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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虚荣(129)+番外

小土狗眨着眼“唔”了一声:“是那个,救了两个小女孩的老犬吗?”

AK喉咙里像哽了一块石头,咽不下去,一双眼睛很快模糊了。

司豪摸摸它的脑袋,替它擦去两行眼泪,低声问它:“太累了吗?嗯,一定是太累了。好女孩,累也得起来,还有人等着我们救命。”

是啊,累也得起来,还有人等着他们救命。

它起身,忍着四只肉垫传来的剧痛,跟着司豪又朝危险的废墟走去。

它嗅到了一丝生命的味道,那一刻它激动地将尾巴转成小旋风,迅速朝生命源跑过去。

可是这次,司豪却没跟过来,男人站在四米之外,不敢动。

它不明所以,想要冲过去,却被男人严声制止:“别过来!”

它这才看见,男人脚下的水泥板正在一点点往下塌陷,再也受不得一点重力。他杵在原地,向队友报告了方位。

队友们过来时,原本可以先救他,他却说:先救人民!

队友们顺利将困在废墟里的女孩救了出来。可司豪脚下的那块水泥板却愈发摇摇欲坠,AK焦灼地在原地打圈,狂吠。

轰地一声,司豪脚下突然坍塌,他整个人往下坠,AK也同时扑了过去。

AK掉在一块水泥板上,摔得好像五脏六腑都碎掉。它“咔咔”一阵咳嗽,喉咙似被泥灰卡住。

飞扬的尘土散尽,它嗅到了一股斥鼻的血腥味。

司豪被压在了水泥板下,血从嘴里泊泊外涌,像水一样渗进泥土里。皮肤黝黑的男人,此刻皮肤被灰裹得像纸片那样白。

塌陷坑外,围了一群消防兵。

它听见洪正国撕心裂肺地吼:“老司!”

它不明白洪正国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哥哥出事了吗?

它抬起满是血的爪,去触碰司豪的脸,在他肌肤上摁下去一个爪印,好半晌也没能弹回来。

……

AK忘记是怎么被带回队里的,醒来后它已经在医务室,受了很严重的伤。

母金毛过来舔它,说:“哦,我可怜的孩子……”

它嫌弃地扭过脸,哼一声,它才不是孩子!

它受伤了,身上很疼,骨头仿佛都碎掉。

它想念哥哥的怀抱,想念哥哥那只稳而有力,又充满安全感的手。他的手仿佛有神奇的力量,一掠过它的头,它的心便万般宁静,所有病痛都会消失。

可是,它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见哥哥呢?

它欲挣扎下床,被护士摁住。

它拿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护士姐姐,拿毛爪子温柔地在她手背上搭了搭。

护士姐姐仿佛懂了它的意思,抱它下床。

AK一瘸一拐,往司豪的宿舍走。

护士、母金毛跟在它后面,怕它做傻事。

去宿舍的路仿佛变得很漫长,一路上,它看见很多队友,他们神色哀伤,看见它,纷纷驻足。

洪正国也半路停下,跟着它去了司豪生前的宿舍。

它拿头撞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它很慌,回过头去看洪正国,急得在原地打圈圈。

洪正国蹲下身,摸它的脑袋:“老司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它听不懂洪正国在说什么,忍着眼泪回头,去看跟过来的母金毛。

母金毛哽咽一声,告诉它:“孩子,他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它歪着脑袋问:“什么地方呢?”

母金毛:“老德牧去的地方。”

夜里,AK趴在宿舍楼后的那块石头上,望着一片空旷的场地,心也空,身也空。

它哭了很久,已经没了劲儿。它已经三天不吃不喝,消瘦的几乎能看见它皮肉下的肋骨。

母金毛编了个故事哄它:“孩子,你知道吗?人死了还有灵魂,他的灵魂还在。”

“灵魂?”AK眨眨眼,声音沙哑:“灵魂可以抚摸我的头,陪我说话吗?”

“当然可以啊。”母金毛声音温柔。

它又问:“灵魂在什么地方呢?”

