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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锦绣田园(90)

不过她也要给他一点特别,她捻着信笺寻思怎么给他回信。

十月中上飘了一场小雪,张老爹上门来看看两个儿子,顺便感谢喜妹,捎来美凤给她做的一对护膝和护腰,上面都绣着精致的石榴葡萄花纹。

喜妹留他吃了晌饭,又聊了几句问了问张美凤的事情。张老爹瞅了一圈,见孙秀财站在当门不时地偷眼看过来,便哼道:“那小子看着奸猾,总是偷懒吧。”

喜妹回头看了一眼,见孙秀财在下面假装与张六刀说话,并没有在铺子里守着,知道他的心思,便道:“张大爷,秀财可不是那样的人。您不知道,他可能干了。上一次跟我们当家的去了一趟夹沟镇,跟邱老板谈了笔买卖,不但解决了我们和那边小布贩的麻烦,还找了位合意的合伙人,给染坊多赚了钱。就那边一处算下来一年也不少呢。”

张老爹将信将疑,“侄媳妇,我看是大侄子的功劳吧。”

喜妹笑道:“老爹您别不信,我们家那个只知道读书,哪里会做生意呀。秀财如今算账打理铺子都是一把好手,我看不出两年,我们就可以去县里、州里开铺子了。”她见张老爹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道:“老爹,您还不知道呢吧。如今好多家想把闺女嫁给我们秀财……啊,就是上一次,王媒婆给大勇哥说亲呢,结果后来人家看上了秀财。那家闺女年方十五,模样俊俏,家里还说要陪送十亩地呢。”

她见张老爹似是有点急了,趁热打铁道:“他还找我们问主意呢,说家里爹娘是中意的,可他有点别的想法。别人都劝他赶紧答应了,人家闺女模样好,家底也殷实,一点都亏不了他呢。可我是知道他的心思,我就劝他啊,就算人家殷实,可我们如今生意做得顺,要赚钱,只要肯吃亏,多少赚不来?现在每天拿大笸箩盛钱,每天都哗啦啦地数呢,还差那十亩地呢?老爹,您说是不是?”

张老爹笑道:“这倒是,你们能干,我们看着也欢喜。他吧,我也知道,是个好孩子,对美凤也是真心一片。”

喜妹忙道:“就是人细了点,不够壮士,不过这也不是缺点,我们家那位更秀气呢,虽然个头比秀财高,也没好到哪里去,搬不动缸,轮不动锄头的。”

张老爹哈哈道:“侄媳妇,可别这么说。侄子如今是秀才,那可是读书人,怎么能拿咱庄户人比?”

喜妹道:“老爹,你侄子是读书人,那孙秀财如今也是生意人呢。朝廷对生意不限制,都宽泛得很,到时候谁出息大还不一定呢。你看秀财抡不动锄头,可一个抡锄头种地的男人也不过是辛苦养活几口人罢了,秀财以后可是前途无限呢。”

张老爹喜上眉梢,笑道:“那也是侄子和侄媳妇提携他。”言语中的骄傲维护之意非常明朗。喜妹笑了笑,忙招呼孙秀财,“还不快来给老爹磕头,赶紧让邱大奶奶带了彩礼去提亲去。”

孙秀财早等不及的,听喜妹如此说,冲进来扑地便磕头。

张老爹忙不迭跳下炕扶起他,看他额头上磕了一下子灰,“哎呀,看你这孩子,还怪实心眼的。”

孟婆子几个在下面听见也替他们高兴,连忙进来道喜。

张老爹把两个儿子也叫进来,嘱咐道:“今儿我亲自来跟你们说明白话,以后跟着重阳和他媳妇干,本本分分的,别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家里如今也张罗给你们说媳妇呢,别给我们丢人。”

