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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做梦都想娶我为后(54)+番外

作者: 所梦 阅读记录

在他的少女清澈平静的注视下,付峻只觉他步步败退,最后溃不成兵。到了最后,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嘶哑低沉得仿佛不该出于他口中所言。

终于,在这般寂静的相对无言之中,付峻只能在少女平静的双眸看向中,勉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平静快步地离开。

望着太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返的身影,卫莹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视线移到转角之处,望着那熟悉的布料,她微微地笑着,却是出了声,让躲在一旁的眉烟和她一起进屋。

挽着卫莹的手,不知为何,眉烟面上的神情有几分古怪,似乎有几分不解,又似乎憋着一腔的疑问想要说出。

“怎么了?”

在打发了太子之后,知道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的少女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展露出了真心而明媚的笑颜。

“奴婢觉得——”

眉烟想了想,竟觉得那面容冰冷,望着人时似乎永远是高高在上,有着无比尊贵和生人难近仪容的太子,离开时候匆忙的背影,竟让她想起曾被兄长赶出家门的恶犬。

可惜她家中养着的那只被赶出的恶犬看着凶些,守家护院却是一等一的厉害,只是咬了以为是贼人的外人一口,兄长便被邻里街坊逼着,将那恶犬赶了出门,所幸最后兄长半夜偷偷出门,将那恶犬带到了附近的一处庄子里,也能得些饭食,不然那恶犬,只怕要生生守在她家门前守到死呢。

眉烟心中升起了些许感怀,然而响起那恶犬被赶出门时仓惶难安的模样,竟是让她觉得和刚才出门的太子有几分像的。

她想着,不由便觉得万分好笑地在小姐耳边说了出来,平日在小姐身边,她言语为了逗小姐开心,都是毫无顾忌的。

然而此次,按她想来,定能让小姐展露出更为真心笑容的讽语,却让少女面上的笑容如同蒙了晦涩的尘一般,缓缓沉了下来。

“别说了。”

少女轻声说道,明明没有过多斥责之意,眉烟却听到了少女夹杂在其中沉重而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探望

过了半月, 因着庭院外又加强了守卫的人数, 外面发生的风言风语没有再传进这一方不大的庭院之中, 而太子也再未来过,卫莹也能得了片刻的宁静。

只是近些时日来侍女面上都显露出惶惶难安之色, 隐约还有些“风寒”“药食难进”的字眼传入她的耳中, 然而卫莹也知她们便是太子的人, 也不知这是不是太子为了谋划什么的计策。

于是她们只要不是凑在她面前谈论,卫莹便不去过问。

直到一日, 便连眉烟也听说了这般传言。

“小姐, ”眉烟心事重重地叫了她一声, 凑近她耳旁小声说道, “听闻太子从静柯寺回来之后染了风寒,回来之后卧病在府中几日, 传言高烧不退, 现在滴水不进……”

卫莹止住眉烟还要夸张下去的说辞:“我都听说了。

眉烟立刻便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小姐是怎么听说的?”

卫莹的唇抿成一条几乎无动于衷的直线,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了些许无奈:“这院中有多少侍女, 这番话便换着多少种说法,在我耳边响过多少次了。”

眉烟立刻便露出极其气恼的神色:“那青姑是在骗我,太可恶了,我找她们要个说法去。”

听着眉烟这话, 卫莹站起, 她无奈地摇着头,拉住了气鼓鼓的眉烟,开声说道。

“空穴来风, 这流言或许也是有些依据的。”

毕竟青姑素来沉稳,这般直接告诉眉烟的话语,应该清楚会被她听到。

然而被她听到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又不是大夫,不可能去找太子,太子便能立刻好转起来,更别说太子府中定有无数跃跃欲试的侍妾此时摩拳擦掌着,就为了等一个能服侍太子的机会。她这一去,莫说不会起到任何效用,不被那些急红了眼的太子府中的侍妾惹得再出什么乱子就该庆幸了。

压抑着心中生出的些许烦闷,卫莹叫眉烟去歇息着,自己则到了书房,翻开了几本茶经花经的书看着。

门外响起了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莹姑娘,莹姑娘在吗?”

