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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别后(42)

傅一睿动情的话只吐露两句就必须嘎然而止;邓文杰与女人相处根本不敢去涉猎巅峰之后的坑坑洼洼;詹明丽被一个男人当众摔擦手巾;可她照样得仪态万方地挺着脊梁;李少君倒是能一头撞上那个负心寡义的混蛋男人,可撞完了,她不让我看她被殴打的那一巴掌。

谁都不容易,这不是一句套话,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状况。

我叹了一口气,被过来陪我散步的傅一睿听见了,淡淡地问:“有烦心事?”

“没,”我疲倦地笑了笑说,“有点累了。”

“那稍微走走就回去吧。”

“我知道了。”我低头看脚下的石板,从门诊大楼到住院大楼,穿过庭院的话有一条曲折漫长的石板路,“我说,傅一睿,有句话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冒犯了的话你别介意啊。”

“说。”

“你在咖啡厅说的那几句,就是假如你喜欢一个女孩那几句,当然说的很好,但我每次想起都觉得伤感。”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我在想,你不会有什么悲情往事吧?”

傅一睿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到心里发毛,忙说:“你刚刚答应了不介意的。”

他撇过头,看了看远处的树木,低声说:“没什么悲情往事。”

“真没有?”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点点头,微笑着看他说:“没有就没有吧,但你知道,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随时会做个好听众的。”

傅一睿微微眯眼说:“你脑袋里到底在编排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笑嘻嘻地说,“也许我在设想,其实你一直暗恋詹明丽之类,哈哈,太有意思了。”

傅一睿登时黑了脸。

“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我笑呵呵地说,“对了,说起詹明丽,我那天有看到她,有个外国男人跟她在大庭广众下吵架,还骂她很难听的话。”

傅一睿皱眉说:“是不是很高大,棕色头发,皮肤发红,长得像南欧人?”

我仔细想了想,点头说:“对。”

“那是她前夫。”

“那个指挥家?”

“是,同时也是一个擅长将自己的无能推诿到女人头上的窝囊废。”傅一睿冷哼一声。

“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不清楚,也不好跟你仔细说,我只知道他们离婚闹得很不愉快,离婚完了又抢孩子监护权等反目成仇,大概是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我想起詹明丽挺拔的背影,慢慢叹了口气:“我能帮什么吗?”

“她做什么早已心里有数,不需我们帮倒忙,反正只要相信她能最终获得最大利益就对了。”

我想起那个气急败坏的白种男人,不觉莞尔,点头说:“学姐确实强大,但即便获得最大利益,对女人而言,伤害就是伤害,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傅一睿皱了眉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说什么?”

他摇摇头,换了个话题问:“胸口的疤痕要去除吗?”

我摇摇头,笑着说:“不用了。”

“也是,你也穿不了低胸衫。”傅一睿面不改色地说。

我尖叫一声,回头捶了他一下,笑骂道:“傅一睿,你一天不寒碜我不舒服是不是?”

傅一睿嘴角微微勾起:“你要真介意,我可以给你打折做隆胸。”

“去死。”

我们正闹着,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是孟阿姨的电话,我带笑接了:“喂,阿姨啊,我是冉冉。”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我皱了眉头,又紧接着喂了一声。

慢慢的,电话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呜咽声,仿佛深夜受伤的动物隐含在喉咙口的悲恸,我吓了一跳,忙连声问:“阿姨,阿姨你在吗?你怎么啦?你别吓我。”

“冉冉,”过了好一会,孟阿姨才带着哭腔说,“冉冉,我到今天,我到今天才拿到冬冬从中东给我们寄来的圣诞礼物,那个包裹,由于各种原因,在海关那扣了很久,我跑了无数次,今天才终于拿到我儿子给我寄来的圣诞礼物,但就在刚才,我摸着他给我们挑的羊毛披肩,我忽然明白他真的已经不在了,呜呜呜,冉冉,冬冬真的不在了,他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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