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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之情深演绎(29)

作者: 海上孤客 阅读记录

第38章 魂兮归来

墨渊即将原神归位,众人欢喜得乱了方寸。大师兄则忙乱得好象一个毛头小伙,精气神十足地到处张罗,精心筹划,欢欣鼓舞着迎接师父的回归。

昆仑虚仙鹤展翅,钟声长鸣,龙气大振。“墨渊睡了这么久,今天挑了个好日子回来了。”折颜感叹道。

白浅多年的夙愿一朝得偿。“七万年了,四海之内,六合之间,我看着青丘的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七万年,是我人生的一半。我用一半的人生,做了一件事,就是等着师父醒过来。”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拣尽寒枝不肯栖,飘渺孤鸿影。

半生思量,空待成痴。命运如棋,君可归矣。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一笑忘川一千年,千载相逢如初见。

白浅既盼着见到墨渊已醒来,又怕这又只是自己的一场实现不了的幻梦。她怯怯走进炎华洞,忐忑着,激动着,期盼着,千万种莫名的情怀激荡,情怯已极。却见迷蒙冷雾中,清雅高洁的满池白莲花簇簇怒放盛开,墨渊,大梦已醒,魂兮归来。

他仿佛才刚倦释了书卷,厌抚了瑶琴。又似昨日才自生死相拼的沙场归来,马踏飞燕,卸甲山林。墨渊熠熠笑着,神采依然,眼中却是悲欣交集。雪白的丝袍罩着他挺拔如旧的身躯,他不再头戴紫金冠,身着玄木甲,手握轩辕剑,但他依旧是那个心怀天下苍生的了不起的战神。

墨渊微闭了下双眼,似在整理昨夜魂灵万里飘荡回归的艰辛。他旋又睁眼,转头看向白浅,温暖笑说:“十七,过来让师父看看,这些年有没有长进。”果然还是那个昆仑墟讲堂上传道授业解惑的暖心师父。

他又笑着,泪目,“果然是我的小十七。”

我以为已道心通明,却发现为你妄动痴念。惟愿此生再相见,哪怕流离百世,迷途千年。

白浅扑入墨渊怀中,抱住墨渊的脖颈,失声痛哭。这苦等了七万年的相聚,这绘不出的当时音容,念不尽的旧日时光。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师父回来了。”

便是这简单日常的问候间,光阴竟已逝去了如许漫长的七万年。所谓的沧海桑田,天上人间,不过如此。

墨渊闭泪目环抱白浅于怀中,笑说,“我的小十七做这付打扮,也是好看的。”

师徒久别重逢,相互审视对方,白浅细细端详着墨渊温润如玉的面容,哽咽着说道,“师父,你一点也没变。”

“是吗?”墨渊温言道。

随后跟进来的白真在旁说道,“小五她,为了你,守护你,藏了十七年。”

墨渊听说,又转过头来看着白浅,如视珍宝。

师徒二人,彼此相顾无言,许多话要说,只是来不及说,只是说不出口。

折颜道,“这七万年来,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墨渊淡淡地回答,“当初元神被震成碎片,拼凑元神,花了不少时间。”便不再多说。

墨渊随三人走出炎华洞,沐浴在七万年来未曾再见的温旭的阳光下面,他仰头闭目,深吸一口青丘山野间清新而带泥土芳香的空气。大梦初醒,尘缘未了。他历尽千辛万苦,终究还是兑现了对小十七的承诺,他回来了。

折颜、白真和白浅相陪墨渊,同坐于狐狸洞中饮茶。墨渊依旧散发,只是换了件深海蓝色的丝袍。他喝了口茶,平静地问三人,“这七万年来,可曾出现过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折颜就答说有这么一个人,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浅。

墨渊便问白浅,为何认得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白浅俯身轻嗽,头也不敢抬,“咳咳,这个人,大约就是徒儿的未婚夫。”只是在墨渊面前,白浅才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墨渊微怔,“未婚夫?”他机械地重复白浅的话,半晌,悟过来,深受打击。他胸膛有些微喘,气息不平起来。

他勉强定神,若无其事地再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夜华。”白浅坦然答道。

墨渊再喝口茶,“小十七,为师的同胞亲弟弟,就这么叫你给拐了。”