听出那是碧云的声音,卫莹一想到可能是宫中的姑母出了事,便心急如焚地站起身来开了门。

“姑姑,可是姑母怎么了?”

一开门,卫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碧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傻孩子啊,太子重病,太子府内又没有一个贴心人照顾,若不是太后得知,你便要硬挨着不敢去看太子不成?所幸太后知你心意,她也说了日后定然不会阻挠你和太子定亲之事,便让我赶紧带着懿旨送你去太子府了。”

卫莹被碧云姑姑劈头盖脸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发懵,少女握住茶经的五指几乎攥出白痕,便被懵懵懂懂地送上赶往太子府的马车了。

听着碧云姑姑在她耳边念叨的侍疾内容,小声告诉她该如何温柔小意地讨人欢心,又该如何在太子府下人中立下自己日后便是当家主母的威信,她只觉朦朦胧胧着,便连如何会发展到这般地步都一无所知。

直到马车终于停下时,望着碧云期冀而安抚的眼神,她才记得笑着,然后有礼应道。

“莹儿知道了,谢谢姑姑。”

待到目送那那马车离开,卫莹才发现她旁边已经围了大大小小的太子府管事。

张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那位传闻是殿下心上人的少女转过身来,方才记着之前那太监下场地低着头,小心说道。

“老奴总算是把姑娘等来了,殿下病中念的都是姑娘的名字啊。”张管事的胖脸上显露出由衷的喜庆笑意来。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婷婷而立,却是顿了一会,方才开口:“不知太子情况可好?”

听到卫莹声音中没有太多喜色,显然对他这番恭维之言没有多感兴趣,张管事一边想着这是位多大的祖宗啊,一边小心为少女引进着太子府的近路,斟酌着言辞小心说道。

“殿下,这些时日里水米难进,只怕……”

停顿了半响,张管事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接话,丝毫没有尴尬地话锋一转,话语中又多了些许卑微地说道。

“要劳烦卫姑娘照顾了。”

卫莹犹豫着,哪怕她明白自己不是药到病除的大夫,在张管事这般恳切的言辞下,最终只能点头应道。

“我尽力而为。”

……

进了那室内,一股沉沉浓厚的药味传来,光是闻着,卫莹便觉得心头有几分压抑难耐。

厚厚的床帏掩映着中间似乎毫无起伏的一人身影,诸位守候在一旁的大夫擦着汗退下,侍卫侍女们也在张管事的眼神示意下犹豫着有序退下。

“若是卫姑娘或者殿下有什么吩咐,老奴就在外面听宣。”

等到张管事将房内的门带上时,卫莹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室内只有她和太子两人。

她站在原地,许久都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直到床榻上传来将她惊醒的来自男人的低吟。

“莹莹,莹莹……”

太子仿佛便只是一声一声地叫着,是完全不指望会有人回应或安慰一般的低沉而无力,让人想起蜷伏着身子,舔舐着伤痕的凶兽。

那声音仿佛如磁石一般,卫莹难以抑制心中复杂感情地接近着,将帷幔掀了开来。

榻上那人平日里给人无限威压的黑眸此时紧闭着,眼下是疲倦而产生的青黑,连日的风寒让他的面容都消瘦了些,冷硬的轮廓仍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此时双眸紧闭着,却是显现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脆弱来。

太子轻咳了几声,便难受地蹙起了眉,他的面上涌现出不健康的深红来,仿佛极力压抑着身体中的不适,挣扎着想要睁眼醒过来。

“殿下前些时日里没日没夜地批示着公文,老奴瞧着殿下的气色还好,就没有多劝,却没想到半月前殿下冒雨回来,面色冰寒无情,当时下着小雨,又没有披上雨篷,当夜便发起了高烧,太医说太子的身子骨方才养好了些,因着这些时日的劳累,再加上那日受凉,太子又忧虑过重,风寒也就逐渐变成了现在高烧难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