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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成天自打脸(67)+番外

作者: 长生明水 阅读记录

陆延起身告退,转身向门外走去。

萧道徽在外面等他,走近了,看到他被打得有些红肿的一侧脸颊,抬手轻抚一下,柔声道:“疼吗?”

陆延摇摇头,抬手挡住她头顶的阳光:“外面太热,我送你回去吧。”

萧道凝身形一动,立即感到头有些晕,是在外面站得久了,不由伸手揉了揉额角。

陆延在她面前蹲下,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向身后的人道:“我背着你。”

……

七月,得知萧谡去世的吴蜀两国同时发兵攻魏。吴军围于石亭,而蜀国北伐大军则兵锋直指长安。

萧叡一面遣中军大将军战于石亭,一面亲往长安压阵,督促陆骏与蜀军作战。

战事进行得很顺利,由于事先已经有所准备,魏国大胜,吴军最先败退,而在街亭遭到重创的蜀军也很快撤退到汉中。

萧叡十月便回到了洛阳,前脚刚到,后脚又有人传来一个好消息,道是蜀国的那位丞相积劳成疾,在回到汉中之后便病重身亡。

这来自敌国的一大威胁骤然解除,萧叡面上也不由得带了些许振奋之意,抬手把佩剑挂在木架上,边解铠甲边道:“把尚书令和大都督都叫来,朕要议事。”

“是。”

“等等。”萧叡把人叫回来,“今天太晚了,明早吧。”同时低头想了想,又吩咐道,“派人去天水盯着陆骏,看看他在军中是何情状。”

侍从领命而去。

萧叡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因而没惊动人,等到收拾好已经是半夜了。

沐浴后便去了紫寰殿,夜已深,宫内除了悬着几盏零星的夜明灯笼,余处便是一片漆黑。守夜的几个宫人见到他都是吓了一大跳,好半天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萧叡立在廊下,轻声问着皇后这阵子以来的饮食起居,得到无事不妥的答案后便让她们退下了。

他进了殿,外间是宫人为他点亮的灯火,照得一室明亮,而内室只留着一盏夜间照明的烛火。

他放轻了脚步,借着这点幽微明光走到榻前,抬手掀开帐幔,看见阿妧睡得很熟,便退到一旁的几案后坐下。

轻薄帐幔软软垂落,朦朦胧胧地透出榻上暗影,只是这样看着,也让他的心慢慢地定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榻上的人却惊醒了。

他立即起身上前,再次将帐幔掀开。

阿妧慢慢坐起,意识却未归拢,犹自沉浸在片刻前的噩梦之中。床前帐幔被人掀开,她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

萧叡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神色关切:“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阿妧也呆呆地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怔怔道:“这也是梦吧……”

萧叡眼带笑意,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醒醒,我回来了。”

额上极轻的痛感让她倏然惊醒,她对上了萧叡的双眸,眼睛突然睁得滚圆,发出惊喜的一道呼声。

萧叡不防,一下子被她扑倒在榻上,温柔地伸手揽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阵子经常做噩梦吗?”

阿妧被他这么一提醒,忙从他身上爬下来,跪坐在榻上,又将他拉起来,两人相对而坐。

她伸手捧着他脸看了看,又往他身上探去:“我方才梦到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吓得魂都没了,你这几个月都好好的吧?”

萧叡止住她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勘查的手:“我只是坐镇长安,并未到前线出战,怎么会受伤?”

阿妧闻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仰头问道:“你是何时回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萧叡道:“没多久,日暮时进的城,处理完一些事就来看你了。”

阿妧伸手揽住他脖颈,将脸贴在他胸口处,声音软软地道:“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要是没醒来,你是要在这里坐上一夜吗?”

萧叡亦伸手抱住她:“叫醒你做什么?“他下颌抵在她头顶,又低头吻了下她的乌发,轻声道,“听说你这些日子都是很晚才入睡?”

“没有。”阿妧坐直了身子,视线几与他平齐,凝视着他道,“只是我很想你,你不在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你呢?”她倾身上前揽住他,抵着他额头,问道。

萧叡已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复而吻上她。

他吻得极重,像是不能克制的模样。

他的确是有些难以自制,分别数月,除了打仗和睡觉,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这思念像是入了骨,便是现在拥她在怀亦是不能满足,只恨不能将她融入心魂血髓,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处。

————正文完————

第60章 番外

萧叡从接到回京的诏令起心情就很不好,对他而言,这四年来像是被放逐一样的生活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如今却要回去,与那些他深深痛恨的人日日相对,他心里充满了抵触与不适。以至于在经过天水听到匪患猖獗的消息时,没能压抑住心里那嗜血的冲动,亲自率兵平乱。

说是平乱,倒更像是发泄。

几十个匪徒如何能抵挡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精兵,须臾之间已被尽数剿灭。萧叡没有出手,只是缓缓打马上前,目光随意地在刀光与血色之间徘徊,最终定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他起先没有留意,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瞥,接着便发现倒在他马下的其实是个女子。

这很好认,她没有做过多的伪装,仅仅只是换了一身男装,外加束起了长发。从前他妹妹也曾这样打扮。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清楚地记住了那一幕,或许是她长得过于美丽。

甚至在那一眼之后,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头一动。这感觉陌生又清晰,像是烙在了心口处,以至于在很久之后,岁月缓缓流逝,记忆逐渐模糊,他除了记得当时的那一幕之外,甚至还生出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就看见了阿妧的眼。

这当然只是错觉,事实是他在不知名的情绪推动下翻身下马,将昏迷过去的女孩抱了起来,带回了营地。

这行为其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冷漠、严肃,满身都是历经战场厮杀的血腥与戾气,几乎没有人不怕他,就连和他对视都战战兢兢。

冷静下来后,他也怀疑过她会不会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但他去山上剿匪纯属临时起意,应当不会是有人安排。

李恂告诉他,女孩想跟他一起回洛阳。原本这于他而言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心里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所以他拒绝了她。

帐中的灯烛放出暖黄色的光,少女的头巾被他挑落,睁大了眼,慌乱又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那神态楚楚的样子,神佛也会动容。

所以他转过了身,留给她一个强硬至不容辩驳的背影,开口将她驱逐。

当晚,连日来的烦闷和郁躁还是压倒了他。其实先前就已经有所征兆,但他并未在意,只以为是寻常的身体不适,没有想到会头疼成那样。

小队临时驻扎的营地没有军医,他原本打算硬扛过去,谁知道会疼得昏厥。醒来时听到身旁有人絮语,差不多知道是她将他治好的。

他没有睁眼,就这么静静听着,直到身旁的人挨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帐中一片寂静,他转头看她,心道还好她不是什么刺客,否则他一条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无可否认,她的确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纯洁干净得像是蓝天上的云朵一样的长相,让人丝毫联想不到罪恶的一面。他猜李恂之所以愿意相信她,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后来她就留下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洛阳。

她跟李恂走得近,他也就时常会见到她。许是怕给人添麻烦,她一直都很乖巧,很安静,最常做的事便是帮军医救治伤兵。

他不觉得自己的视线在她身上有多余的停顿,但无可否认,看见她的时候他心情的确会好一些,这种隐秘的愉悦甚至抵消了因为回京而带来的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