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褚面无表情解释道:“我知道消息,已经是人死了,陛下命人封闭了现场,我回不回去陛下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郑鸢脸色不怎么好,嘴唇没什么血色。
洛褚跪下,抬头直视,解释道:“况且张浣是我杀的,目标是她,根本没有什么刺客。”
郑鸢不威自怒:“是吗?人是你杀的,为什么不提前禀告,在宴会上私自下毒,你到底在想什么?还有为什么事后不让人告诉朕,看着我派了那么多人力去调查,很好玩吗?”
郑鸢觉得她这条狗头上的绳子在牵扯,有种要脱手的感觉,是种让她不安的情绪,她感受到了……背叛。
一高一低,两人对视着,郑鸢目光像是要剥了洛褚的皮。
“这是欺君犯上!”
“洛褚,你身为朕命的护国大将军,欺瞒朕,你可是翅膀太硬了?”
“并非,请听我说。第一,张氏母女串通一气,做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事,我查到赈灾款那件事,身为御史大夫的张母有参与,张浣与各家小姐交好,是为了探知她们从父母口中听来的消息。御史大夫本涉及不到关于赈灾款的消息,可我从贼人口中撬出来的人就是张氏。”
“张浣肯定在后面出了不少力。”
“母女两人按照律法应当死刑。”
郑鸢缓和不少,靠着龙椅,她还是有疑惑,洛褚为什么要用下毒这种法子?
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洛褚,你说这些我相信,朝堂上的事你最是上心,说的肯定不会有假。”郑鸢双腿抬起大气放在桌上,折子被挤到一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上报,让我来下令处理?为什么只杀了张浣?”
郑鸢忽然心中有了猜测,洛褚是为了别人顶罪。
第49章
“因为我与张浣有私仇,我想要自己动手。”洛褚语气坚定。
郑鸢眯眼,“私仇?我可没听说你和她有过交集,莫非是为了旁人?”
前段时间,岳家私生女被贼人掳走那件事,她派的暗卫去查了,最后查出来是张浣。对于这种小平民间的小打小闹,郑鸢一点也不觉得很重要,没有插手去管,她只是需要掌握了解一切。
这个岳芙宁和洛褚关系匪浅,绝对不单单至于表面上的关系。
郑鸢有种感觉,洛褚在慢慢脱离她的掌控,洛褚的思想在被什么改变着。
但那不是郑鸢想要的,那不该发生。
洛褚被调.教到这个地步,成为了她的衷心护主犬,郑鸢才不会放开这么一个好左膀右臂,既然快要压不住,那就要增加一点什么砝码。
比如一个她珍视的可人儿。
郑鸢猜个大概,也不逼着洛褚说了,大手一挥:“罢了,你这么多年为了朕和朕的江山,劳苦功高。这件事我姑且放过你了,但以后不许再犯。”
洛褚跪拜,明堂之下,她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多谢陛下。”
洛褚结束后,和姜芷坐在马车上前往丞相府。
姜芷侧过身提醒道:“将军,明日是姑妈的忌日。”
洛褚揉着脑袋,心里闷了很多事的样子,她缓了缓才开口:“我记得。”
“我还是按照老样子准备烧给姑妈的东西?”姜芷瞧着表姐的脸色,一到她母亲的忌日就会变的沉默寡言。
洛褚轻轻点头,忽的想起了母亲领走前对她说过的话—永远不要被困住。
她的母亲因为家族信仰,从小被当做神女容器驯养,必须循规蹈矩,心中无杂,潜心侍奉神女,祈祷神女带来福运。她的另一半延续上一辈,得是男性,为的是传承子嗣。
她当然不会愿意,她不懂为什么要循规蹈矩,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是什么神女的容器,她那时和洛褚一样根本不相信有神女,这个就像神话里的人物一样,虚无缥缈,并且随着时间流逝,信仰的人越来越少,足以证明这并没有其他“神仙”好用。
她逃了出来,跋山涉水到了繁华的京城,她一身才能,经商头脑极佳,很快就赚的盆满钵满。
也自然而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她以为爱情来了,实际那只是另一个牢笼,深宅大院,她又想着怎么逃出去,最后生下孩子,将军府沉浸在喜庆当中,她终于一个人逃了出去。
她回到了雪山,见了一起长大的人,待了没多久老将军就去接她,迫于无奈她还是回去了。
神山、将军府她一个也不想待。她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是不是就走错了。
渐渐的,积郁成结,年幼的洛褚亲眼看着她的死亡。
神女山上的人来过,说要接洛褚回去,她作为这一代最后的子嗣,必须要承担起责任。
洛褚也是那个时候才见到了师太,师太是母亲从小到大的朋友,身上都背负着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