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再次反向,很快却又一次被纠正为同向。
傅廷渊看着他们不断控制裴泽的过程,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漠然变得挣扎。
“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唱到最后一句,他神色痛苦地握拳按在心口,像是想要阻止什么,却又晚了一步。
然后是一段间奏,起初是略显慌乱的和声,同时背景音有机器运作的规律声响,接着人声也渐渐失去了感情/色彩,变得如器械一样单调冰冷。
与此同时,傅廷渊和其他人一边齐舞,一边将裴泽层层遮挡起来。
等到下一段开唱,伴舞散开时,裴泽身上的红色外衣已经不见了,这时观众才看清他里面是一件非常修身的黑衣,左肩处和右腰处是渔网半透视的,将他漂亮的肩颈线和腰线勾勒得格外惹眼。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尖叫。
“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他的声线变得更加慵懒撩人,耳后的玫瑰此时成了他身上唯一的红色点缀,让他原本清秀的气质多了几分妖冶。
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魅惑无双,可傅廷渊看他的眼神却充满痛惜,伸手似乎想触碰他,却被众人阻隔。
“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傅廷渊在人群中穿梭,将阻挡他的人推开,却又一次次被拦下。
直到将身上的黑色西装脱下甩开,他才终于挣脱束缚,拉住了裴泽。
他这几句的高音穿透力很强,正如他此刻身上飘着系带的红衣一样,成为了黑暗中的一抹亮色。
接下来两人合唱,重复了两段副歌。
第一段裴泽与周围人齐舞,傅廷渊与他们动作相反,同时不断更正着裴泽的方向。
临近第二段末尾,裴泽才与他的动作保持一致,而与其余人相反。
最后他们终于突破了人群的重围,跑到了舞台的前端。
传送带静止下来,伴奏中持续运转的机械声也停了,鼓点变得像是鲜活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裴泽开始了最后一段独唱,傅廷渊缓缓将他耳后的玫瑰摘下,递到他手中,抬手轻抚住他的侧脸,眼中满是珍视。
“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
唱到最后一句,镜头推给裴泽一个特写,正好拍到他垂眸时,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落入了花中。
第100章 决赛舞台(二)
弹幕像潮水一样川流不息。
【啊啊啊裴宝今天美哭了!最后这滴眼泪简直神来之笔!】
【谁想出的玫瑰架在耳后这个造型?太适合裴宝了!我全程疯狂截图!】
【廷渊哥哥红衣好帅好有气质啊啊啊!什么贵公子出逃现场?】
【两位以后多多一起跳舞搭戏啊!对我们眼睛很好!】
在锁定票数之前, 裴泽和傅廷渊已经重新穿好了外套来到台前,主持跟台下观众互动了几句。
全场呼声很高,情绪高涨, 还都沉浸在无法抑制的兴奋中。
“我看舞台背景像是一个工厂流水线啊。”主持人比划了几下,“是想表达不同的人来到这里被同样的流程打造成同样的产品吗?两位可以给大家讲解一下具体的设计吗?”
“对,差不多。”裴泽点头,看向傅廷渊, “你构思的剧情, 你讲吧。”
傅廷渊详细解释道:“裴泽饰演的是一个原本具备鲜明特征的人, 我饰演的是一个已经很大程度被这里同化的人。”
“我最初想把他变得和我一样、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但他在不想被改变时做出的挣扎, 让我好像看见了一直以来的自己, 也唤醒了我心底尚未完全消失的主体意识。”
“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失去了原本的自我, 开始按照这里的规训生存。我试图将他扭转回来,却不断受到外界的阻拦。”
“最后我自己先找回了个人的主体性,才终于能让他也找到方向, 共同冲破枷锁。”
主持人连连点头应和, 又问:“所以你们的服装颜色其实也有对应是吗?”
“是的,”傅廷渊说,“红色象征一个人的个性和特征,黑色象征外部环境的约束和吞噬。”
主持人:“那红玫瑰又指代什么呢?”
“我认为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裴泽说,“或许平时不易察觉,但当有意改变时, 它就是唤醒体内力量的源泉。”
“说得太棒了!”主持人将目光投向乐评团,“请乐评人们点评一下。”
几位乐评人各说了几句,几乎全是褒奖, 但都比较笼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