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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同人)[中土]精灵王(90)

作者: 圣音天使 阅读记录

醒来时没有他在,所呼吸的空气仿佛都多了点陌生的气息。

她边嘲笑着自己,边坐起身,脖子前的异样使她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她早习惯在沐浴前摘下珍珠链,昨晚也一样,何况,珍珠的触感是圆滑莹润的。

走到银镜前,一双展开的羽翼围在了她的颈上。

最瞩目的自是中间的宝石,形似水滴,颜色如初春的第一抹绿意,不难令人想到凝结了漫漫长夜,终于翘首盼来清晨的新叶上的露珠。然而承托这颗露珠的,却是相抵的一对花托,上下各一片花瓣和两片半花瓣,正是花朵侧看时的模样加以镂空。但靠这些尚不能判断出项链的寓意,直到她的目光移向翼尖,同为花卉造型的装饰让她恍悟,这是一只送来希望、幸福……还有永恒牵绊的蓝鸟。

作者有话要说:“520”神马的破坏队形啊23333

灰港白船的参考图,第四纪初的

捉虫:上一章,向星岛开国“六十二年”→“三十一年”。当时我脑袋里晃的概念是第二纪六十二年。

☆、Sindarin 26(上)

他回到房间时,她就站在银镜前,发未梳,摸着胸前的项链神思莫辨。窗外金光如织,落在一步之遥,依然裹着她娇躯的月白色长裙上,犹如打亮了萦绕在天与海边际的薄雾。

那颗绿宝石,如果说昨晚他为她戴上项链的时候,还只是装点夜光的一滴初凝结的露水,此刻她沐浴着新生的阳光,这兴许是星后诸多坠落大地的露水晶石的其中一颗,幡然苏醒,绚丽似见证拂晓的微星。

经过一夜凉风如水,飘散的金咏花香洗净出淡而馥郁的清芬,他霎时意识到,他在日落城付出的一切,从微光沼泽边追寻而来的一路,周转,却不曾枉。

“为什么?”

他们的目光在镜面相遇,可仿佛被加进了一面罩纱,他凝着那清澈如昔的眼,竟看不到本应染至眸底的笑意。

“你在星雨之夜摘下的露水,我把它回赠给你。”他的脑中浮现起当晚的情景,月晖、流星、水晶般的天宇和海湾,一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将采撷到的宝物交与他。

她的笑意陡深:“它早就蒸发了。”

他不容置疑道:“它一直留在我的手中。”

片刻沉默后,提汀妮丝转向他,“这又是你学以致用的成果?是在日落城,还是绿港?”

不出瑟兰迪尔的预料,这条宝石项链将轻易勾起她对两个地方的回忆,一个有着澄明的青翠海湾,另一个,被丰茂的绿意覆盖,西来的精灵在以星辰之民命名的这座新海港上,栽下大多数他们带来的花卉和植物种子。那些第一纪末移居孤独岛的精灵,除了首度踏足大海彼岸的灰精灵及绿精灵,还有选择不完全回到族群当中、曾自我放逐出蒙福之地的智精灵,后者的锻造技艺通过教导,在日落城和绿港留下了斑斑印迹。

“大能者对受赏者是慷慨的。”他缓步到她身后,轻轻拥她入怀。

她想起,他在致词的那个早晨说过这句话。“雅林米尔他们找到了新的真银矿床?”

“是矿脉。足够爱洛斯的每名子民配备一套盔甲和任意一种兵器。”

“假若西方王国的人口维持如今规模的话。”

他不觉一笑,游弋她脸腮的手指往下停驻在那颗希望水滴上:“然后我们在靠向北部的地底发现了一座蓝晶矿,伴有少量的绿色原石。”

港口的白船一艘接一艘驶离,自不同方向此起彼落的吆喝声,在海鸥群的一片鸣叫中加速远去,尚停泊湾岸的航船,在水手更换嵌插船头左侧的归航枝后,左右束起船帆的绳索亦刷的松开。

她跟着垂下眼帘,光泽剔透的绿石在他指间荡起了波纹,均匀镶于花托的六颗白宝石随之撒落星尘点点,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即将够到宇幕外的埃兰迪尔之星,“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个虚渺的希望。”

