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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你的糖醋排骨(33)

柳九九愤愤然瞪着周凌恒,用搓衣板打了他还不过瘾,伸手一把捏在他腰部,将他拉至一边,压着声音道:“你去官府告发了玉鳝楼?”

周凌恒揉一把自己的小蛮腰,嘟囔她下手没个轻重。他不以为然道:“告了。”

柳九九平静了一会,心想这死排骨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抬手拍着他肩膀道:“排骨大哥,虽然我有点垂涎你的美色,但我上有老小有小,为了我们九歌馆一家三口的命,只能委屈你离开了。那些人背后必然还有一群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人,惹了那些人,指不定明儿就有人来报仇……所以,排骨大哥,你收拾包袱走吧,去外头避避风头。”她叹了声气,握着他一双小酥手,憋着嘴,眨着一双水汪汪地眼睛道:“排骨大哥,保重。”

她承认,她确实是垂涎排骨大哥美色,但绝非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才不会喜欢这种男人,她只是把排骨大哥当成……当成,哥哥?闺中密友?

她抓了抓脑袋,实在想不出拿他当成什么人,索性不再去想。

“……铲铲。”周凌恒拧着眉头,沉思片刻,才说,“那我就先去躲几日,再回来?”明日便是他跟太后回宫的日子,届时回宫得召集大臣商议落下的国事,有些事儿耽搁不得。

“别着急,出去躲个十年八载再回来。”柳九九望着他,说道。

“你舍得我?”周凌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没想到,在铲铲心中,他是这么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你想我的时候吃排骨,咱们可以相互说说话。”柳九九特别嘱咐他,“每月中旬前后,最好天天吃,顿顿吃。”

周凌恒想起前几日的痛苦,登时将“每月中旬”这四个字眼给牢牢记死。以后每月中旬,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再碰糖醋排骨,他可不想再帮铲铲月经痛。

当天下午,周凌恒便收拾东西回了感业寺。

感业寺里的斋饭虽好,但比起铲铲的手艺,还有些差距。陛下归来,小安子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踏实了。陛下坐在书案前画画,他见陛下红光满面,整个人瘦了一圈。

小安子上前添茶水时,满肚子疑惑:“陛下,九歌馆的饭菜,是不好吃么?”

周凌恒眼皮儿也没抬,嘴角噙着丝丝笑意:“朕吃过最好吃的菜,就在九歌馆。”

“瞧您都瘦了一圈儿,奴才以为是那里的菜不好吃。”小安子松了口气,替他添好茶水,朝着他画上瞥了一眼。画上是个鸭蛋脸儿,杏子眼,顾盼神飞的青衫姑娘。

姑娘发髻上插着一支菜刀样式的簪子,腰上系了个围裙,有几分姿色。小安子将茶水端起来,递给他:“陛下,这不是九歌馆的老板娘么?”

“是她。”周凌恒手上落下最后一笔,给画上的柳九九添了两个小酒窝,将画纸拎起来,拿在手中端详,“小安子,比起后宫四妃,你觉得她如何?”

被陛下这么一问,小安子吓得心肝一颤,“陛下,您不会是想……纳妃吧?”

“不。”周凌恒干脆回答,小安子一口气还没松完,他接着又说:“朕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娶个皇后,生个小排骨了……”

“皇后?小排骨?”小安子一脸疑惑望着陛下,心下思忖:这排骨,不吃用来吃的?是用来生的?

“来,把这画给太后送去。”说着,周凌恒又将一先拟好的圣旨塞给他,“你带人去九歌馆,把这圣旨给宣了。”

小安子接过画收好,接过圣旨总算反应过来,他吓得一个手抖,“噗通”一声跪下,“陛下,三思啊!九九姑娘乃一介草民,若由他来母仪天下,这后宫岂不是变成了一锅排骨么?”

周凌恒目光一凌,刮了他一眼,抬脚踹在他肩膀上,“狗奴才,这朝中大臣还没出声儿,你倒先出声了?别吃里扒外,小心朕剁了你的狗头!”

