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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49)

这一下子木材多的用不完。

有人出来问,见是他,加上之前周诚志就和队里打过招呼,周明愈要盖房子,用队里欠的工分抵材料,所以也都没多问什么。

第二天张根发知道周明愈杀了八棵大树,心疼得跟剜肉似的,却也没办法,他还得准备去镇上交送除四害胜利果实呢。

而二队也要准备去送公粮,为了能够一次性交付,他们这两天真是换着花样晒粮食,直到那麦子一咬嘎嘣脆才算完。

周明愈听说队里去交公粮,他也不修理树杈子了,拉上莫茹一起搭车去镇上买东西。

有了钱和票就赶紧去,过些日子谁知道政策如何,得赶紧花掉。

周培基因为周明愈晚上找他杀树,感觉受到了重任,让他们只管去,他负责修理剩下的。周明愈道了谢让他别累着就兴冲冲地牵着莫茹的手走了。

莫茹比他还兴奋,终于要出去见见世面了呢。

两人到了场里,周诚志等人已经把粮食装麻袋、装车。周诚志亲自带队,还有他儿子周明青以及周明国等十来个青年一起跟队。

村里的牲口和地排车都是当初农户家的,高级社的时候直接征用,给了一定数额的折旧费。

二队有四辆地排车,都是木轮,承重一千多斤,因为一队今天不送就先借了两辆,这样一趟也拉不完,还得回来拉一趟。

周明愈让莫茹坐车,他和其他人跟着走。

周家庄到双沟镇有七里半,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双沟镇是以前的名字,因为镇上原本有很多手工业,49年的时候改制双沟镇改成双沟乡,不过当地百姓习惯性还是叫双沟镇。

莫茹发现刚进镇上情况也没有好太多,泥土路、土坯草房,越往里发现砖瓦房多起来,比村里气派多了。

他们赶车往粮管所去。

粮管所前面有一大片水泥地,是专门给来送公粮的村民晒粮食的地方。

周诚志让人把粮食抬下来,他带人继续回家拉粮食。

周明愈跟三哥几个说一声,拉着莫茹去逛供销社。

供销社在镇上大街那里,从粮管所往南走,十多分钟的路。镇上的人穿的比村里要好,草鞋比较少见、破补丁衣服比例减少,带颜色的花衣服多起来,而且女人扎辫子的也多起来,不像村里多半都是短头发。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傻妮儿绞的假小子头,好打理,因为这时候人都会生虱子。

不过她现在没有,都被空间收走了。

周明愈摸摸她的头,笑道:“把头发留起来,给你买二尺红头绳。”

莫茹拍了他一巴掌,“你个杨白劳,我可不是喜儿。”

“你比喜儿好看多了,前面就是供销社。”他拉着莫茹走进去。

他俩以为很正常,却惹得不少人拿眼睛瞅,这时候就算夫妻俩在外面也要讲究的,绝对没有人那么卿卿我我手拉手。

他俩刚进去就有个戴着红袖章的人喝道:“喂,你俩,拉拉扯扯干嘛,好好走路。”

周明愈看了那大妈一眼,耍横道:“我要是不拉着,媳妇儿丢了怎么办?你赔啊。”

“你!”那大妈气得眉毛立起来,却也没说什么,明显的欺软怕硬。

莫茹朝着她嘻嘻一笑,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哪里都能找成就感,管个人感觉尾巴就能上天。

供销社不是很大,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柜台,U字形,正中间放着布料、衣服、内衣裤、头绳等,左边是点心等吃食,右边是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

品种并不丰富,样数很少,有些东西并没有。

一共有四五个售货员站在柜台后面,三三两两的在聊天,没人搭理他们。

莫茹拉着周明愈走到正中间看那些布料,这里面有棉布也有化纤布,对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化纤布已经不稀罕,她还是喜欢棉布。

等衣服破了,还能用来给孩子改,或者做尿布、缝布袜子。

两人看了一会儿,莫茹看好一块全粉色一块红蓝白格子的,还有最便宜的原色棉布,还有一块藏青色的。深色的可以做裤子,还能给周明愈也做衣裳。

就不知道钱够不够。

见她挑好了,周明愈对一个售货员道:“同志,我们买布。”

