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被他影响,”易行知忽然低声道,“他故意的。”
叶奈一顿,反应过来。
尹天涵这是潜移默化地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那头,随时担心设备故障,想着真要坏了怎么办,然后就不能专注于演唱本身了。
这就玩上心理战了?
他转过头对尹天涵说:“我用你的那套设备吧,万无一失。”
尹天涵咬紧牙关,强撑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我没意见。”
最后跟尹天涵一组的人是元磊,为此叶奈还请他吃了顿饭,本意是想安抚他被抛弃的受伤心灵,结果易行知说要一起去,成功往他受伤的心灵上又洒了点狗粮。
今天一见到他俩,元磊就连连摆手后退,直呼:“吃饱了吃饱了。”
决赛舞台的上场顺序照例还是抽签,不过总共也就三组,其实区别不大。
裴泽抽到了第一个出场,元磊第二,叶奈第三。
有些奇怪的是,裴泽今天穿的竟然跟初舞台完全一样,黑色内搭外加红色带铆钉的夹克,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专门的设计。
而傅廷渊穿的颜色似乎与他呼应,红色衬衫外搭黑色西装,只不过他的是暗红,裴泽的是正红。
此时台上的大屏幕和直播的画面都放起了他们排练期间的采访。
主持人:“关于这个舞台,你们最先确认下来的点是什么呢?”
“应该是唱演这个表演形式。”裴泽率先道。
“最先确认的不是搭档么?”傅廷渊看着他问。
裴泽瞪了他一眼,随即面朝镜头微笑道:“因为其他组都有专业唱歌、说唱、街舞的嘉宾,我没什么明显优势,所以就想到跟全场唯一的演员搭档,这样能有一点独特的风格。”
说完给傅廷渊递了一道“你给我好好说”的眼神。
“是的,”傅廷渊点头,顺水推舟道,“所以我们要充分把‘演’这个部分发挥出来。”
主持人:“那两位在排练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点是什么呢?”
“对我来说肯定就是演了。”裴泽说,“毕竟我没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这次是真的受教了。”
“跳舞,”傅廷渊回答道,又看了眼身边的人,“全靠老师手把手教学。”
裴泽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他说的是舞蹈老师。”
主持人:“那你们觉得对方最后克服了这个难关吗?”
裴泽:“还行吧,能看得过去。”
傅廷渊:“挺好的,可能是他平时就爱演。”
裴泽呛了一下:“对,我表面戏龄两周,实际戏龄23年。”
紧接着又放了些两人的幕后花絮,有的在对戏,有的在练舞。片段比较细碎,不至于剧透,却又勾起了观众的期待。
他们要唱的歌是《易燃易爆炸》,裴泽重新做了编曲,而演绎的剧本是由傅廷渊主导的。
等到视频播放结束,也就到了表演开始的时候。
屏幕上的图像变成了仪器、机械和传送带,看着像是一个加工工厂。
一段规律平缓却透着诡异的旋律响起,灯光闪烁不定,映出舞台一侧聚集的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他们排列整齐一动不动,身后放置着一道传送带。
每一声沉重缓慢的鼓点响起,传送带就会往前移动一段,然后停住。
直到密集的鼓声持续敲响,传送带才总算流畅地运转起来。裴泽单腿曲起坐在上面,作为全场最鲜艳亮眼的存在出了场。
聚光灯照过去,观众才看清台上那群看似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中,有一道突出的身影,正是唯一身上还有一抹红色的傅廷渊。
他取出花瓶中的一支红玫瑰,走近了裴泽。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裴泽开口唱了第一句,声调懒散而嘲弄。
傅廷渊走到他面前,傲然俯视着他,用玫瑰挑起了他的下巴。
裴泽仰脸与他对视,眼神似是嘲讽,又似自嘲:“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当他接着唱后两句时,傅廷渊将花架在了他耳后。
裴泽本来身穿红衣就很衬肤色,此时耳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更显得他肤白如雪。
他从传送带跳下来,走到了人群最前方。
傅廷渊站在裴泽面前,与所有人相对而立:“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他边唱边指引着众人一同齐舞。
裴泽一开始以跟他们相反的方向跳着,中途忽然被其他人拉着转了向,变成了相同的方向。