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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家有考生(110)

作者: 百果酒 阅读记录

“是啊!最后,那小抄竟然是在他自己的篮子里翻出来的……一定是李伯父吉人自有天相!”

宋松安心里后怕。

这万一是在李伯父的考篮里翻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是谁帮了李伯父一把,他都感激他!

李伯父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初如果不是李伯父救了昏死过去的他,今天还能不能有宋松安这个人还两说。更何况,李伯父还给他介绍了一份体面的抄书工作,让他赚了近二十两的银子。

这二十两在他们家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

他回去后,用这笔钱让他哥给他嫂子买了新的银镯子,还用这笔钱给他娘抓了药,治好了她娘咳喘之症,剩下的银子给家里留下大部份,他拿着几两银子又来参加院试了。

若没有这笔钱,他连院试都来不了。

哪能换上一袭新衣、有吃有住、从从容容的考试。

李家小叔在一旁听得嘴里的茶饼都掉到了桌上。

他家三哥被人塞小抄了?!

他怎么不知道?!

他明明也有注意三哥的安全的。

若是那小抄真的在三哥的篮子里翻出来,那可就全完了……

“谁把小抄给还回去的呢?!难道是文昌星君看不得屑小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于是,把小抄还了回去?!”

小叔自语自言。

谢越彦被小叔丰富的想像力逗得差点喷了口中的茶。

还文昌星君?!

匆匆赶回来的李石头手里拎着刚刚谢越彦吩咐他去买的‘周记脆饼’。

这种金黄薄脆的饼在炉中烤得脆脆的,上面撒满了芝麻,吃起来又脆又香,还有淡淡的盐味。既能当零食吃,又能主食吃。因为它香脆饱腹,是院考学子们的最爱。

谢越彦和李爹再没有了李雁回准备的考场大餐,今天就是用这个对付的肚皮。

李石头将“周记脆饼”递给谢越彦,对着谢越彦隐晦的点点头,谢越彦微笑收下。

他对李石头示意看了看刚才吓了一跳,现在又埋头苦吃茶饼的李家小叔。

李石头秒懂。

李爹看到李石头买回来的“周记脆饼”一点儿也没有起疑,招呼着李石头喝茶吃饼。

李石头憨笑道:“这种茶不解渴!我去买些脆饼配大碗茶吃!”

李爹也知道李石头饭量奇大。

他们点的都是读书人附庸风雅的茶水点心,怕是给李石头添牙缝都不够,遂也不阻拦,笑着挥手让李石头自已找吃的去了。

李石头出去一圈,关于“王志案”就又有了新的说词。

那小抄凭空会飞回王志的考篮里,一定是文昌星君看不得小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所以将小抄还了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样的说法。

猜测也许是哪位考生看不得这样的事情,所以,偷偷的将小抄还了回去……

但广大的吃瓜群众还是更愿意相信神明的存在,所以,他们对于第一个说法乐此不疲、津津乐道……

于是,真相就被这么掩埋了。

……

第99章

第一场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谢越彦依旧是案首、宋松安也依旧是第二, 而李爹还是万年老三。

丹嘉城那通过府试的四十多人, 除了心思不正的王志和石鼓书院的几个学子外, 全部榜上有名。

而且,名次都很高。

前十名里就有五个是丹嘉城的考生。

丹嘉城一时风头无二!

当然, 在丹嘉城考生大出风头的时候,也不乏一些酸酸的声音,“学识好又如何?!人品低劣啊……”。

直说丹嘉城的考生们脸都绿了, 脸上再无半分兴奋之情。

就因为一个王志,他们整个丹嘉城的考生都被他给拖累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和其它人互相介绍时, 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丹嘉城的考生。

如果王志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连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王志自那天之后,就消失了。

他被剥夺了童生的头巾, 还因为情节恶劣、有害人之心, 被提学官怒斥为“心术不正、行为不端、枉为读书人!”,判罚他“今生不可再科考!”,彻底绝了他读书科举这条路。

连他的保人石鼓书院的禀生-周嘉安也受了牵连, 提学官夺了他禀生的头衔。

石鼓书院的教谕,被提学官斥责为“识人不清!”,捋了他教谕的之职。

顺带摘了石鼓书院一学院参考学子的头巾。

提学官一怒,其威力自然是不小的。

石鼓书院的学子们恨王志都快恨疯了。

王志犯案与他们何干?!

可惜, 提学官是个曾经当过翰林的、非常固执的老学究。

他对科举舞弊、陷害同窗尤其的痛恨。

好像提学官当年就曾被陷害过, 如果不是新朝, 他怕是此生都无望科举了。

王志这行为, 几乎是捅了提学官的肺管子了。

由王志一人,而迁怒到整个石鼓书院参考的学子,这倒是谢越彦没有想到的。

不过,谢越彦不会同情石鼓书院就是了。

在他看来,石鼓书院在曾夫子的带领下,整个书院的风气都坏了。急功近利、不辩事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如若为官,苦的必是一方百姓。

可以说,石鼓书院学子院试,基本上是全军覆没了。

而它的影响还将会是巨大的。

周嘉安被摘了禀生的头衔,只余秀才的名头,怕是要气吐了血了。

石鼓书院的教谕被捋了,这是直接打在石鼓书院的脸上了。

经此一事,石鼓书院再难成气候,无力与清水书院争高低了。石鼓书院整个都弱了下来,又如何还能再难为李伯父?!等日后李伯父成了举人,石鼓书院就再也不能钳制李伯父了。

正场结果出来后,淘汰了一半还多的人。

不过八方客栈的生意还是一样的火爆。

有人离开,就有人住进来。

住进来的人都是侥幸过了第一场正试的人。

几乎没有人外出或是闲谈,每一个人都紧张的温习为了应对院试的覆试。

毕竟,就差这最后一次考试了,覆试过了,他们就是秀才了。

秀才虽然只是古代最底层的士族,但好歹是改换了门庭,跃入了另一个阶层。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最低级的士族一阶,熬到头发花白,都不肯放弃的。

覆试时,考院外候场的考生少了很多,考场外都空旷了很多,至少,李爹和谢越彦已经可以很轻易的找到宋松安了。

李爹感叹着,这站在场外的考生最后能通过的怕也就只有一、二百人而已。

而等到了考举人的时候,这一、二百人怕就会剩下一、二十人了。

百中取一!

科举这青云路,从来都不好走……

可是,不好走,他也要走!

为了他的家人们……

为了他的乖女……

拼了!

李爹神色坚毅,拎着自己的考篮,从容不迫的通过了检查,走进了内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志的事情所影响,这一次,衙役们检查得更加的仔细了,李爹自我感觉要比正场时,晚了好多才见了他的担保人和教谕。

担保时,因为说话不便,齐松昌和他的教谕只是用眼神关切了他一下,得知他一切安好后,就为他做了保,放他过去。

有什么话,还是等李修竹考完这最后一场,回清水县后,再说吧。

熟门熟路的进了号房,将一切都准备完毕,没过多久,就响起了云板之声。

李爹打开了覆试的考题。

《四书》文一道、论题一道、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

其它的都与正场差不多,无论是出题的角度和难度,都没有什么区别。

倒是论题……李爹又一次感觉到了来自提学官大人的深深恶意——“人之行,莫大于孝!”

一般的论题或为水患治理、或为财赋税收、或为办学治军,偶尔也会讨论些剿、抚夷人这样的论题,可这位古板固执的提学官讨论的却是人性、孝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