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歌剧魅影]天使镜像(15)

作者: 中 华田园苏 阅读记录

“如果您愿意定期为它支付足够的寄养费用。”蜜萝爽快地回答,“看在拉乌尔的面子上,下月起算,如果持续三个月以上,随机赠送本人特制小蛋糕。”

菲利普于是更加爽快地预定了三个月的寄养费,同黑发少女约好明天傍晚去取赠送的小蛋糕之后,才领着拉乌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觉得自己有可能理解弟弟那时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定是看凡尔赛玫瑰到走火入魔了,居然几次把“菲利普”打成“菲尔逊”……

以及,越看原著越觉得菲利普简直死得莫名其妙,而且感觉一个对女士彬彬有礼,对嫉妒者傲慢自负的成功商人还挺萌?总觉得这是隐形的霸道总裁呢,于是果断决定加入女主石榴裙下,但是莫方,说是撒糖就是撒糖,基本不会半路发刀,发刀也会马上用糖补回来哒。

最后,我错了,桶子又推迟一章上线……我可能是个假粉QAQ……

☆、店前怪客

蜜萝从花店回家的时候,瓦勒里乌斯太太已经洗漱过了。黑发少女把烤好的霜糖面包连同热牛奶一齐端到老妇人床头的小柜子上,然后娴熟地打开了靠在壁炉边上的琴盒。

不比克莉丝汀对养母细致体贴的照顾,倘若老妇人不主动示意,蜜萝照顾人的方式就相当一言难尽——并非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懂得如何照料病人,只是她打心眼儿里认为,又不是什么危重病人,除却基本的一日三餐,哪里用得着处处照看。

也亏得瓦勒里乌斯太太本身对音乐艺术兴趣浓厚——瓦勒里乌斯教授才去世那段时间,她几乎只有依靠音乐才能活下去,也因此与戴耶家联系愈加密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瓦勒里乌斯家这对母女(当然除了蜜萝)倒是十分相似。只是在蜜萝接受埃里克教导前,这位善良的老妇人无缘聆听音乐天使那超凡脱俗的歌声。

不过蜜萝多数时候都只用乐器演奏一些瓦勒里乌斯太太喜欢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小调,很少开口唱歌。小部分因为克莉丝汀也擅长这个,大部分却是因为除了练声的最初阶段(鉴于蜜萝过人的天赋,这一阶段总共也没用几天),每每与她的艺术家朋友们对唱时,总得搭配些意境深远的歌词。

一开始黑发少女对那些华丽迂回的修辞几乎一头雾水;但现在,仿佛唱歌时不这么做就不舒服似的,不仅对艺术家朋友们随时起兴的重唱邀请应对自如,甚至可以仿着西德尼的语气游说克莉丝汀——虽则她觉得自己恐怕永远也无法像后两者所期盼的那样完全奉献灵魂地歌唱。

与克莉丝汀偶尔的合练倒还好些,总归两个人都被养出了这一说不上好坏的习惯。但对着瓦勒里乌斯太太,本来就是即兴的独角戏,再硬要添上些啰嗦的言辞,那也太尴尬了。

今天阳光还不错,洒在瓦勒里乌斯太太的小卧室里,与黑发少女婉转的琴声一同为这个温馨的小家镀上一层暖意。瓦勒里乌斯太太半卧在卧室的矮床上,朝阳的那扇窗户底下,盖着毯子的腿上搁着一只分量轻巧的针线篮——根据以往的经验,她每回生病,如果当天没有明显好转,那么少说也得缠绵病榻两三个星期;渡过最虚弱的那段时期后,剩下的时间她总得做点什么。

蜜萝习惯从小提琴开始乐器的练习,收尾也是,中间随机穿插着法国圆号、英格兰长笛或者别的某种新加入练习计划的乐器——水平自然参差不齐,时常上一秒还游刃有余地在琴弦上舞蹈,下一秒就开始磕磕绊绊的吹奏,全不避开瓦勒里乌斯太太。心善的老妇人也习以为常,最多在听到精妙的演奏时心里跟着打拍子,又或者对某些明显还未摸着门道的奇怪声音报以宽容的一笑。

