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撑着额头道:“公主当年孤身去往匈奴和亲时,朕病着,没能去送送她。”
“朕小的时候,别的公主都碍于朕太子身份,不愿意和朕一起玩,只有安平公主愿意跟朕玩耍。朕喜欢她,父皇却不喜欢她,公主小时候过得很不容易,长大后也……唉!”
皇后拍拍她的肩膀道:“陛下,别想了。”
襄阳看了看她,没说话。
大梁的让步并未让匈奴就此收手。胡格尔反而变本加厉,竟率大军偷袭了大梁边境守备军。
守卫将领未加防备竟让胡格尔得了手,将领率士兵弃城而出,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往京城送信。
在京城的襄阳看完折子后,当场把折子甩到金殿下,厉声道:“你们口口声声劝朕要顾及大梁百姓,不可轻易动兵。可你们看看,这就是朕让步的后果!”
“过世的单于在请求我朝公主和亲的时候,曾经与大梁签订过条约,二十年不会犯我大梁。如今才不到三年,他们就撕毁合约,实在可恶!”
顾允脸色很难看,他没有想到,胡格尔竟如此大胆,刚继位就敢起兵攻打大梁。
“陛下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派大军抵抗匈奴啊!边疆守城的那点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多久,请陛下速速决断!”
襄阳拧着眉头看着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你们谁愿意带兵出征?”
顾长风站出来道:“陛下,臣愿带兵抵抗匈奴,收复失地!”
襄阳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胡格尔来势汹汹,大梁出兵并没有绝对的胜算,所以这一仗极为凶险。
襄阳心底并不愿意让他去,战场上刀剑无眼,历朝历代,多少名将血战沙场,马革裹尸。
她爱顾长风,不愿意让他面临这样危险的境地。可……可她也是大梁的皇帝,如今匈奴已经主动挑起战争,大梁不能坐以待毙。
顾长风年少成名,一杆□□横扫敌军,成为大梁史上最年轻的将军,武将之中,他是最适合挂帅出征的人。
襄阳看向顾允,艰难的道:“顾相怎么看?”
顾允清楚的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一方面他觉得欣慰,另一方面也很忧心。
顾长风是他唯一的儿子,是在顾家全家的期盼下出生,长大的。
顾夫人出身将门,父兄为保卫大梁血染疆场。所以,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只有一个希望,那便是让他一声平安喜乐。
儿大不由娘,顾长风要放武将,顾夫人也拦不住他,如今他们这做父母的只能祈求神佛保佑他。
“臣觉得顾将军,十分适合。”顾允咬着牙道。
襄阳沉默了半响,才轻声道:“好!”
“顾长风,朕封你为兵马大元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征抵御匈奴。”她顿了顿,接着道:“希望顾元帅不要让朕失望,务必击退匈奴,平安归来!”
顾长风拱手道:“臣遵旨!”
散朝后,顾长风没有随顾允一起回相府,而是来到了承乾殿。
襄阳一回宫就遣退了所有人,关上门,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
小福子也被她赶了出来,只能委委屈屈的站在门口。
秋日里爱刮风,今日的风就挺大的。不只是哪位小宫女早晨偷懒,没有把宫门口那棵梧桐树的落叶扫走,风一吹,落叶满地走。
小福子搓着手感叹: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他正在这儿伤春悲秋呢,忽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人,身姿挺拔,身着武将官服。
小福子定睛一看,正是今日在朝堂上主动请求领兵出征的镇远将军顾长风。
或许,现在应该称为元帅了!
顾长风走到门前看着大门禁闭的承乾殿,摇摇头笑了笑道:“烦请公公进去通禀一声,顾长风求见!”
小福子为难的看着关着的宫门道:“这?大人,您也看到了,陛下心情不太好,一下朝就把伺候的宫人赶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奴才哪敢进去惹陛下不高兴,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顾长风道:“公公只管进去通禀便是,陛下不会怪罪您的。”
“这……”罢了!小福子心底一横。
“请大人稍等!”他转身推门进去。
屋内的襄阳心里正烦的厉害,一见小福子进来,便有些不快的道:“朕不是告诉你,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要来打扰朕吗?!”
小福子委委屈屈道:“陛下,顾将军在门外求见呢。”
襄阳愣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第50章成亲
小福子点头退出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顾长风道:“大人快进去吧!”
顾长风知道他冒着被迁怒的风险进去通报,心底很是感激,于是颔首道:“谢过公公了!”
小福子笑了笑,回:“无妨,小事而已。”
顾长风进去时,襄阳正支着手坐在书案前。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微臣顾长风参见陛下!”
襄阳抬头看着他说:“你怎么来了?”
顾长风直起身体,笑着道:“臣要不来,还不知道陛下要把自己关多久呢!”
“我……”襄阳一时语塞,她私下里在顾长风面前从来都是以我自称,朝堂上,碍于情面,她们必须得依照君臣之礼来约束自身。私底下,襄阳就不想以君臣相处了。
“襄阳。”顾长风走到她面前坐下来,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轻声道:“不要感到愧疚,就算我没有爱上你,为国出征也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骄傲!”
襄阳垂下头。“我知道,你主动请缨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从前因为不能正大光明的嫁给你,我感到愧疚。如今,你又为了我,要以性命捍卫我的江山,这让我如何不愧疚!”
顾长风听罢,也不劝她了。笑呵呵的说:“愧疚也好,你心中盛满对我的愧疚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我很欢喜。”
襄阳抽出左手,轻打了下他肩膀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玩笑话!”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
顾长风只好又绕到她面前,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襄阳也很乖巧的不动。
“不要担心我,我会平安回来的。”顾长风摸着她的头发道。
短短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襄阳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这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顾长风点点头道:“嗯,我说的。”
襄阳搂住他脖子轻声道:“顾长风,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吧!”
“成亲?”顾长风惊讶的反问。
襄阳有些害羞的从他怀中起来,低着头小声道:“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只要我们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我给不了你正大光明的成亲仪式,那我们便私下拜堂吧!”
顾长风看她害羞的垂着眉眼,耳朵都红透了,粉粉的,实在可爱。心里一动,便吻了上去。
吻完后,他亲着襄阳的眼睛轻柔的说:“好!你等我回来娶你!”
前线十万火急,等不得人。第二日,顾长风便身披战袍,挂帅出征。
襄阳穿着朝服,率领文武百官为他践行。
襄阳站在顾长风面前直直的盯着他道:“希望顾元帅杀退敌军,收复失地,凯旋而归!”
顾长风的衣袍在秋风中簌簌作响,他拱手朗声道:“臣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说罢,他直起身看着襄阳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襄阳看懂了,他在说等我回来!
好!
襄阳笑着道。
前方战事紧急,仅三日,大梁就连丢了五座城池。
大军快马加鞭也得近七日才能赶到。襄阳每日看着御案上呈上来的边关加急折子就头疼。
不用问,又是通报丢了几个关卡,几座城池。
眼看着祖宗费力打下来的江山,就这么一点点的被外人占了去,襄阳急得晚上角都睡不着。短短几日,脸色就变得蜡黄,嘴角起了一圈的燎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