那女售货员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继续和旁边扎两条麻花辫的女售货员说话,“你这个毛主席像章是县里买的吗?几毛钱?我有一个的,我大姑姐帮我从省城买的,要一块八呢,老贵了。不过你这个是瓷的,我那个是搪瓷的比你这个可结实,你这个可不禁摔呢。”

麻花辫想把像章要回来,“去给老乡扯布吧。”

斜眼售货员哼了一声并不肯动地方,继续使劲摸索着那枚瓷的像章不放手,没好气道:“让他们等好了,穷泥腿子。”

这时候还没假币,毛主席像章并没有批量生产,这种像章起源于四十年代,都是一些毛主席的死忠粉私下里做的,小范围流传根本买不到。所以她说自己有个一块八的自然是假的,不服输而已。

麻花辫伸手想拿回来,她却故意把手一扬,似是开玩笑道:“哎呀,不见啦,飞啦——啊!”她惊呼一声,手一滑那枚像章就脱了手朝着莫茹身后飞过去。

莫茹下意识地移动了一下,像章砸在她肩膀上飞快地滑下去。

“我的像章!”麻花辫脸色都惨白了,那像章是瓷的,跌在地水泥地上肯定会碎掉的。

这可是她的定亲信物,对象探亲回来送给她求婚的,有钱都买不到呢。

她以为会听到那令人心碎的咔哒声,结果什么也没有。然后她就看到那个眉眼俊俏衣着寒碜的孕妇朝着她伸手,“我给接到了,没摔坏。”

莫茹寻思这枚像章对麻花辫来说估计跟前世她最爱的口红和画板一样,摔了那是心肝肺都疼得发颤。她婆婆那一年给大姑姐看孩子,结果熊孩子把她好几支心爱的口红祸祸了,给她心疼得啊,老太太还得说你口红哪里有我大外孙重要?

所以她能理解麻花辫的痛楚,想都没想就给收进空间了,就说自己接住的,反正也没人看见。

麻花辫一激动直接从柜台爬出来,握着莫茹的手把像章接回去,见真的毫发无损,感激得眼泪都出来了,“同志,真是太感激你了!”

她又介绍自己叫冯如,并向两人再三致谢。

她那个斜眼同事这时候忙不迭地道歉,“没坏吧,冯如我真是不小心的,想吓唬一下你,没想到瓷的这么滑。”

冯如虽然很不高兴,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没摔坏,只好不情愿地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那边斜眼儿见她没生气,撇撇嘴,一扭屁股走了人。

冯如又和他们道谢。

莫茹因为她的名字和自己同音,就觉得挺亲切的,笑道:“这个很珍贵,千万不能摔坏了。”

这要是文革期间,斜眼儿这么扔像章那可是大罪,摔坏那是要完蛋的。

冯如忙点点头,“是的呢,可不容易买到呢。”

因为莫茹帮了她的帮,她格外热情,“你们要买什么布,我帮你们扯。”

莫茹先问了一下棉花的价格,这里卖的都是絮棉,已经轧出棉籽弹过,可以直接拿回去絮被子。

只可惜很贵,一斤要一块两毛多,而且还需要棉花票。当地政策一个人一年只有二两的棉花票,村里根本没发过,估计都被张根发拿去了。她既没有票也买不起,宁愿多扯几布回家用。

好在家里还种了一些棉花,就是为了攒着做絮棉的。

莫茹拿出自己的布票,有八尺多是张根发给的,还有六尺六尺是张翠花给的。因为莫茹结婚没做新衣服,现在觉得她不那么傻了,张翠花就放心给她。

她指了几块布,给自己做件夏天的短袖,冬天的袄面,另外还得有条裤子。

剩下的给孩子买,还得给周明愈也备着块布,到时候做衣服或者裤子。就这么几尺布,她要做衣服,还得给宝宝准备小被子,肯定是不够的,只能买回去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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