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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来死去(7)+番外

“什么。”卢岩撑着门框。

“我家水管总阀在漏水,漏一夜了,”许蓉往他屋里又看了看,笑着说,“帮我弄弄呗。”

“漏水?”卢岩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嗯,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又不会……”许蓉声音有些发腻。

卢岩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陈师傅,起来了没?上午有空过来帮弄弄水管吧,漏水。”

卢岩报了许蓉家的地址之后,转身看到许蓉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他,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卢岩你他妈是同性恋吧!”许蓉咬牙瞪着他。

卢岩想说我就不是同性恋也不能跟个孕妇怎么着啊,但没等开口,许蓉已经转身跺着楼梯下去了,三楼传来狠狠的摔门声。

卢岩关上门,洗了个澡之后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他从卧室里拿出自己的包背上,准备出门。

关宁给他的那个地址是一个别墅区,他要拿的东西就在其中一栋里。

之所以说拿,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基本没有难度。

当然,这种活不会有多少钱,特别关宁还是个抠门儿的人,给他的钱比卖烤串儿多不了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省时间。

卢岩今天情绪有点儿不稳,到了地方之后找了个奶茶店要了杯奶茶慢慢喝着。

小区进出的车不多,目标车牌的车在他喝完一杯奶茶之后开出了小区。

卢岩看了时间,八点半。

家里只还有一个保姆,保姆九点之后会出门买菜,中间有一个小时时间,平时卢岩不会等,但今天他要谨慎,情绪会影响判断力和行动力。

他得耐心等保姆离开。

保姆开着小电瓶出了小区,卢岩只看到个侧影就已经确定了,站起来走出了奶茶店。

小区保安24小时在岗,不过监控有盲区,做为小区骄傲的绿化实在太骄傲,种在围墙边的树都骄傲地探出了墙外,挡掉了这里唯一的摄像头。

卢岩从包里拿了件沾满白灰还有油漆道子的衣服套上,戴上帽子和手套,从树叶里翻了进去。

小区里有正在装修的房子,他这样子走在路上没人注意,一两分钟就到了要拿东西那家的后院。

卢岩打开锁只用了十来秒,接下去会不会被拍到他没所谓,他没有案底,唯一有关的大概是一个叫福二娃的小孩儿二十年前从孤儿院失踪的记录。

只凭监控上一个看不到脸的身影,没人能知道他是谁。

后院有狗,没有拴,卢岩进门的时候狗冲他叫着扑了过来,他侧身躲开,反手劈在了狗脖子上。

狗哼哼了两声摔到地上晕了过去。

卢岩把帽檐拉低,从后门进了客厅,简单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况之后上了二楼,越是想藏起来的东西越好找。

卧室床下的暗格,衣柜里不常穿的衣服,随意摆放着的镜框后面,卢岩找了一圈,又进了书房,书柜里掏空的书和书柜后面的夹层……都没有。

他在宽大的皮椅上坐下,转了两圈,看着眼前跟台球桌差不多大小的书桌,弯腰钻到了桌子下面。

在桌子的每一个面和拐角都细细摸了一遍,最后把手伸进了抽屉那边跟地面只有一拳高的空隙里。

顺着边缘一下下按着,按到第三下时,他听到了“喀”的一声。

卢岩的手指摸到了一个文件袋,他笑了笑,这暗格费了不少心思。

文件袋里的东西就几张纸,他没有看内容,只是把纸放到桌面上很快地拍了照,再放回了原处,然后迅速低头从原路退了出去。

经过后院的时候,狗已经清醒了,看到他发出了愤怒的低吼,背上的毛全竖了起来。

“好狗。”卢岩冲它竖了竖拇指。

翻出围墙之后他绕了一条街,把衣服扔进垃圾箱里,找了个小面馆要了碗面,坐在角落里把刚拍到的照片传到了关宁的邮箱里,清空了相机的内存。

慢慢吃完一碗面,手机收到短信,卢岩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出了面馆。

关宁把钱打了过来,虽然抠门儿,但她付钱的速度却一直很电光石火。

回到家的时候楼下盲人按摩的瞎老头正坐在门边街边听人下象棋,卢岩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笑了笑:“小卢回来了?”

“嗯,”卢岩停下脚步,“胡大爷好耳朵。”

“步子比前阵儿沉,”瞎老头一脸深沉地抽了口烟,“累了吧,什么时候过来按按?”

“我再挺几天……”卢岩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一想到老头儿跟逼供似的手法,他就很犹豫,今儿刚溜门破锁完,要这么一按他觉得自己没准儿能直接奔派出所自首。

瞎老头笑了起来:“你下次来让我徒弟给你按,小姑娘手劲儿小。”

“好。”卢岩随便应了一声,进楼道里把电瓶给推了出来,今天他得去冷冻厂进货。

他一般都去冷冻厂进货,别的地儿倒是有便宜的,但他从来没要过,他必须保证自己不惹麻烦。

“你这种人,最好就规规矩矩活得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对了。”关宁一直就这么教诲,他也一直照做。

他从冷冻厂买了几箱鸡翅丸子和牛羊肉回来,扛上楼的时候冻得他胳膊发麻。

到了四楼他刚把东西放到地上准备掏钥匙,一抬眼猛地看到刚才还空荡荡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个人影。

他一下靠到了墙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出不去了,”王钺退到一边,“我一个上午都在这里想出去……”

“出不去是几个意思?”卢岩有点儿恼火,压着声音小声吼,“门和墙都他妈挡不住您呢,别告诉我就三米距离您迷路了!”

王钺没说话,卢岩开门把东西搬进厨房之后到门口看了一眼,他还站在那里,对着墙发呆。

说实话,王钺真不是个能让人害怕的鬼,就这么一脸茫然冲墙站着的样子,卢岩看了居然有几分不忍心。

“你怎么就出不去了?”他小声问。

“我……”王钺刚要开口,对面的门响了一声。

“进来。”卢岩迅速关上了门,对着猫眼往外看了看,对门儿老头捧着个茶壶走了出来,估计是要去楼下看人下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王钺站在他身后,“我从楼下出去,然后就又回到这里了,怎么出去都是这里。”

“鬼打墙啊?”卢岩进了厨房烧水泡茶,“这不是你们鬼的职业技能么,还能用在自己身上?”

“以前也有过,过一会儿就好了,今天时间长点,”王钺站在客厅窗边,“你以为我想呆在这儿么,你这么……我才不想呆在这儿。”

“我怎么了,我够镇定的了,”卢岩脱掉T恤,换了背心,“这也就是我,换别人早让你吓死十来回了。”

王钺没说话,盯着卢岩。

“干嘛。”卢岩点了根烟看着他。

“真想摸摸你,”王钺靠近他,“想摸一下,亲一下也行……”

卢岩呛了口烟,躲开他坐到了沙发上。

“你摸过别人吗?亲过吗?”王钺跟了过来,蹲在沙发旁边。

“你是不是耍流氓让人打死的?”卢岩叼着烟有点儿无奈。

王钺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看着他没出声。

沉默了一会儿,卢岩指了指他:“鬼能换衣服么?”

“换衣服?”王钺低头看了看自己。

“你这身是什么衣服?”卢岩对着他喷了口烟,烟穿过他的身体向后飘去。

王钺身上的衣服跟现实相当脱节,灰白色的套头衫,看着像麻布的,裤子也是同系列,卢岩感觉就跟电影里精神病院里的病号服似的。

“这个啊,我一直穿这个,死之前就是这样,”王钺站了起来,“你想看别的?”

“嗯,能换么,穿这个在我跟前儿晃多了我该吃药了。”卢岩进厨房沏了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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