现学生们果真亲切的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叫“点名狂魔”。

看来还是作业布置的太少,我寻思国庆多布置一些。

晚上六点多,霍时安找我,叫我陪他打游戏。

我懒得跟他胡扯,就问是哪款游戏,下载好了陪他打。

结果当然是他被残酷的现实打肿脸。

霍时安一副快被我气吐血的口吻,“大哥,你瞎跑什么,地图不会看啊?”

我窝在沙发里,咔滋咔滋吃着薯片,懒洋洋的说,“我跟你说了我不打,你非要我陪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霍时安呼哧喘几口气,“你以前不是很牛逼的吗?”

我够到纸擦手,轻描淡写,“我有好几年没碰过游戏,手感跟操作都不行了,再说了,这游戏我又没玩过。”

“操。”

霍时安低低的骂了声,嗓音模糊的说,“不行就多玩,玩玩就行了,玩玩就牛逼了。”

我的神情愣怔,他想干什么?想我变回从前那样?

扯淡呢吧?我又不是孙大圣,还能变来变去。

接下来我玩一把输一把,各种在霍时安爆炸的边缘溜达。

霍时安没生气,他非常的平静,“先这样,晚点再打,我要进场了。”

我大概是吃饱了撑的,竟然上微博看起了活动直播。

视频一打开,戳进我视野里的就是一大片弹幕墙,刷着他们的时安哥哥,看得我头晕眼花,赶紧把弹幕关掉了。

没过一会,霍时安穿着一身高档的深蓝色西装出现在镜头里,微乱的头发吹洗过,打理过,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眼睑底下的青色也遮住了。

俨然就是一副意气风发模样,一路星光闪耀。

我喝着刚泡的咖啡,用一种新鲜又复杂的心情看着直播,觉得镜头里的人跟我面前的不是同一个。

一个优雅,俊美,冷傲,另一个幼稚,幼稚,还是幼稚。

霍时安在签名版上签了个鬼画符,就各种咔嚓咔嚓咔嚓,我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已经走完了红毯,进场落座了,镜头还时不时扫到他身上。

我心想,明星们这时候都在想什么?

不方便刷手机,不方便吃东西,就干坐着,还要坐姿好看,挖个鼻子都不行。

多遭罪啊。

我看着主持人悬念味十足的报获奖名单,念霍时安的名字,看着他举止从容沉稳的从座位上起身,整了整西装外套,转身抬手。

那一瞬间,满场都是粉丝们的欢呼声。

我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自豪感。

跟他一起获奖的女演员很高挑,两人站一起非常般配。

主持人的业务水平高,没有因为尬聊不下去的强行拿他们调侃。

比起女演员感性的大段大段感谢词,霍时安就一句话,很短,很俗套。

他说的是,谢谢爱我的,和我爱的人,谢谢。

我打了个喷嚏,冷不丁的想起来个事,教授还等着我回邮件,指望我给他新开发的项目来个分析报告,我竟然在看直播。

“……”

那天之后,霍时安就天天找我打游戏。

他的作息时间很飘忽,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不像我,没课就空着,可以写写编程,看看电影,做想做的事情。

十一前两天,苗苗来看我,拎的满手都是。

我一看,全是食材。

苗苗进门就搭我肩膀,跟我哥俩好,“淮淮,我想吃你做的烧鸭子。”

我拨开她的手,“家里没辣椒。”

“当当当当——”

苗苗变魔术似的从她那背包里拿出一个白色袋子,“看这里面是什么?”

我在她的挤眉弄眼下开口,声音拉长,“辣椒。”

苗苗一脸严肃的像是在教小宝宝说话,一字一顿,“不对喔,这是烧鸭子的辣椒。”

我满脸黑线。

鸭子都是杀好了的,也切成了大块小块,我直接丟锅里,焯水。

苗苗靠着台子啃苹果,“淮淮。”

我拿了一把蒜,一个个的剥着,“嗯?”

苗苗看我一眼,又看我一眼,“有个事吧,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的眼皮开始莫名的跳了起来,“不该说。”

苗苗一边吃苹果一边看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似的,就猛看,“可能我说了,你就不给我做烧鸭子了。”

我试图阻止,“那就别说。”

苗苗欲言又止,“但是我……”

我手一挥,“没有但是。”

苗苗吸一口气,噼里啪啦就从嘴里蹦字儿,“霍时安有个洗发水广告,是早年的,在那里头他穿白衬衫,湿身了,映出胸前的挂件形状,被他的粉丝们疯狂扒过,现在网上还有分析的帖子,我昨天无意间看到了,觉得那挂件跟你脖子的怎么看怎么像,然后我就通宵刷帖,发现其实两个挂件一模一样!以前我问过你,你说那是你自己做的!”

这么大段非常的顺畅,一看就是在心里打了多次草稿。

我把手里的蒜往砧板上一丟,转身面露微笑,“亲爱的苗女士,我正式通知你,今天的烧鸭子你吃不到了。”

苗苗,“……”

第13章

我洗了手走出厨房,苗苗连苹果也不啃了,急急忙忙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淮淮,烧鸭子真不给我做了吗?我这段时间饿的要死的时候,都靠意念吃它,我……”

我转过身打断她,“你想干嘛?作死啊?”

苗苗可怜巴巴,“公司说我太胖了,叫我减肥。”

我一脸难以置信,“你一六五,不到九十五斤,太胖?”

苗苗说,“现在只有九十斤。”

“……”

我看看她蜡黄蜡黄的样子,默默的折回厨房把剩下的蒜全剥了,跟姜片一起丟进烧热的油锅里,快速翻炒几遍,将小碗里切好的红辣椒倒进去,继续翻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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