小安子吓得浑身发颤,连忙磕头道:“陛下赎罪,陛下赎罪,小安子多嘴了,小安子再也不敢了。”

“把画给太后送去,什么也别说。”周凌恒吩咐道。

“是。”小安子拿着画和圣旨离开了皇帝禅房,一路上他这颗心都“砰砰”直跳,等到了太后那里,他该如何解释画像女子?老实跟太后交代,这画像上的女子是九歌馆的老板娘?还是一问三不知?

小安子又想到方才皇帝说的那句“小排骨”,心下顿时有了主意。皇帝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临幸后妃的记录,太后为此事是操碎了心,太后若是知道陛下打算临幸柳九九,必定会喜大于怒。

小安子刚走没一会儿,邓琰便从窗户外飘了进来。他抱着拳头对周凌恒道:“陛下,昨夜我带冷薇去验了丞相尸体,他并非气死,而是中毒。”

“中毒?”周凌恒用橙黄色的手巾将手上的颜料擦干净,拧着眉头淡淡道:“我就知道,这老东西,哪里这么容易被气死?”

“丞相被割舌在先,紧接着玉鳝楼被查封在后,想必,潜伏在暗处的老虎,也快忍不住了。”邓琰抱着剑冷声分析道。

“等朕立了皇后,老虎会很快跳出来。”周凌恒总算将手指上的颜料擦拭干净,目光阴鸷狠辣,“抓到的人别折腾死了,交给冷薇。”

邓琰卷起手,放在嘴边干咳一声:“那个……陛下,我们府中都被泡刺客的药罐给占满了,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和冷薇,赐个大点儿的宅子?”

周凌恒说:“柳州城的九歌馆被你买了去,等九九入宫,京城的九歌馆你也拿去吧。”

“谢陛下!”邓琰眼神一亮,总算讨到了一处地段好的大宅子!他得赶紧回去告诉娘子去……

周凌恒还想再说什么,某人已经跳窗离开,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

周凌恒走后,柳九九照常开张做生意。炒菜时,她满脑子都是排骨,排骨,死排骨。打水做饭时,她总是在水面上看见周凌恒的身影。

她用力拍了拍脑袋,偏偏排骨大哥的音容笑貌在她脑子里怎么也甩不开,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周凌恒离开不到十二个时辰,她就浑身痒痒烦躁。她叹了口气,撑着下巴,握着锅铲蹲在灶前暗自伤神,锅中排骨糊了也浑然不觉。

土豆见厨房迟迟取不出菜,便差糯米进来催促。结果糯米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蹲在灶头前发呆,就跟老母鸡下蛋似得。

她走过去戳了戳柳九九的胳膊,轻声道:“小姐,排骨糊了。”

柳九九两眼无神,又叹了口气说:“排骨都走了。”

“……”糯米实在不懂小姐此刻的心情。让排骨走的人是她,现在叨念排骨的也是她。她道:“小姐,人都被你赶走了,你还念着做什么呢?”

“我……我哪里有赶他走!我那是让他去躲难,躲难!为他着想!”柳九九挺着胸脯理直气壮道。

好吧,她承认,她是后悔了。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不会赶排骨走……要走,也一起走!所以她现在还在期待个什么呢?排骨大哥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柳九九头一次知道,原来想男人是这种味儿。她炒排骨时,眼前就跳出周凌恒的脸;他煮豆腐时,眼前立马跳出周凌恒滑嫩嫩的手,他那双白嫩修长的手摸起来,舒适地就像摸狗毛似得。

下午九歌馆准备打烊,土豆将门关到一半,几名官兵一把将门给推开,土豆踉跄朝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队官兵踏着整齐的步子走进九歌馆,分别站在两侧,继而一名太监手持圣旨走了进来,昂头挺胸,清了清嗓子道:“圣旨到——柳九九,还不跪下接旨?”

柳九九一时顿住,“噗通”一声跪下,趴在地上接旨。就在她怀疑这是道走错门的圣旨时,头顶飘来小安子宣读圣旨的清脆声音。

圣旨宣读完,里头文绉绉的语句柳九九愣是没听懂。她用胳膊肘子倒腾了一下呆若木鸡的土豆,“他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