这些声音从清晨响到临近傍晚,中间只在饭点和瓦勒里乌斯太太午睡时停过片刻。当然,经过克莉丝汀从前的提醒,蜜萝合理把控着专为养母演奏的时间——要知道,再美妙的音乐,如果一直在你耳边响个不停,视听者的耐心和对音乐的喜爱度而定,迟早得变成恼人的噪音。因此,当觉察养母的精神食粮已经餍足,黑发少女就自觉主动地拎着自己的昂贵乐器搬去隔壁房间——因为两个姑娘早先练声的需要,瓦勒里乌斯家虽然装潢并不精致,对隔音板材的使用倒是毫不吝啬。

瓦勒里乌斯家没人深究蜜萝训练量的极限,反正黑发少女的训练全凭兴致——与埃里克正式约定后,在教堂忏悔室能保证每天两小时(事实上在正式与蜜萝攀谈之前,埃里克就已自己出资在玛德莱娜大教堂里另建了一间忏悔室——无论是所需金钱还是设计的巧思显然都难不倒他;后来原先的忏悔室就彻底空了出来,而教堂真正的神父迪瓦斯就在新建的忏悔室隔壁继续为信众主持忏悔仪式。这变化也只有蜜萝懒得知情),除此之外可能一整天不再演奏一个音符,也可能从早到晚演奏个不停——譬如今天。但当临近黄昏,黑发少为养母做好晚饭并去到花店里时,那双奇异的黑眼睛仍旧神采奕奕,搬动架子上的鲜花时也没有丝毫手臂酸软的迹象。

蜜萝到店时夏尼兄弟俩居然已经到了,此刻正蜷着腿坐在店里的小圆凳上,以这两位的身高而言,莫名有种委屈巴巴的感觉。不过菲利普伯爵大概并不这么觉得——蜜萝远远就见他把自家店里当班的小雇员露西逗得笑容满面。

露西比蜜萝大上两三岁,是普罗旺斯乡下一户农家最小的女儿,在巴黎街头流浪时被瓦勒里乌斯太太收留过一段时间,知恩图报的年轻女孩儿后来就成了蜜萝店里的第一位雇员。

这孩子经过照看花店的几年磨练,面对客人时已经不再像初来时那样胆怯,但也还没到能跟陌生客人谈笑风生的地步。尤其是,她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妇女歧视遗毒的受害者,她也是因此才决心逃脱束缚,跑到巴黎谋生——倘若蜜萝没记错,露西明确表示过她对所有异性都抱有一定程度的抗拒?

不过,经过昨天一面,蜜萝深感那位贵族先生出手阔绰,如果露西能谈下一单大生意,她当然乐见其成。黑发少女远远地看了两眼,没有打搅两人闲聊,而是稍微偏转方向,走到店面左侧阴影里一个黑衣人影旁含笑问道,“先生,我是这家花店的主人,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我看您在这里停留挺久了。”

那人实在瘦得厉害,好料子的黑衣穿在他身上飘飘荡荡,硬生生像是挂在骷髅架子上一般;深棕色的头发倒是十分浓密,然而蜜萝一眼就看出来这只是一种并不高明的伪装——这在末世老一辈人身上几乎是司空见惯的现象。出于礼貌,她决定假装自己并不知情。

但那人并没有并没回头,就连那瘦得可怕的身躯都瞬间僵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让蜜萝想起那些在她面前如惊弓之鸟一样的旧人类。

她是第一批诞生的新人类,但那时人类正处于物种变迁的边缘,与她同辈的新生儿并非每个都是潜能出众的新人类;而随着末世灾变中资源情况的恶化以及他们这一批人的飞速成长,尽管人们在面对外敌时依旧被迫团结一心,但新旧人类之间还是不可避免地划出了一道地位的鸿沟:一方面新人类成为抗击外敌、寻找资源的主力,高高在上享受族群的爱戴;旧人类则在新人类的庇护下干些力所能及的杂事,或者在事不可为时作为新人类弃卒保帅时“光荣”的牺牲品。

蜜萝刚能记事时,新人类还被一致认为是整个人类族群薪火绵延的希望,到她能够熟练地驯养、培育返祖生物时,她从小跟随的幸存者聚落里却渐渐流行起“正是地球孕育新人类才导致一系列重大灾变以及外星生物入侵”之类不友善的言论。就连养大她的那位旧人类长辈,虽然不至于把新人类的能力视作灾祸之源,但对它也毫无好感,甚至满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