“有谁能勾画出希望的形貌,提汀妮丝?”他放开了坠饰,转而拉起她的手,让她去碰这颗在成形刹那,便给了他纯洁、无瑕、而真挚的影像的宝石,“在到达所憧憬的未来以前,谁可以描述希望的气味、颜色和温度?因为无从证实,就连圣者也不会试图宣称‘希望’并非虚渺的。”

她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词穷。末了,她不再徒劳争辩,反手握着他:“你从没放弃过用白宝石。”

不单在镂空的吊坠托,“翼尖”的风铃草配饰同样嵌入了白宝石打造的花蕊。

“这是我给你的成婚礼物,它们当然不能缺席。”

“我们还远在中土以西,格洛里西尔。”

他岿然不动,“我确实准备回到父亲他们的身边后,才把这项链取出来。然而昨天那场风暴改变了我的想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提汀妮丝很明白,他此际的每个举止、每分气息,都向她书写着被接受的渴望。这份渴望抑而不宣,她反而轻易就泄露出恨不得全部包裹入内的共鸣。

“那是什么缘故,让你在这个神圣的早晨离开了尚安寝在床榻上的我?”

她的情绪变化感染了他,瑟兰迪尔的唇角扬起明媚的弧度:“我得到斑奥的转达。他要将这次的部份渔获运往日落港,船舶行会的其它东航渔船会暂替他履行委托。”

听完她不禁笑出了声,伸手揪住一小撮在日光中耀亮的浅金发梢:“所以你散着发就去见他的朋友?”

他以面颊亲吻她的发,“不是你,发结编或不编于我了无意义。”

这天后,瑟兰迪尔逐渐减少了出航次数,到后来还有半个多月是西方王国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之际,视受托船只的预定航线而同船出海一事,干脆交给了提努维安他们。

伴随金咏花进入繁盛时节,如今不单航船,每座建筑俱在露天位置至少悬置一个烂漫的花圈。

在王城也好,在东港也好,当地人熟知这样一个说法——金咏树在仲夏前开好了花,是为取悦从未在万物间显现的天父。

这则传言有多大成份来源于爱洛斯和他的子民的美好念想,提汀妮丝毫无头绪,只确切知道,在东港区前后呆的八年期间,金咏花总在奉美唯一神节尚没影时,绽开得满原遍野。

天弓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筹备。近十来天,提汀妮丝都在给陆续送来的织锦理平布面。

午夜不晓得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雨声扰攘。

她忽地就醒了过来,听着似发泄不透的雨声,一时半会再睡不着。在那双始终作出保护和半禁锢姿态的手臂中,她尽量轻地转过身,意想之外又预料之内,他没被惊醒。

她其实清楚,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比她晚合上眼。因而目睹到这一幕,她由衷感激。

“吾王……”

抬起手,想要抚摸他完好而俊美的脸庞,伸出去的手却微颤着,无论如何越不过这触手可及的距离。

天弓园作为少众之力建起来的屋所,自不可与西面君临之地上的皇帝宫殿相提并论,也远不比东港区的领事府规模,可是相较这两个区域的过半精灵房屋,它仍是挑高而宽敞的。

和向星岛的所有建筑一样,天弓园的主色调为纯白色,如同又一团从天空坠下的云,无垢的材质被削凿出各式雕刻环抱的走廊与厅堂。

飞掠过墙头的燕子,倚坐立柱半隐半现的竖琴弹奏者,还有每道廊门边飘落的羽毛,走在像能隔绝屋外纷乱但夜雨依旧入耳的屋子里,一切依然是她最初望见的模样。当来到通往主厅的最后一段走廊,昏暗视野中,外间流淌进的微光浇淋墙脚那千姿百态的野花,跨过它们,仿佛将沾上不知名的香气,可不待被洋溢活力的小花感染,树干上密密麻麻的水晶便让人错觉,再迈前一步,即踏进一场丰茂的露雾、清冽的夏雨。循着盘错延伸的枝头,门廊外,芳华间,豁然开朗的穹顶上一道虹光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