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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何许君颜醉(39)+番外

作者: 北萘殇 阅读记录

缓缓将账本放下,楚浔枂吩咐道:“茗香,让茗清带些人将余怀瑾请来,就说我有要事。”

“是。”茗香退下。

直至茗香出了阁间后,楚浔枂才将目光转向那些账本,仔细对照,确实可查出欧阳海从盐税中捞了油水,极少部分用于购置田产,其他的就用于贿赂打通人脉,帮族中小辈买官,将手下的官位倒卖的生意也没少做,这欧阳海真当不清廉。

只是,欧阳海分明就未还清国库钱款,又怎会又收据,楚浔枂眸色淡了淡,她就知其中的事不会如此简单。

况且,账本上详详细细记载了几笔与张家的财款往来,只有出没有进,而且数目竟达八百万两,有钱贿赂张家,欧阳海怎可能没钱还款?

也不知为何,虽说目前事情却也渐渐明了,但楚浔枂总觉再深挖些,她定能找出更要害的东西。

过了半个时辰,余怀瑾来了,茗香将他引至阁间,余怀瑾依旧恭恭敬敬行了礼,楚浔枂不说客气话,便是将拿那残缺的账本与收据递过去,“余先生可记得这两物?”

“大人去世后,欧阳家的账本皆是由我打理,又怎会不记得?”余怀瑾笑笑,“只是浔公主可是想清了,还要追查下去?”

“莫非余先生以为本公主不该查下去?”楚浔枂略带挑衅的回道。

“非也。”余怀瑾从袖中取出缺了一半账本与收据,又道:“既然浔公主意已决,草民便言全所知。”

“余先生只管开口就是。”楚浔枂接过余怀瑾手中的那账本与收据,与她手中残缺的账本与借据合在一起,刚好互补。

得到楚浔枂肯定的回答,余怀瑾缓缓开口,“大人初任巡盐史之时,念的便是清廉之气,故就任一年中并无越矩之事,不料,年末,张巡抚却命人来府中下帖,大人赴约,回来时闭门静坐一日,第二日便将家中的一半钱财送往张府。

只是,欧阳大人本就不是名门望族之辈,不过半年,为了打点姑苏上下,整个欧阳家几被掏空,就连夫人裁个新衣都要顾及一二,久之,生活日益拮据,大人也不得不铤而走险,行那油水之事······”

捞油水之事欧阳海渐渐做惯了,不过所得却大半进了张懐的口袋,因着姑苏姓张。欧阳海反抗不得,便沦为张家的捞财工具。

“前年六皇子来姑苏收国库欠款,纵使有张家剥削,不过三百万两,欧阳家还是拿得出,只是,在大人变卖了部分商铺与田地凑全了这三百万两交由六皇子后,虽得收据,但六皇子却传话至上,称大人未还款。

那日,直至子时大人才归,第二日却是被家丁发现自缢家中······”余怀瑾目光微淡。

“他可留有他物?”楚浔枂问道。

“并无,留下的不过这账本与拮据,这些曾藏于床铺夹缝中,寻到后已是两半的模样。”

楚浔枂瞥了眼这账本,看向余怀瑾,“这般重要的东西,楚宸灏竟然未命人收走,至今还留在欧阳府,他就不怕被人抓了把柄?”

“自是派人寻过,不过我却先照着账本仿着字迹伪造了假的,六皇子派人来寻到假的账本与收据便是烧毁了,就不再寻。”余怀瑾语气平静。

“那两箱旁的账本呢?”楚浔枂看向余怀瑾,这可是关系到欧阳海贪污,且还有与张懐钱财往来的证据,楚宸灏又怎会如此大意?

