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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五零搞建设(10)

作者: 大尖椒 阅读记录

他说着笑了起来:“你说他是那种会恼羞成怒的人吗?”

“你知道我父亲?”李光久眨了眨眼睛。

“嗯,他那事比较有趣,陈友之又是个素来爱打听这些事的人,就说与我听了。”全某某摸了摸李光久的脑袋:“很多人都知道你父亲的,有人现在还在联系你父亲。他人缘好,又大方,做人很有一套,他们那个团的,没人不喜欢他。”

“那……全老师你呢?”李光久觉得全某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我啊?”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着也得把你们这届学生给带起来吧?我这叫投奔农村基础建设。”

“那……陈老师呢?”

全某某沉默了,他叹了口气:“唉——他是死了心要待在家里了,你不知道,他是我们那队里的教员,跟那些兄弟们打成一团,大家也很喜欢他,你听他讲过课,知道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叹了口气:“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爱讲话,更不会开玩笑,而且他成分还有一些不好,父亲在战争期间投奔过敌方……总之很是复杂,有一段时间,他因为这事被组织批评,那段时间就有些心灰意冷,有次部队撤离的时候,大概是哪里没想明白,做了傻事,□□炸下来也不躲避……他队友喊了他一声,救了他一命,可是自己却……”

说着,全某某叹了口气:“从那以后友之就变了,你很难从他身上看到一点阴霾,他就像是太阳一样,到处都是他的笑容,我就再没有见他掉过一次泪,也没听他诉过一次苦,跟人说话都是未语三分笑,但是却绝不接受别人的任何一丝丝好意,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

李光久没有说话。

“唉——不教书就不教书吧,他想干什么,我们也阻止不了,他看起来特开朗乐观的人,其实心里比谁都苦,经历比谁都坎坷。我们想拉他一把,但是他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呢?”

全某某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李光久的脑袋:“不过没关系,如果他走了,我就去教算术,语文你来教呗。”

李光久一下子蒙了:“全老师你别开玩笑。”

煤油灯下,全某某的脸晃了晃手中的试卷:“做了我这么多珍藏的试卷,你以为是白做的?”

李光久:“……”

全某某微微叹了口气:“就当帮下我吧,新中国成立以来,大家都在找路,我一头栽进教育的洞里,自己也很迷茫,就算是不为小我,为大我,你也要尽一份力了。”

李光久半晌没有说话。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大概是高年级的孩子从厢房门外探进头来:“全老师睡了吗?”

李光久觉得这孩子有点面熟,好像是他寝室里面。

“光久也在啊?”那孩子穿着是比较新的长衫,他有些拘谨的样子:“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全某某收拾桌面上的卷子,一边问道:“有什么事吗?孙默?”

“嗯……”孙默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道:“晚上洗完澡没多久,李狗蛋……李肆勤的娘过来找他,叫他回去,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肆勤让我们给他留门,说晚上晚点回来,还要我们不要告诉你,但是现在都这么晚了……”

“我们就寻思着,还是跟全老师说一声好,也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孙默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

全某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还有说什么吗?”

孙默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好……好像没说什么……”他顿了一下解释道:“他那时候很匆忙的样子,如果说了什么我会记住的。”

全某某快速的把一堆资料妥帖的放好,拿布包起来放进箱子里面,他把桌上的煤油灯提在手上:“走,去他家看看怎么回事。”

孙默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全某某会这般做,他急急的在原地拿脚抵着自己转了个半圈,看向全某某的背影,连忙迈出一步:“全老师!”

“嗯?”

“你……你就这样出去?”他一时情急,不知要如何说话,可越是情急,就越是说不出话,紧张的忙咽了几下口水:“这么晚,你这样……黑灯瞎火的……”

全某某扬了扬手中的煤油灯,笑道:“我这不还有灯吗?”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收藏

☆、第九章 挂

夜幕笼罩下的李家村,并没有李光久所想象的那么安静,有人扛着火把或提着煤油灯,聚拢在一起,像是黑夜当中的篝火,格外引人注目。

路边的碎石被火光映照出点点红光,李光久和那个叫做孙默的孩子跟在全某某的身后,他们走到村外站定,向着那火光的地方望去。

“这是出事了。”全某某说道,他脸上的那双眼镜映出层层叠叠的燎影,几乎看不出他眼里的神采。

李光久道:“我家就在这旁儿。”

他遥遥的指了过去。

“你们这两小子跟来干什么?”全某某侧过头,骂道,但他骂完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收了一下在赶路过程中有些凌乱的袖子,挽起来,然后道:“走吧,去看看。”

孙默不出声的扶了一下在旁边走得有些踉跄的李光久,他不做声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走到这儿了,李光久才意识到他也跟了过来。

可见这三人是有多么的心不在焉。

走进去,可以看到一些村民坐在家门口,家里亮着灯,大概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远远看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偶有人抱怨:“这大晚上的,又搞什么经?”

全某某没去跟那些人搭言,他拉着李光久,急急忙忙的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赶了过去。

人群中大多聚集在村南头,把一户人家围得密不透风,走到近前,李光久竟然见到了李全友,落在一个略角落的地方,攀在墙头朝里面望去。

他一时也顾不得全某某等,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李全友走了过去。

“爹!——”他立在墙角下面小声呼唤。

叫了三声,李全友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就见一看不清面目的小子正抬起头看他,他正想问这谁家孩子大人不看着点,再定睛一瞅,这孩子怎么这么眼熟?这不就是自家那犟驴吗!

他一惊,手头一松,差点没从院墙边落下来,好险才稳住身型,连忙落了下来,一巴掌拍向李光久的脑袋:“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李光久猝不及防,挨着这家伙一掌,他也顾不得生气,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父子二人互不相让,对立片刻,还是李全友先服了软:“这吵吵嚷嚷的没法睡,我就批衣起来看看怎么回事,你小子,不是才送你去学校上学吗?”

李光久还没接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怎么了?在学校里被别人欺负了,跑老子这儿来诉苦了?我就说你这脾气怎么不能改改?”

李光久:“……”

李光久没接这茬,他轻轻吐了口气,劝自己犯不着跟这男人计较,只是道:“爹,这怎么回事啊?”

李全友摇头:“我要知道怎么回事,我就不会站在这儿往里瞅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头,院子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哭喊:“天杀的!——”

李全友一个跟头连忙翻回原来的位置,他还把李光久抱了起来,让他坐在围墙上面。

李光久这才看清楚院子里的景象,一群穿着黄军装的男人立在院子里,他们手臂上圈带着袖章把一个男人用绳子捆住手腕拿住,另一边一个妇女绕过院落中间的磨盘,哭喊着冲出去拍打着男人的身体,却被她儿子拿手抓住拉了回来。

李光久借着火光望过去,那孩子模样跟李肆勤有些许相像,猛地一瞅差点认错,不过他比李肆勤长得高壮,没有李肆勤那瘦弱的样子。

“天杀的!你这是对不起祖宗!你这个被狗唾弃的王八蛋!”女人被她儿子抓住仍旧没有放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