墨渊便向众人说明夜华的身世。夜华的灵胎是父神用半生法力做出来的一朵金莲。墨渊十几万年来如何养他在莲池,护他周全,唤醒他。之后夜华灵胎在墨渊生祭东皇钟之际,受到震动,投生在乐胥娘娘腹中,因此而降生在天宫为太子。

昆仑墟龙气磅礴,自龙脉四溢而起,八荒感触。四海的小神仙闻讯赶来,皆于山下虔诚跪地朝拜。在众仙眼中,墨渊上神依旧神采奕奕,威振四海,风采依旧。

昆仑墟众弟子把曾经颓败、堆满落叶的厅堂洞府打扫一新,重新布置,恢复巍峨壮阔的仙山旧貌。众弟子济济于堂前,恭谨列队叩拜相迎。

墨渊沉静道:“为师让你们久等了。”

众弟子都是悲喜交集,纷纷上前,拥住师父,一齐说道:“早已感受到师父在山门外徘徊的仙气,没能早早迎接,请师父莫要怪罪。”

恢复女儿身的白浅让一众师兄弟无比惊异,白浅上前坚定道,“师父在此,弟子永远都是小十七。”墨渊眼中含泪,欣慰地看着满堂弟子们数万年阔别后重聚,白浅与师兄们相亲相爱,欢声笑语,充盈于耳。

第39章 凤飞求凰

案上一只墨色玉壶尊,供几枝玉蕊楚楚的娇艳桃花。几瓣桃蕊,悄然零落,飘洒于书案之上。静夜里,墨渊独坐在众人散去后的空寂房中,陷入沉思。

白浅望向卧房轩窗外今夜格外皎洁明硕的圆月,心怀起伏,亦久久不能成眠。

折颜携酒来到墨渊房中,问道:“我带了一瓶桃花醉,要不要喝?”

墨渊不喜不悲,只一个字,“好。”

折颜便奇道:“你一向不沾酒,今夜为何如此痛快?”

墨渊神色不变,沉声道:“我有许多话要问你,不就着酒来说,岂不寂寞。”

折颜试探道:“你当真要问?”

墨渊神情不改,“当年十七,为何要带着我的仙体回到青丘?”

折颜喟然长叹:“我看你醒来,一颗心一直飘着。你问完了,你就更不能确定,你跟白浅,究竟是师徒之情,还是儿女之情了。”

一樽酒即将见底,一折剜心取血报答师恩的话本子也已接近尾声。折颜堪堪有些醉意,他红了眼睛,用力捶着自己的胸膛,“就在这里,用碗一勺勺喂给你喝,说是为了保住你的仙身,可是根本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墨渊面色如沉山岳,他一言不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堂上,白浅忙忙为师父汲来清泉,烹茗煮沸。纤纤素手亲奉上煎好的新茶。墨渊已恢复旧时衣裳,风流儒雅,坐如磐石,神情清风明月。他接过白浅奉来的香茗,一饮而尽。却凝目看着她袅袅离去的背影。

堂下,众师兄们围住白浅,七嘴八舌地笑着打趣她,“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你那位夫君何时回来呀?”

折颜便看向墨渊,墨渊把茶碗重重一放,扔下一众络绎不绝满怀期待前来朝拜的各路神仙,起身拂袖不顾而去。

墨渊站在莲池外峭壁崖边,背着双手,闲看蹁跹鹤舞,云起云落。白浅走来,真情对墨渊谢道:“当年就是在此处,师父您替我受了天雷,替我历了飞升上仙的天劫。”

墨渊笑道:“我教你的阵法图和兵法,你都记不住,没想到倒把这等小事记下来了。”

白浅仰头看着墨渊,一字一顿,“师父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日后,我也一定会对师父尽孝道的。”说完,姗姗离去。

留下墨渊,脸上堪堪未去的笑容便有些凝滞,他喃喃重复道:“尽孝道。。。”

五位上神各据一张宽大的几案,在莲池边散诞饮酒闲谈。说到东华帝君为何不近女色,折颜便看墨渊。墨渊目光正对眼神何其无辜的白浅,斩截答道:“为了这四海八荒。”说罢,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