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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权臣宠妻日常(65)+番外

作者: 秦诜/霜色十字 阅读记录

其实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由此陈景书倒是悟出了一个道理,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呀!

在黛玉的回信送来之前,陈景书刚巧就和陈孝祖谈起了这事。

陈景书问的很清楚,做臣子的当有分寸,太过张扬难免为皇帝所顾忌,但一个人既然要做事,又不想把事情办坏,甚至要办的很好,这么一来,不就与低调藏拙相冲突了吗?

这也是陈景书一直以来想不出答案的事情。

他如今虽未入官场,但看的已经足够多,自己又想着以后必定要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来,可这难免要造皇帝的忌讳,这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陈景书想了很多年,最后发现也许只有陈孝祖能够为他解答。

结果陈孝祖才一听他的话就笑出来了,且是不可抑制的大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天下第一的傻话似的。

陈景书面上微红,有些尴尬的问道:“大伯笑什么?”

陈孝祖笑道:“我且问你,这话是你父亲对你说的,还是你母亲对你说的?”

陈景书摇头:“父亲和母亲都未说过。”

陈孝祖又问:“既然他们都没说,那你又是从何处听来这话?”

……我前世小说上看了一堆啊。

这么想着,陈景书道:“就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因没有答案,所以一直在心中念着,今日就想问问大伯,这分寸该如何把握呢?”

陈孝祖抬抬手,示意陈景书在他面前坐下,自己却向后靠了过去,整个人十分放松的样子:“分寸?没有分寸,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啊?”陈景书不由傻眼:“这……如何就说不存在了呢?”

他觉得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呀,一个人若是得了权势,难免会被皇帝忌惮吧?进而就是打压,若是打压不住,那就只有想办法弄死了。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陈孝祖道:“这不过是民间话本戏台上的东西罢了,当不得真的,否则这帝王权术四个字又该怎么写?”

见陈景书皱着眉头,一脸深沉困惑,原本只把这话当做笑话的陈孝祖不由叹了口气,也认真起来说道:“普通百姓们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不懂权谋心术,可为帝王者,这却是必学的,所谓帝王权术可不是指什么阴谋,不是看着谁本事大功劳大就要冷着他,甚至害死他了,若真是如此,那国家还选拔什么人才?只找一群傻子来就是了,可这样事情也别办了,国家也难以维系,可想而知的是必定要走下坡路,决不能长久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景书点头:“可……若是太出风头的,难道真的就不会被忌惮吗?”

“忌惮和处置是两回事,”陈孝祖道:“帝王权术最重要的是平衡,平衡各方的势力,一个人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把天下的才气尽占了去,何况又不需有人压过他,只需不要一家独大就是了,除此之外,若是真有那一家独大的,为帝王者能给出的好处太多了,真想分裂其内部,略施手段难道有做不到的?只要头一号人物的身边再有个二号人物,甚至三号人物,这不就足够了?何必要行打压人才的事情呢?再说了,人总不能是全才的,便以咱们家来说,我官做的再大,手上又不管钱,又不管兵,好好的皇上忌惮我做什么呢?”

陈孝祖换了个语气继续道:“古来被帝王忌讳因而打压的人确实有,但这必定是强盛到了能动摇王权的程度,且也是自己失了进退,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如此便是皇帝不忌惮他也不行,因为哪怕他本身没有野心,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动摇国家,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不能二日,当他分割了权力与威望,并且将其推到了堪比帝王权威的地步的时候,是必定要造成下面的人的混乱的,这是指心理和心态上的混乱,如此一来,国家焉能不乱?这不是皇帝要处置他,而是这天下,这江山要处置他,因为他先一步破坏了平衡的规则。”

“所谓帝王权术不过如此,你只需不做那事事包揽之人,就算是对对手,也留人一线,虽是麻烦了些,但也没人有功夫忌惮你了。”

陈景书想起当初在扬州时林如海对他说,官场上争权夺利,很多时候把对方的人调离中枢,远派他地之后便也不会再下死手,如今再对比陈孝祖的话,竟有豁然开朗之感。

是了,在后世的小说里,遇上什么事情都想着斩草除根永无后患,可实际上这后患本身也是对自己的一重保护,世上的事情是没有绝对的,没人能够做到完美,甚至说任何事情做了有好的,有坏的,有不足的,这才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陈景书露出笑容来:“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一些了。”

只要他不做的过分,只要他不去破坏这官场游戏的平衡规则,皇帝也没那么闲整日想着这些事情。

嗯,今日姓张的出彩了,把姓张的打压了,明日姓李的起来了,把姓李的解决了,皇帝这么闲的吗?

就算皇帝真的这么闲,这国家也完蛋了啊!

陈景书又想起陈孝祖做事,在他职权范围内的,他从来都是当仁不让,该做什么必定做的极好,可超出此外的,他也一概不干涉,至于说都察院内的势力分布,其中自然有陈孝祖的势力是主流,可对于其他人的势力,陈孝祖也不是赶尽杀绝的。

皇帝在整个天下玩平衡,陈孝祖则在都察院内玩平衡。

当然,这样做就难免带来另一个后果。

党争。

陈孝祖对此的说法是:“党争的最大危害是不能做事,只顾着争论反对去了,因此党争需要有,也需要控制,更需要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而不使争论无休止的扩大延续下去的人,这就是帝王所扮演的角色。”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避免党争。

党争是无法消除的,但若是将这比作一场游戏,那么则是可以通过游戏规则来控制。

至于说,当帝王无法把控局面的时候该怎么办,陈孝祖没有说。

可陈景书心中却明白。

若是帝王迟迟无法把握住局面,将大局平衡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失去了平衡的天下再次改朝换代。

嗯,这一点似乎也被历史证明过了。

到了造反时候,好像也就没必要考虑是不是被忌惮了。

真到了那种时候,被忌惮反而是好事呢,被忌惮了说明成功了,势力大了,忌惮越多势力越大,越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当然,陈景书也知道,真正的官场不可能这么简单,陈孝祖也未与他说的更加详细,有些时候,面对不同的情况,所谓的道理也是会有变化的。

不过至少陈孝祖告诉了他最关键的东西。

平衡。

陈景书想着,或许帝王要的是权力势力的平衡,而对于下面的臣子来说,他们所代表的是利益的平衡。

不管在何处,都有其规则存在。

陈景书收到黛玉的信件的时候距离他与陈孝祖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难得看到黛玉对一件事情如此惊奇,陈景书自然觉得有趣。

那瑞泉水是陈家自己送来的,陈孝祖爱茶,莫说是瑞泉水,比瑞泉更远更偏僻的地方,他想要的水也得给他弄来。

所以说,想要活的雅致,还是得和金银俗物打交道,若是无权无势也无钱,陈孝祖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过的悠然雅致?

虽然瞧着陈孝祖不重什么奢侈的住宅,每天也不求大鱼大肉的伺候,可他花起钱来,比这些更厉害呢。

关于陈孝祖的花费,由于陈家的产业多数是交给陈孝宗打理,因此陈景书也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见了黛玉来信询问,也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

方法倒是简单,只是其中要花费的人力物力不少罢了。

取瑞泉水则必选天高月晴的日子淘井,先将旧水淘尽,再就月色等新泉涌至,就地取山石磊于瓮底,水在瓮中乘船顺风而行,只借风力,不以半点人力做干扰,如此一路以自然之力送至京城,坛中水鲜活清冽如初,甚至以此法取来的泉水,其鲜其冽,比在当地就地以普通方法取之的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