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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301)+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风雅颂和禹御心照不宣对视一眼。

“对了,你这是第六十四重极寒吧,练了多长时间?”禹御抹抹脸上的冰渣子,又紧了紧貂裘。

娘的,真冷!

他觉得鸢枭这里冷得只有他这种变态才能住,怪不得他家小侄女跑了。

“是六十四重,我家君上就看了一炷香时间的书,看过后雪翊宫就这样了”,来添热茶的归去来正好听到了,回道。

归去来这么多年虽然见识过鸢枭的各种龟毛还是不愿挪窝,实实在在是因为他真的崇敬鸢枭,把他当做了偶像,虽然鸢枭在他心中的形象有所不同,但也不至于幻灭,对他依旧敬重,也甘愿跟着他。

“你个变态!”禹御愤愤,他三心二意练了五百年也只练到三十六重,这变态居然只用一炷香!

“你待会儿到司命府上,告诉他写一本好一点的命格,就说是七殿下要看的,请他务必写得走心”,鸢枭只当没听到,对着归去来吩咐。

“是”,归去来把青釉的茶壶放下:“我一定转告司命星君是七殿下要看的。”到底是主仆多年,他把用了着重语气来陈述,说完已经不给风雅颂任何拒绝的机会便脚下生风走了。

在这九重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七殿下最爱看戏,还挑剔得很,要是不够起承转合要是不够虐得神形具毁是入不了他的眼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先谢过七殿下了”,毫不知情禹御对着石化的风雅颂诚恳道谢。

“不谢不谢哈”,风雅颂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一主一仆黑还偏偏没有还击之力,心虚地假笑着朝禹御练练摆手。

等回来你莫要追着我砍三天三夜我就烧高香了。

再看看一脸光风霁月的鸢枭,这一箭双雕公报私仇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这温温君子所作所为,只有他知道这多年好友是要黑化魔化。

斯文败类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他心里苦但是他不能说。

“那我前去准备准备,在人间等你们”,自以为没了后顾之忧的禹御脚步轻快,说完早已溜得不见身影,倒像是怕他们反悔似的。

“我也回去休息休息”,风雅颂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抖落身上的雪。

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毕竟禹御的乱炖刀法特点就是毫无章法乱砍一气,他需要充足的体力。

交友不慎,真的要命!

第267章 结束了

“天君在三十六重天,你们自己去找他吧”,天妃脸上一点都不震惊,似乎对面前这场宫变毫不意外。

风玉和看看天妃,又看看鸢枭,喃喃道:“三十六重天啊”,他的目光变得狰狞,恶狠狠地看着天妃:“他都把母妃害得那样了,还去哪里做什么!连最后的一点净土都不留给母妃,他果然够狠!”

“做什么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天妃漠然道,忽又露出一个惨淡诡异的笑容:“或许他是去看看若是你母妃还有元神也想着要一举捣毁,必定是恨极了吧……”

“你闭嘴!”风玉和不顾形象打断她的话:“我绝对不会允许他打扰母妃的清净的”,说完他迅速转身,带着身后一众人奔了出去。

很快,大殿上只剩下安静站着的鸢枭,笑中带泪的天妃,以及天妃怀里像是睡得安然谁也叫不醒的风雅颂,还有鸢枭身边虎视眈眈的小喜。

“恨极了,若不是爱极了,又何来的恨极了,爱和恨,本就是相依相生的啊,只是他不知道,我也就假装不知道了”,天妃明明是在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如一朵要散尽生命本身的精彩绚丽的牡丹,只是她的脸上,满是泪意。

鸢枭似是很有耐心,寻了个位置坐下,也不打搅她的追忆往事,更不打扰她的絮絮叨叨。

答应禹御的人间一世,禹御还是没能如愿和月令神君结合,司命的戏本写得极对风雅颂的胃口,连那种不断地擦肩而过都安排得巧妙至极。人间的事他上来后自是不记得的,可他知道自己并未在人间寻到她,他还没想出到底哪一环出了问题,便被满身伤痕的小喜一爪子按到了地上。