张六刀和弟弟忙郑重其事地行了礼,保证脚踏实地地干活。

张老爹一高兴,便让孙秀财回去跟他爹娘说,让人提亲,然后商量成亲日子。孙秀财乐得呵呵傻笑,出了门在院子里蹦了几个蹦子,一溜烟跑了。

两家看对了眼,亲事就利索,提亲、定亲,没几天便办妥,商定来年二月里成亲。张老爹又因为喜妹害喜厉害,又看她喜欢美凤,便打发女儿来给喜妹作伴。

美凤一来,喜妹很开心。孟婆子便趁机把谢婆子叫去跟自己一个屋,谢婆子初始不同意,听孟婆子说了实话自己打呼噜影响媳妇儿休息,她又嗔怪她们不早点告诉她。

孙秀财的亲事定了,孟婆子又着了急。请了几个媒婆帮忙说亲,可说来说去,总是有点不满意,有财的她觉得模样不好,有模样的她觉得脾气不好……总之不是怕儿子受委屈就是怕娶错媳妇。喜妹劝她,撇开家财那块,反正如今开着染坊,家里也不穷,就算女方一点嫁妆也没,也并不相干的。只找个脾气好的,模样俊俏的就好。

孟婆子叹道:“要说模样,这十里八乡自然没有比得上宋狐狸的。欸,对了,那个唐姑娘倒是好人物呢。”

喜妹但笑不语。

孟婆子又道:“人家那么远,爹娘的宝贝疙瘩,定然也不肯嫁给我们。”

喜妹有心介绍王先生的姑娘,又觉得对不住孟大勇,便一直不说话。

孟婆子看了她一眼,“怎的,你也觉得宋狐狸好呢。”

喜妹道:“师父,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呢。您不管怎么选总是有更好的,总觉得选错了呢。要是如今我们处在娶不起媳妇的境地,能有个女儿家肯嫁进来就算是烧高香的,那可就不用费心了呢。”

孟婆子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大勇哥平日里不说话,又最孝顺,娶媳妇肯定是听娘的话。可他这样,做娘的就更不想委屈他。可那宋狐狸是万万不行的。”

喜妹试探地问道:“师父,我看宋嫂子平日人挺好,虽然爱打扮点,爱说说笑笑,可作风却正经,没什么不妥。虽然年纪大点,跟大勇哥也一般大,您为什么就不喜欢她呢?虽然是个寡妇,我看四外村寡妇再嫁的也不少呢。”

孟婆子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你看着她正经,她那些花花肠子,你知道?我跟你说,我指定不同意她的。要是大勇娶了这个女人,这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她自己做的事儿心里清楚,别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喜妹见她不肯说也没办法,只能说也帮着她留意留意。事后她找了个机会悄悄地跟孟永良说了,问他宋嫂子到底有什么事情让师父记恨,应该不单单是寡妇这个身份。

孟永良想了想,摇头道:“平日母亲倒也没说什么,我一时间还真想不起。”喜妹让他仔细想想,“大勇哥,那你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管孟大勇还害羞,毕竟这牵扯终身大事,一时羞于开口,到时候遗憾一辈子。

孟永良道:“娘其实并不排斥守寡之人的,可独对她有意见,我几次问娘只是不说。娘她老人家向来不肯背地里议论人的是非,又……固执的,认准的事轻易不更改。”

喜妹让他有时间找宋嫂子商量下,问问那边的口风,看看有没有眉目孟大娘到底有什么误会之类的。结果孟大娘看得紧,孟永良根本没机会跟宋寡妇接触,又因为牵扯宋寡妇的私密的事情,别人也不好问,事情又被搁置起来。

染坊虽然忙,但是帮忙的人得力,喜妹并不吃累,每日有谢婆子和孟婆子的汤汤水水补着,还是丰腴了一圈。冬至月初上,谢重阳的信没到,谢二哥之前来信说去找一位有经验的老郎中打听生孩子的偏方也未返回。

喜妹寻思可能学业繁忙,亦或者应酬多?最坏处打算,男人出了门就变心?又觉得这个想法是最可笑的,谢重阳不是那些男人,他虽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他总给她一种世间百媚千红,他亦淡定相待,从容取之,而不是眼花缭乱,不知南北西东的人。

谢二嫂因为喜妹怀了身孕,全家人的视线都聚在她身上,便感觉婆婆越发无视自己,大嫂像是报复自己对喜妹亲近得像是妹子一样,见了自己却不冷不热。如今男人不在跟前,谢二嫂越发觉得孤立无援。见喜妹忧心谢重阳没写信回来,就时不时地说上两句风凉话,喜妹也不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