母金毛:“在他生命终结的那片废墟上。所以孩子,你要好好活着,养好了身体以后才有气力回到那片废墟,找到他的灵魂。”

——

葬礼上,AK再一次见到了司豪的妹妹。

小姑娘和上次浑然不同了,身上缺少了少女的活力,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别的烈士家属都在哭,只有她,面无表情杵在那里。

它被洪正国带到司豪的灵柩前,它在灵柩前给司豪敬礼。

随后,它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按计划出逃。它来时看见外头有条河,它跳进河内,就能成功逃走。

所有人都在后面追它,包括那个小姑娘。

它听见洪正国在身后吼:AK!回来!回来!

它才不要回去,它要去找到哥哥的灵魂,接哥哥的灵魂的回家。

它花了一个星期,偷乘交通,翻山越岭,到了贝川县,回到了那片废墟。那个让司豪送命的坑已经被填平,它努力想将石块抛开,直到双爪磨破,也没能成功刨出那个坑。

它趴在废墟上巴巴地等,等司豪归来,可越等越绝望。

第七个夜晚,它的思维已经不清楚了。

它抬眼去往天空那轮圆盘一样的月亮,一缕清辉落在废墟上,万千尘埃漂浮,仿佛有灵乐奏起。

星星点点的光芒后,变成了半透明的司豪。

母金毛果然没骗它,它果然等到了司豪的灵魂。

那个半透明的男人冲它招手:来,来啊,AK ……

可它已经没力气过去了,它闻到了自己大腿肉腐烂的味道,也似乎看见了自己的骨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幽灵从地下钻出来,去拉扯司豪的半透明的躯体。

司豪痛苦地挣扎,他的表情扭曲:AK,我好痛苦,哥哥好痛苦……

它终于弓起背,龇起犬牙,喉咙里发出最凶狠的兽鸣。

AK看见废墟之下有个黑衣巫婆在操控这些恶灵,它想起了母金毛的故事,下意识觉得咬死黑衣巫婆,便能拯救司豪。

它用尽全力扑过去,咬住巫婆的手臂。

有人大喊了一声“司茵”,这声音很熟悉,像洪正国。

它的牙齿陷入巫婆的皮肉里,仿佛直抵她的骨头。巫婆一双眼睛锐利,仿佛不知疼,哼也不哼一声。

巫婆拿手遮住它的双眼,它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巫婆将手撤开,黑夜变成艳阳天,而巫婆变成了……那个小姑娘?

它惶恐地松开司茵,见小姑娘手臂血流如注,焦灼地拿舌头去舔。直到洪正国将它抱开。

……

那天晚上,司茵抱着它说了很多话,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它的狗毛上。

她嘴里碎碎念着哥哥,跟它讲哥哥小时候。可是它听不懂啊,只知道小姑娘很难过,眼泪多得将它毛发都打湿。

AK终于心软,拿爪子去拍她的手背,给予安慰。

它忽然想起老德牧的话。

他的亲人,它要好好守护。

有一天,它一定能等会司豪回来。他还能再摸它的狗头,还能再夸它:good gril。

第88章 老苏犬&AK犬

特工在边境出生的那天, 小木屋外下了很大的雪。

屋内的煤炭炉子烧得通红,温度顺着铁皮管输送进火墙里, 又从红砖砌的火墙送进卧室。

母德牧的窝, 就在火墙下。

穿毛衣的老苏蹲在母犬的窝边,给它接生。

这已经是第六只了, 前五只都死了, 等这只小崽子的头出来,他尽可能地小心翼翼。

过了十分钟, 这只小肉球终于从母体出来。他用一双大手将小肉球拖着,迅速拿出烘暖的棉布给它裹住身体, 放进火墙下暖烘烘的狗窝。

老苏蹲在狗窝前, 伸出一根粗粝的手指, 戳了戳小崽子圆滚滚的腹,“小崽子,这一窝就你活下来了, 你很特别。”

他沉吟一声,“你以后就叫特工吧。特工、特工?来, 抬眼看看爷爷。”

可能它是真的天赋异禀,生来与别的犬不同,一出生便能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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