小喜必定也是十分恨他的,就算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赢不了也还不怯场,像是要和他拼命,明明它就要没命了。他不是伤不了它,只是它是她的,所以他尽量避着,可当小喜毫不留情的给了他的脸一爪子时,他的所有记忆都清醒了。

是了,那一日,他从魔族赶回九重天,还只是到了九重天,便看到了六十四重天那纠缠在一起的一红一黑两道烟雾,紧接着,他便吐出一口血来,他知道,那是魇塔,是魇塔以及施在魇塔的结界破了,只要那结界一破,他势必元气大伤,可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那一道红色的身影是她,她居然趁他不在时自己去处理了那六十四重天的魇塔,她那一点点修为哪里够,可她居然义无反顾,居然敢义无反顾。

等他好不容易撑着身体赶到了六十四重天还是晚了,她已经答应了她的父君一道离去。那浴血的凤凰,那样美好,那样触手可得,却也易碎,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消失,心中的悲痛全都化为了嘴里喷出的血。

上一次他没赶得上救她,这一次他还是来晚了,难道这就是对他之前对她无动于衷的惩罚吗?

可她之前不是说过要坦诚,要好好过的吗?她怎可背信弃义!怎可留他一人,独自面对这毫无尽头的茫茫万年!

他万念俱灰,爬上栏杆,催动身体的内丹是想要和她一起去的,只是毫无防备被重华给劈晕了。

之后的事,便是他不记得小竹子了。

直到小喜的一爪子。

可是他连万丈深渊都不怕,还怕她带他落入的滚滚红尘!不知何时起,她的喜怒哀乐全都被他看入眼底沁入心底,等到察觉时,早已身不由己。之后,她的爱恨嗔痴,也是他的。

五万年前是他错了,他没能给她全身心依赖他的底气,可是这一次,他该恨她的,恨她自作主张喜欢他,恨她对他锲而不舍死缠烂打,恨她让自己也喜欢上了她,更恨她任性的在他动心之后又不负责的对他始乱终弃。可是,有多少爱就有加倍的恨,就如同天妃所说。

她竟然,又自作主张的把他给抛下了。

他恨极,也爱极!

说来,他最恨的还是自己,就该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一刻也不能离!

“嗷呜!”鸢枭身边的小喜忽然长鸣,之后也不待他发话,已经向着天妃冲了过去。

天妃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它一下,胳膊上的衣服被扯下一块来,胳膊也被小喜的爪子划伤,血淋淋的,而天妃的不应战惹得小喜更加的烦躁攻击更加的猛烈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原本一身华服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的天妃已经浑身狼狈,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被血水和泥土染得十分的狰狞,而她怀里抱着的风雅颂毫发未伤,睡得依旧安稳。

小喜似乎是失了耐心,又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忽而对着上空发出呜咽,声音极其的压抑痛苦。

鸢枭蹲下身子,摸摸小喜的脑袋,安慰道:“她会知道的,可是她不喜欢你这样。”她喜欢你,可是她恨我,我也恨她。

小喜又呜咽了两声,眼睛里流出了像是血一般的眼泪,没一会儿便乖顺地趴在了鸢枭脚边,闭上了眼睛。它的伤还没痊愈,加上太过激动,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原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天妃眷恋地摸着风雅颂的脸,声音漠然:“想必你已经知道,太子殿下之前找过她,是担心她一直误会你,所以给了她一些正确的提示,这也正中我怀,那些话,我说她未必全都信,可是太子说就不一样,因为你们算得上是朋友。有了太子先前的那番话做铺垫,那我之后和她说的简直是水到渠成,就算我不做什么,我也能确定她会怎么做。她的死,若说太子是无心之过,那我就是有意为之,我要的就是太子的逼宫,要的就是天君的羽化,可是太子虽然恨着天君,却也不可能大逆不道,那就需要你来助,而你的软肋,便是那个小姑娘”,从她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一直顺着流了下来,她像是怕自己的血弄脏了儿子,极其怜爱的摸了摸风雅颂,然后用尽力气将他托起,缓缓移到了床榻上,目光舍不得的眷恋着他:“若要你和天君反目,那必定只有那个小丫头才能办到。”才说完,哇的一下,一大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洒在了光洁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