“这不是真的账本,是草民仿制的,照着真的账本原原本本仿的。”余怀瑾答着,面色也不变,“真的账本在大人死去的那一天就被张家人收走,烧了去。”

听到余怀瑾这么说,楚浔枂随手拿起几本翻了翻,里面的字迹却是与那本真的账本一模一样,就连纸张的颜色都泛黄,像是留了多年,竟让人一点都辨不出是假的。

只是,楚浔枂却是目光直刺余怀瑾,沉声道:“你竟敢拿假的账本来糊弄本公主。”

“如何是假的,内容本就真的不能再真。”余怀瑾笑笑,“何况,就算是假,只要浔公主说是真的,不就是真的了。”

楚浔枂也不放缓眼神,而余怀瑾眼中也无任何怯意,目光平静与楚浔枂对视着,过了一会儿,楚浔枂才收了目光,开口,“余先生说的是。”

楚浔枂将账本收好,看着余怀瑾,又道:“余先生可想有大展宏图之日?”

“草民不过就一平平之人,哪有那般鸿鹄之志。”余怀瑾温和的笑着。

楚浔枂也没应,她看人是不会错的,余怀瑾是个可造之材,若是能收入麾下,倒是极好的,不过他却是婉拒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死路一条

想到欧阳栎,楚浔枂却是释然了,人各有志,她也不勉强,还是账本的事要紧,也不再说话,就低头看着刚合二为一的账本与收据。

这账本前半部分与张懐有关,撕去的那半部分就都与楚宸灏有关,甚至楚宸灏问欧阳栎要了整整两千万两,都能抵得明面上整个姑苏一年的收益,不过才五年,楚宸灏就从欧阳海那拿了这么多钱,还没算上张氏供给他的那部分。

楚浔枂面色发冷,若是算起来,楚宸灏所贪的钱定是个天大的数字,就连军晌都远及不上吧······

他要这般多的钱,作何?

而且,楚浔枂想起她所得的楚宸灏的资料,他不可能耗费得数额如此巨大的钱财的······

转向那收据,那收据正好与欧阳海所欠国库财款相当,而收据之人的名字是“卫一”,是她不识的。

待楚浔枂将借据放下后,余怀瑾开口,“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姑苏的水远比面上的要混,若是查下浔公主能查到的远比如今的要多得多。”

楚浔枂自然清楚其中的道理,只不过,真的要查的话晋元帝定是不可能让她暗中查,就算是查出什么,晋元帝也会明着暗着抹去,只有将事情放大了,捅了出来,弄得朝堂皆知,她才好明目张胆的查下去,也不用担心晋元帝会耍赖说结果不作数。

只是,若是要将事情捅出来,就避免不了用欧阳海的事作为口子,才能慢慢搅浑姑苏的水,如此一来欧阳海贪污一事也要被弄得人尽皆知了,楚浔枂想到欧阳栎那单纯清澈的眼神,却是有些犹豫了。

她想来做事就是为达目的而不计手段的,只是这次却是因欧阳栎合了她的眼缘,许是在宫中难得见清澈的眸子,她倒是不想就此破坏了,再者,在张懐被拘一事上晋元帝迟迟未作手脚,她总是怕又行了此事未免太招风。

只是,若是要她放弃,又是不甘,这可是三年来第一次得了机会扳倒张懐······也没犹豫多久,楚浔枂就下了决定,看向余怀瑾,开口:“将姑苏的水弄混就不得不拉欧阳大人下水,你虽不介意,但你可问过他的意思?”

余怀瑾看着楚浔枂,他自然是知道楚浔枂所指的“他”是何人,正欲开口,却没想阁间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欧阳栎正急匆匆的跑进来。

欧阳栎面色泛红,喘着气,一看便知是赶过来的结果,略显着急的走到楚浔枂跟前,站定,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冒失,他急忙对着楚浔枂行了礼。

楚浔枂摆手,让欧阳栎起来,正想问他所为何事,欧阳栎却是快一步开口了,“浔公主,自我父亲大人出事后,欧阳府就未安宁过,若是浔公主能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欧阳府也可安宁了,不必顾及旁的,父亲做过的事,无论是好是坏都由他受着,只要揪出那人,也算是让父亲得以安息了。”

欧阳栎说完,便快速垂下头,末了又抬头小心翼翼的瞧了楚浔枂一眼,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楚浔枂看着欧阳栎那双带着怯意的眼神,又看着他下意识微微靠向余怀瑾的身子,嘴角却是勾起,明明就是一只怯弱的小兔,竟也有挺身而出之时,就开口道:“这可是欧阳公子的想法,而不是余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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